毛巾上已經全是血色,禪院甚也看了眼,還是決定先去換一塊毛巾。
“我去換毛巾,你等我一下。”說完,他就朝洗手間走去。
“嗯嗯~”五條悟應著,卻像小尾巴一樣跟上了禪院甚也,一路跟進了洗手間。
“你為什麼跟著我啊?”禪院甚也一邊拿過新毛巾,一邊問。
五條悟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隻是看著他答道:“因為我想跟著你呀~”
這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
不過在哪裡也無所謂了,禪院甚也開了溫水,慢慢浸濕了毛巾。
五條悟一直注視著他,沒有打擾,就這樣默默等待著。
安靜得不像他。
禪院甚也心中閃過一絲怪異,他擰乾手中的毛巾,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禍從口出這種事,他已經太習慣了。
轉過身,五條悟乖巧得不像樣子,將兩隻手手心向上,平放到了他麵前。
禪院甚也看著五條悟手心中的血色,問道:“不然還是洗一洗吧?”
旁邊就是水池,洗一洗更快些。
所以說為什麼要擦?!
他再一次在心中打了個問號。
“好啊,”五條悟這回沒再鬨什麼幺蛾子,很乖地同意了,“那你幫我洗嘛~”
語氣中帶著禪院甚也熟悉的撒嬌。
禪院甚也這才有種五條悟正常了的感覺。
“好。”
他把毛巾放到一邊,拉起五條悟的手朝水池靠近了些。
溫水再次被打開,他把五條悟的手放到了水流之下。
指尖輕觸五條悟的皮膚,手背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摸上去有些粗糙。
他輕輕揉著,小心翼翼地將表麵的血跡清理。然後又細細打上了肥皂,將頑固的血漬也一並清洗乾淨。
五條悟低頭看著禪院甚也的動作,嘴角不禁露出了笑。
貓貓的手軟軟的,就像棉花糖一樣,讓他好想咬一口再嘗嘗是不是甜的。
手上的血跡清理起來並不難,沒過幾分鐘,他手上的血色就消失乾淨了。
除了手上,還有臉上。
五條悟一臉期待地看著禪院甚也,還很乖地彎腰,將臉湊到了禪院甚也麵前。
禪院甚也:“……”
他拿起毛巾,又放下。還是決定問道:“你自己洗洗?”
明顯洗一洗比擦快很多好不好?想剛剛他被五條悟擦背,可是擦了很久(雖然之後的時間有點沒必要)。
而且還更乾淨。
五條悟搖了搖頭,撒嬌道:“不要嘛~”
禪院甚也:“……”
真是……拿他沒辦法。
他又洗了一遍毛巾,然後才小心翼翼將毛巾覆蓋到了五條悟臉上。
一點一點仔細擦拭的過程中,他難免看到五條悟看他的眼神。
那樣專注,專注得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你,你閉上眼睛。”他道。
五條悟這次卻沒有很乖,他依舊注視著禪院甚也,反問道:“為什麼?”
禪院甚也自然是有正當理由的。
他答道:“你眼睛上也有,不閉上眼睛我擦不到。”
五條悟眨了眨眼,答道:“那沒事,我等一下自己洗洗,你繼續吧~”
禪院甚也:“???”
什麼鬼?所以是跟他鬨著玩嗎?非要讓他給擦,之後還要自己洗臉……
他有點想撂挑子不乾,但是視線觸及到五條悟認真看他的眼神,他又拿起毛巾,繼續認認真真擦起來。
額頭,鼻子,雙頰,下巴,耳後,脖子,鎖骨……
五條悟的襯衫被解下了兩顆紐扣,露出的大片皮膚上,血色被緩緩擦拭乾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好了……”
禪院甚也想收回手,但是毛巾還未離開五條悟的皮膚,他的手腕就被五條悟握住了。
“嗯?”他疑惑地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好像也愣了一下,很快鬆開了手。
禪院甚也心中的疑惑還在,但是他沒再詢問。
——不要自找麻煩。
他在心中這樣暗示著自己。
連五條悟都沒再提起,他就更不要提了。否則,都不知道還有什麼事在等著他。
他已經學乖了。
默默轉身,他將毛巾放回水池中,準備洗一洗。
然而就在這時,五條悟的手從他身後繞了過來,撿走了那條毛巾。
“不要了,我去幫你扔掉。”五條悟說。
並沒有點亮生活技能的禪院甚也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想到了曾經自己怎麼也清洗不乾淨的血漬,之前穿到高專的那件衣服上,就有很多血漬沒有清洗掉。
可是他又沒有其他衣服穿,隻能繼續穿著,繼續粘上洗不掉的血漬,直至血漬的顏色與衣服融為一體。
既然洗不乾淨了,那就扔掉吧。
“對了,”禪院甚也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惠他們為什麼剛剛在這裡等我?”
兩隻小崽子非常懂事,早上如果沒看到他出來吃早餐,就知道他是熬夜了,總是不會來打擾他。
照理說,他們不該發現他不見了的。
五條悟的回答解答了他的疑問。
“因為我告訴他們的呀~”
“啊?”禪院甚也滿臉寫著疑惑。
五條悟不應當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啊,為什麼要說出來讓兩個小崽子擔心?
五條悟答道:“我早上過來,正好碰到了他們要出門,我又不會說謊,隻能告訴他們了哦~”
原來是這樣,是來這裡尋找線索,然後找他的蹤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