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上麵……怎麼有一股仙氣？”燕赤霞又仔細的聞了聞, “你那位朋友莫不是將這些小兒的衣物送到神仙麵前供奉了？”
“這個我便不知道了，她也未和我說。”玉蘭看了一眼雲夢的方向，隻見雲夢對她揮了揮手離去。
燕赤霞放下衣服也沒有多想，玉蘭做好了飯菜, 兩個人吃了些, 聊起了夫妻之間的話題, 還有他們為出生的孩子。
這個時刻對於玉蘭來說是無比幸福的, 最愛的人就在身邊，她腹中已經有了兩個人愛情的結晶，她多麼希望擁有停留在這一刻, 往後那些可能發生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燕赤霞說那些衣服上帶著仙氣，其實是雲夢在做衣服的時候特意放上一些靈力, 能夠保護嬰兒的健康，尤其是像這樣人類和妖精的孩子, 會少很多麻煩。
雲夢知道玉蘭和燕赤霞之間的感情是不對等的，玉蘭認為自己是妖精, 所以處處小心謹慎，遷就著燕赤霞的種種行為, 而就在玉蘭這樣有意無意縱容之下, 燕赤霞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是一個丈夫, 馬上就要成為一位父親，他依舊每日外出，帶著他的葫蘆和劍兩件法寶斬妖除魔。
雲夢看到燕赤霞在和妖怪的爭鬥當中，真的如他所說一般, 他真的是在拚儘全力的去斬妖除魔，用儘全力去廝殺，絲毫不予餘力那種。
如果燕赤霞孑然一身，他這種做法雲夢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對於一個道士來說，斬妖除魔就他的責任，儘心儘力的去完成自己的責任，不論除的是善妖還是惡妖，這都是他的責任，這是值得尊重的，可是他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有妻子而且馬上他的兒子就要降生了，他在和妖怪廝殺的時候可有想過身懷六甲的玉蘭？
“赤霞他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雲夢和玉蘭說完，玉蘭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隻這一句，就注定了他們兩個終有一日會站在對立麵上。
雲夢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玉蘭甘之如飴。
“沒聽說過‘寧拆十座廟不壞一樁婚’的道理啊？你這麼做很不厚道。”
“你怎麼又來了？”隻見大鵬悠閒的坐在一棵足有幾丈高的樹上，飛身也躍了上去，歎息了一聲，“我這也不是沒破壞什麼嘛。”
“這就對了，我和你說，像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你少插手，你插手了之後他們吵架了，吵架過後還是夫妻，你裡外不是人。”
雲夢奇怪看過去，“你又沒有娶妻，怎麼知道這麼多夫妻之間的道理？”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啊？”大鵬給雲夢一個白眼兒，“你知不知道每日有多少人去如來麵前哭訴，大多都是男女這檔子事兒，聽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好吧，你厲害。”不過他是的也是這個道理，清官難斷家務事，夫妻之間的事情更是不能管。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大鵬看著雲夢，她怎麼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呢？
雲夢不明所以，“我能有什麼地方去，不就是這幾個地方，隨便一找就找到了。”
大鵬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感情還是他用錯方法了，幾個地方找一找就能找到，他還費勁的去找土地山神問，也是有夠傻的了。
“你還不走啊？很明顯你在這兒就是礙事。”
“嗬嗬。”不過說的也是真的，她不能繼續在這裡了，玉蘭和燕赤霞之間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處理吧。
出了山，雲夢想著再找個地方開繡莊，之前的胡記繡莊已經開了幾年了，但她一直都沒有顯露在人前，現在換個地方開繡莊，隻要不在外麵露臉，沒有人會將兩家繡莊想到一起的。
而就在這時候，雲夢受到了采因送出來的小蝴蝶，她也要下山了，想要問問她在哪兒，一起也有一個照應，雲夢便把她安頓下來的地方給了采因。
采因速度也快得很，沒兩日就到了，雲夢看了一下幾年不見采因的修為，倒是長了不少，“媚娘這你可說對了，我這幾年在山上日夜不停歇的修煉，如果這樣的話修為還不長我可就真的要哭了。”
“那這次下山就好好玩兒，玩的儘興也不枉費這些年的辛苦修行。”
“這是當然了。”采因在屋子四周轉著。
屋子不布置的很是雅致，但也是一看便知道這是女人生活的地方，還有一台織布機一台繡花機在角落裡麵獨自運轉著，從窗戶望過去，能夠看到前方的山景，現在陽春三月，正是萬物複蘇的時候，一片生機盎然的模樣。
