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異常的動作驚動了秦楠, 少年人原本正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 此時突然被打擾, 眉眼間有些發愣,但在看清傳來動靜的是喻言墨後, 愣怔的神色頓時化為關切。
秦楠小聲問道:“師尊,你沒事吧?”
喻言墨已經落回了魚缸中,他口不能言,隻能舒展著尾巴,表達自己並無大礙。
秦楠關切的神色這才散了,隻是想起喻言墨突兀的反應,他心中卻依舊有些惴惴, 難以自製地猜測著究竟是什麼事能讓喻言墨如此失態。
隻是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聰慧如秦楠都無法得出正確答案, 反而伴隨著自己的種種猜測,秦楠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他看向喻言墨, 眼神竟帶著些許不安。
他畢竟才剛見到喻言墨幾天, 心底的患得患失還沒有消散,因此忍不住想了許多負麵推測, 隻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失而複得,卻會因為什麼疏忽而惹得喻言墨不滿。
秦楠抿了抿嘴,臉色微微發白, 他終於下定決心一般, 以略顯低落的語調主動承認錯誤道:“師尊, 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
喻言墨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同秦楠對視,正對上對方不安的眼神。
喻言墨頓時明白秦楠一定誤解了什麼,焦急地甩了甩尾巴,點點水珠從小魚缸裡濺落出去,甚至有幾滴沾濕了秦楠的衣袍。
可是喻言墨如此急切想要表達的情緒,卻沒有能傳達給秦楠,自兩年前喻言墨死的那一天起,秦楠從沒有一日停止對自己的厭棄,以至於此時分明抱著小魚缸,他心底卻覺得自己不配。
師尊是為了救他而死,而他卻辜負了師尊的希望成為這樣的人,秦楠這樣想著,他現在已經完全不能理智地評判自己,因此看到喻言墨激動,他心中卻一沉。
秦楠的眼神暗了暗,光都照不亮他的眼底,他低聲道:“師尊,你能不能再給我些時間,四天之後,我會向您解釋一切。”
喻言墨看著他越誤解越深,自己又不敢再做什麼動作,生怕再被秦楠解讀出什麼彆的意思。
喻言墨繃著身體,忍不住吐槽道:“完蛋,我和楠主已經沒默契了,他怎麼會覺得我在生氣?”
係統理性地分析道:“因為他一直在內疚。”
喻言墨麵無表情地打斷道:“閉嘴。”
係統茫然地停止了說話,聽見喻言墨道:“我難道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隻是心裡難受才會吐槽,你根本不懂吐槽的真諦。”
冷酷無情不懂吐槽的係統乖乖閉上了嘴巴。
此時秦楠像是想說服喻言墨般,有些急切地繼續道:“師尊,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沒有忘記你之前的教誨。”
喻言墨很努力地控製身體,做了個點頭的動作。
看見他的反應,秦楠似乎一瞬間鬆了口氣,毫不遮掩的動靜能明顯地覺察到,他低頭看向小魚缸中的喻言墨,眼神在一瞬間波動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希冀地問喻言墨:“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請求師尊都不可以不要我,好不好?”
喻言墨這次沒有點頭,他在某個瞬間驚訝到忘記了思考,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登天中那個狂炫酷霸拽的楠主在請求他,在把自己的身份降到塵埃裡,請求他不要拋棄自己。
他何德何能。
眼看喻言墨久久沒有回神,秦楠眼神一黯,他不安的神色讓喻言墨終於結束愣怔,然後猛然高高地仰起頭,噴出了一個字。
“好。”
喻言墨想,我來到這個世界可就是為了你,你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啊,所以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秦楠的神情在一瞬間近乎狂喜,即使他用理智控製著表情,但雙眸卻發出璀璨的光芒,他像是突然放下了什麼心事,長舒一口氣。
秦楠知道喻言墨一諾千金,隻要是他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而現在,師尊給了他最想要的承諾,雖然在某一個瞬間,他甚至鄙夷自己如今習慣了算儘一切,就連師尊都沒有放過,但心中的喜悅與放鬆卻難以掩藏。
秦楠默默地想,有這個承諾就足夠了,這樣即使師尊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他也能跟在師尊身邊,雖然到時候師尊可能會對他不滿,甚至惱火他在自己不明內情時就哄騙自己許下諾言,但有了這個承諾,他心中最恐慌的事終於不會再發生。
他不會再失去喻言墨了。
喻言墨結束了自己艱難的交流後,突然想起什麼地詢問係統道:“我現在為什麼不能和秦楠交流?”
係統答道:“秦楠的靈魂與之前有異,在係統的角度來看,已經不再是之前兌換過技能的對象。”
說話時係統想到,喻言墨讓自己閉嘴自己就要閉嘴,有話要問時又直接命令自己回答,連句道歉關心都沒有,他堂堂係統何曾委屈至此,因此就連語調都委委屈屈的。
然而喻言墨所有的關心都給了秦楠,絲毫沒有覺查出係統的異常,隻是焦急地又看了一眼距離係統上線還有多長時間。
倒計時中代表小時的數字終於掉到了兩位,但仍有足足四天,喻言墨在心中歎氣,努力地又噴出幾個字:“長老,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