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衝鋒在最前的魔族已經同守備營地的修者兵刃相接,雙方劍氣揮散,法訣光芒激蕩,很快便成一場惡戰。
有長老臉色發白地對空高喊:“淩華仙人!”
喚了一聲後他卻停住,不知該說什麼,期盼淩華仙人早日得勝支援戰場?可淩華的對手境界更勝他一籌,他即使能夠得勝,又如何有餘力再戰,那難道要怨淩華實力還是不夠強,擔不起天下第一人的名頭,無法於戰場保護他們無恙嗎,他心中隱隱閃動著這一年頭,卻實在沒有顏麵說出口。
淩華卻也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劍勢未有絲毫停歇,突然之間,白骨巨劍轟然坍塌,一個纖細身影向戰場的反方向跑去。
眾長老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淩華仙人已經禦劍直追那人。
這才有人震驚道:“偷襲我們之人竟也是位修者?這是哪個門派的叛徒?!”
他話音剛落,卻看到站在身旁的秦楠也禦空而起,追著方才兩人,身形眨眼間便遠去。
在一片空茫空地,秦楠停下了腳步,對戰的二人就在距離他不遠處,此時正遙相對峙,秦楠同小魚缸中的喻言墨站在一旁,能同時看到二人的麵龐。
淩華仙人修眉微皺,秦楠見慣了他人前冷冽與人後疏狂,卻從沒見過他露出這般嚴肅神情,而在他的對麵,是張同樣熟悉的麵龐。
秦楠心底微歎,道了聲果然。
喻言墨卻震驚到幾乎喪失語言能力,他看著淩華仙人對麵之人,那人生了一張精致漂亮的麵龐,五官挑不出丁點瑕疵,身形纖細瘦弱,整個人身上帶著種模糊性彆的美感。
喻言墨曾在三年前懷疑過對方,但後來卻得知對方隻是前去擒拿凶手,是他誤會了,可現在他卻發現,那曾以為是被誤會的人竟真的有問題。
淩華仙人對麵之人,是易世安。
那長相秀麗的年輕人分明已到弱冠之年,容貌身形卻依舊帶著少年的纖細美感,他孤零零地站在風中,衣袍飄飛,看上去簡直弱不禁風,讓人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惜。
可細看時卻會發現,他眼角處泛著薄紅,為他精致的容貌添了一份明豔,漂亮得不可方物,他薄唇勾起,神情泰然自若,卻又於深處潛藏著極致的瘋狂。
這般神情過於陌生,卻牢牢占據了喻言墨熟悉的麵龐,讓他迷惑於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對峙的兩人卻突然動了,淩華仙人似流光般衝向易世安,易世安以白骨為牆,做出抵擋,白骨後他嘴唇勾起的弧度堪稱魅惑。
他開口,竟是中性到不辯性彆的嗓音,語氣涼薄嘲諷:“這便是修真界第一人實力嗎?”
淩華居高臨下看著他,佩劍上華光閃動,揮舞之間天地變色,道道劍光自易世安身旁略過,落於地麵留下深深溝壑,將易世安限製於骨牆之後。
突然之間那骨牆徹底崩塌,易世安眼角薄紅褪去,容貌恢複了喻言墨記憶中的乾淨,他啞然看著四周,臉色發白,然後竟揚起纖長脖頸,等待淩華仙人予他最後一擊。
淩華仙人陡然收手,劍氣隻掃過易世安的肩膀,他眼中閃過絲光芒,問道:“易世安?”
回答他的是白骨巨劍的鋒刃,年輕人露出修羅厲鬼般的神情,血色化進他眼底,他暢快地笑著,看著淩華仙人的肩胛被骨劍洞穿。
溫熱的血灑在易世安的麵頰,他眼中笑意突地一淡,嘴唇顫抖著露出驚慌的神色,刺入淩華仙人肩胛的骨刃正飲著血,卻突然被他揮手收回。
淩華脊背因痛苦微屈,卻仍看著易世安:“易世安,你醒醒。”
他的語調平靜分明很,卻好似隱藏著一捧星火,於風雨中搖搖欲墜但又不願熄滅。
易世安身形陡然後退,他的麵容扭曲,神情幾度變換,時而乾淨如稚子,時而又狠厲如修羅,最後他低下頭,淒厲長嘯,嘯聲中裹挾著巨大的痛苦,讓聽到的人都恍然失神,被喚醒最不願麵對的慘痛回憶,就連遠方鏖戰的仙魔都神色恍惚,不少人在嘯聲中不約而同流出淚來。
淩華的神情一變,竟染上些許急切。
但未等他靠近易世安,層層白骨已經重重疊疊將其包裹,易世安結了一個白骨之繭,將自己包裹在其中。
空地之上,突然響起了歌聲,那聲音婉轉縹緲,是易世安發出的,而他唱的,正是北境人家哄孩子入睡時的歌謠。
始終從旁觀戰的秦楠突然衝向骨繭。
那白骨之繭層層封閉,僅留下些微空隙,秦楠抬手自乾坤囊中取出什麼,自空隙中扔到了易世安身旁。
歌謠停頓了片刻,然後易世安柔和笑道:“謝謝。”,他的聲音虛弱至極也疲憊至極,卻仿佛放下什麼重擔般,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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