“我回來了，快看看我今天帶回來的桃枝，這可都是我采回來的，你做……”
采因聽到一道男聲，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大鵬進來，大鵬看到采因也是一愣，把桃枝放下，“你來了啊，這次準備呆多久啊？”
采因皺眉，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是那年在酒樓當中吃全兔宴的男人，他們認識嗎怎麼他能夠這麼熟稔的和她講話？“你是誰？”
“我是胡媚娘的朋友，她人呢？
“媚娘出去了。”朋友，沒聽說過啊。
大鵬見采因一臉警惕的看著她，想著可能她是想起來他吃全兔宴的事兒了，露出一個釋放好意的笑，可是此時這個笑容在采因看來，就好像是看到了勢在必得的物件一樣，他不會是想著趁雲夢不在把她給吃了吧？
一步步後退，直至跌倒在椅子上，大鵬疑惑，他是老虎嗎這麼怕他？他又不會吃了她。
“你怎麼了？”
大鵬想要上前查看情況，怎麼說也是和雲夢認識的兔子精，可就在他距離采因還有三步遠的時候，采因突然大喊，“你不要過來。”
雲夢剛回來就聽到這麼一聲，連忙進來。
所看到的一幕就是采因將自己縮到椅子上，大鵬站在她麵前，采因一臉的害怕，大鵬卻是一臉的疑惑。
“你在乾什麼？”雲夢連忙過去把采因擋在身後。
“我乾什麼了？”大鵬不明所以。
采因拽了拽雲夢的袖子，“媚娘我害怕。”
“你害怕什麼你害怕？我對你做什麼你就害怕，信不信我現在就吃了你？”看她這模樣他都要以為他欺負她了，可他確實是什麼都沒乾好不好？這麼可憐兮兮的真的就好像是他對她怎麼樣了似的。
采因本來膽子就小，剛剛被大鵬的笑容給嚇著了，此時大鵬有和她吼叫，腦海當中他吃兔肉又清晰了很多，她真的很害怕這個人就這麼的把她給吃了，她還沒有修煉成仙呢，可不能死啊。
“采因你先進去，沒事兒的。”
采因看雲夢攔住大鵬，也有些擔心雲夢不是他的對手，“那媚娘你也要小心些啊。”
“放心吧他不會傷到我的。”
采因這才跑進去，雲夢走到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大鵬坐到她旁邊，就這麼一直看著雲夢也不說話。
“你看我乾什麼？”
“那小兔崽子什麼時候走？”
小兔崽子，聽起來有點兒像是罵人的話，“采因剛下山，怎麼著也得一兩年才能回去吧。”
上次采因著急回山上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大鵬吃全兔宴，這是她第二次下山了，竟然又被大鵬給嚇著了，同樣的事情能夠發生兩次，兩個人還真是有緣。
大鵬暗自想著，雲夢隻看他眼珠轉了轉，並且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事兒呢。
就在雲夢一杯茶都還沒有品完的時候，突然一束桃花枝子出現在她麵前，上麵桃花朵朵豔麗，開的正好，“蟠桃園的桃枝，你拿去釀酒。”
“多謝。”蟠桃園的桃枝，聽起來不錯，釀出來的酒肯定會比普通桃花釀出來的好。
雲夢剛要去接，大鵬卻突然拿走了，“說好了，這是我摘回來的，釀成桃花酒我占大份。”
“那你自己去釀好了。”
前兩日雲夢從空間裡挖出了幾壇子桃花酒，都是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候在蟠桃園偷桃子時候順手折了些花枝，釀成了酒就放到空間裡去了，忽然想起來便拿出來喝，被大鵬看到了喝了一些。
喝一口沒喝過癮，自己出去買酒喝，以至於這些日子整個繡莊都酒香四溢的，而他覺得這些酒都不好喝，向雲夢要知道她沒有，他這不就是去蟠桃園折花枝去了。
大鵬聞了聞空氣當中的酒香，又回想了一些那日喝到的桃花酒，根本沒有可比性，“那就給我一壇可以了吧。”
一壇，不算多吧。
雲夢滿意了，她也不能做無用功不是，抱起花枝想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兒，那天他喝了酒之後倒頭就睡，“你不會是從來都沒喝過酒吧？”
“誰說我沒喝過酒，你把他交出來我們對峙，沒喝過酒的能有我這酒量，千杯不醉知不知道。”大鵬鴨子嘴硬，堅決不能承認他沒喝過酒，不然一定被笑話死。
靈山是佛門重地，自然是不會有酒的，和青獅白象在獅駝城那幾年，整日吃人吃野獸的，山上那些妖精也沒有把人間的食物送到他麵前，以至於那天雲夢喝桃花酒的時候他也是第一次喝。
雲夢暗笑，帶著桃枝出去，準備釀酒。
采因不敢和大鵬獨處，便來幫著雲夢釀酒，“媚娘，他到底是什麼人啊？看起來真的好厲害的樣子。”
采因不知道大鵬的真正的身份，大鵬也沒有在她麵前展示過自己的修為，但就憑著那天大鵬在采因麵前吃兔子肉，采因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不能靠的太近，不然她也就和會和那盤熟了的兔子肉一樣被吃掉。
“他是靈山的人，靈山你知道嗎，就是如來佛祖居住的地兒，所以你不用害怕，他不會胡亂殺人的。”雲夢沒有說大鵬真正的身份，隻說他是靈山的人。
采因這才鬆了口氣，既然是靈山的人那一定是好人，也就不需要害怕了。
可是采因不知道，雲夢就第一句算是真的，大鵬是靈山的人，可說他不會胡亂殺人？這可就真的是胡說了，想當年他下界為妖，住在獅駝城當中，先是吃了皇帝，接著一日吃一人，吃掉的那個人就讓山中的妖怪化作人形補上，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整個獅駝城連一個人都沒有了。
