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墨起初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呆呆地看著秦楠靠近又遠離,才遲鈍地感知到嘴角溫熱的觸感,與耳邊拂過的暖流。
然後他的臉色頓時爆紅,此時他恨不得自己可以變回錦鯉, 這樣還能遮掩一下臉色。
喻言墨掩飾般的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卻又因慌亂而嗆住,咳了許久才平複, 難受得眼眶微紅被水汽濕潤。
慌亂的師尊全然沒有注意到對麵的少年其實也緊張不已,麵色雖然不顯,耳垂卻也紅得滴血,隻是強自掩飾出平靜的樣子。
良久, 喻言墨終於徹底恢複過來,此時秦楠也早就恢複了平靜,嘴角帶笑地看著他,喻言墨心中微歎少年人成長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同時卻也清楚地意識到,他對於這突然的一吻毫無芥蒂,甚至有些留戀那觸感。
喻言墨用幾秒鐘哀悼自己的性向一彎不複返, 然後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平靜地將手伸到乾坤囊, 開始早就計劃好的下一步。
他拿出了一塊玉。
那玉呈墨色,卻通體通透,在光芒下漂亮得惑人,還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靈氣, 一眼看去就知道絕非凡品。
而對於修真者,這塊玉卻有著觀賞外的更多作用,這是一塊藥玉,隨身佩戴可以調理修者的經脈,對修行大有益處,這樣的寶玉在修真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存在,在不少家族已經足以充當傳家寶物。
而喻言墨拿出這塊玉,是為當做生辰禮物送給眼前的少年。
秦楠稍作回想,便想起了楊柳絮死的那天,喻言墨支開他去買了什麼,當即明白了這便是當初買的東西,他眼底泛起笑意,收下藥玉,拿在手中反複把玩。
墨色的藥玉觸感溫潤,一如送出它的人,喻言墨看著秦楠,燭火中他俊秀的容貌帶著玉般的溫柔,他開口道:“生辰快樂。”
秦楠心底突然觸動了一下,他自幼習慣了孤獨,秦家沒什麼人會記住他的生辰,秦君華哪怕記住,也不敢違逆月夫人給他慶生,因此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告訴自己,生辰不是什麼重要的值得慶祝的日子,因此沒人記得也不值得失落。
可此時聽到喻言墨一句生辰快樂,他所有的偽裝儘數崩塌,有一瞬間他竟覺得眼眶微酸,忙垂下眼睫掩飾過去,卻還是沒忍住地道了句:“師尊能再說一遍嗎。”
喻言墨道:“當然,多少遍都可以,生辰快樂。”
秦楠沒再要求多一遍,而他體內,秦楠與尊主的兩片分魂都安靜地沉溺於喻言墨的祝福。
時光安靜流淌。
轉眼已經又過去一個月,仙魔大會已經召開在即。
仙魔大會四年一屆,參與人員按照資曆被分為兩組,能獨當一麵的去打擂,按照擂台比試的結果評判他在修真界的實力水平,尚不能出師的年輕弟子們是另一組,比拚方式每屆都有所不同,最終的優勝者便是修真界的未來才俊。
蒼山派所有人參與的都是後一種比拚,哪怕秦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中期,超過多數年長修者,但他的年齡與對外宣稱的蒼山派外門弟子的身份依舊讓他不能登上擂台。
幸好淩華仙人關注並從中挑選弟子的,也正是第二種比拚。
出發之前喻言墨梳理了一遍仙魔大會任務目前的進展,確定沒有問題後,甩著尾巴等待起飛艇的到來。
蒼山派此次參與仙魔大會的共有十三名弟子,包含八名內門弟子與四名外門弟子,大家雖然都會禦劍,但畢竟人員眾多又路途遙遠,且到達大會後不久便要開始比試,秦楠便定了更省力的出行方式,仙艇。
仙艇是修真界近幾十年流行的法器,價格居高不下,隻是蒼山派畢竟是修真界一大門派,長老們自然不會沒有仙艇,而楊柳絮死後,他的遺產便充入了門派倉庫,此時眾人等待的仙艇正是他的遺產之一。
眾人站在山巔等待片刻,便看到一艘船浮空而起,那船隻能承載幾十人,看上去卻雄偉不已氣派十足,船的外壁呈現墨一半的色澤,但靈氣流轉於船身上,讓它絲毫不顯呆板反而貴氣十足。
蒼山派眾弟子之前常見楊柳絮呼朋喚友踏上仙艇,自己卻從沒有機會踏足其上,此時能去參與仙魔大會的弟子們不免都有些激動,同好友告彆後紛紛召出飛劍,禦劍向仙艇飛去。
修者的修為從來不和禦劍水平成正比,眨眼間不少平日風度翩翩的弟子都飛得七扭八歪,蒼山派眾人看到這一幕,看向秦楠的眼神不免帶了些擔憂。
彆人歪歪扭扭到也沒什麼,但秦楠可是抱著個魚缸的,他若是飛得不穩當,隻怕缸中那條錦鯉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