桃花酒做好了埋在院中的樹底下，靜靜等著，采因自從知道了大鵬是靈山的人便也不在害怕了，她現在對刺繡感興趣了。
現在她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皮毛所化，隻要是有法術，什麼樣的衣服都可以幻化出來的，就這終究也隻是幻化出來的，虛無縹緲，自從接觸了刺繡，采因便開始給自己做衣服。
采因雖然是兔精，但學習的速度並不比人類慢，歡快就學會了刺繡，並且給自己做的衣服華麗非常，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在月光下也是波光粼粼，很是奪人眼球。
“這些衣服你自己在家裡穿著便好，可千萬不能穿到外麵給人看到。”
“為什麼？”采因不懂，漂亮衣服不就是給人看的嗎？不然為什麼人人都穿衣服而不是隨意過著樹葉子。
雲夢給采因解釋，現在是有朝代的，而各朝各代君主的地位都是超然的，而世間最好的都是要給君主的，采因做的這件衣服異常華麗，就算是宮廷當中也未必有。
和氏璧無罪，何必有罪。
聽完雲夢的解釋，采因不舍得撫|摸著衣服上麵繡著的花朵，她費了好多心思呢，不能穿出去太可惜了。
“你可以留起來，待你回到山上的時候穿。”
“也隻能這樣了。”采因歎了口氣，不過山上都是山路，下雨之後還會泥濘，就這麼穿出去肯定會弄臟的。
采因舍不得這麼漂亮的衣裙，即使不能穿她也要日日看著，於是便把衣服掛起來，放到自己臥房裡，時常看著。
而這一日夜裡，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這件衣服好漂亮啊。”
“真的呀，太漂亮了，這不會是哪位娘娘的宮裝吧？”
“估計是，快快快，給我穿上，我也要做娘娘。”
“才不給你穿呢，我要穿。”
采因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房間內有幾道身影，正撕扯著她的衣裙，一下子睡意全無，連忙坐起來大喊，“你們是什麼人？”
那幾個人一驚，沒想到有人會看到她們，但也都沒跑，其中一個小姑娘走到采因麵前，“你……能看到我們？”
采因不理會這麼白癡的問題，一把扯過她的衣服，“這是我的，你們這群小偷，和我去見官。”
雲夢說過，一切都有法度，遇到小偷就要送到衙門去。
“不會吧，她真的能看到我們。”
“啊啊啊啊，怎麼會能看到呢？”
又有一個人走到采因麵前，“你真的能看見我們啊？”
這些人是白癡嗎，一樣的問題問了兩遍，抓住對方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喊，“媚娘媚娘不好了，咱們繡莊進小偷了。”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喊叫著都跑了出去，而被采因拽著手的那個人也在用力掙脫著，雲夢聽見聲音從房間裡出來，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往門口跑，一個法術過去打在那些人身上。
眾人倒地，痛苦的哀嚎著。
采因來到雲夢麵前，“媚娘快報官，這些都是小偷，剛剛還想要偷我的衣服。”
雲夢卻沒有回答采因，反倒是仔細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這些人，不對，準備的來說應該是鬼，他們都是鬼，但卻沒有任何的戾氣，應該是沒有修為的。
“你們是哪裡來的鬼？竟敢跑到我這兒來？”雲夢聲音冷冽，嚇得采因都放開了抓著那隻鬼的手。
“媚娘你說他們都是鬼？”采因連忙躲到雲夢身後，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氣勢，這些竟然都是鬼，她剛剛還和鬼觸碰了。
那些鬼站起來聚堆，同樣看著雲夢，“我們是哪裡的鬼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不過是正好路過，看到漂亮的衣服就多看了幾眼，什麼都沒做不需要害怕，不過這兩個人是什麼人，看上去也不像是道姑，那怎麼會看到他們？
“什麼聲兒啊這麼吵吵鬨鬨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鵬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他現在過人類的生活，也是需要休息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院子裡麵這些人，“哪來這麼多小鬼，知道爺爺我餓了特意送上門來讓我吃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大鵬就要抓住一隻鬼吃，那些鬼嚇得拔腿就跑，采因看著他們穿過了牆，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麼厲害竟然會穿牆，要知道她當初練習穿牆術可是練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