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對——(1 / 2)

第24章

“你說你在蔡絛死之前去過那條街?”

雲夢點頭, “那天聽起世叔說蔡絛經營著賭坊,我就想要去看看賭坊當中的賬簿, 可沒想到我還沒進去的時候蔡絛就來了。”

“那你在那天還遇到什麼人了嗎?”

雲夢左右看看, 確定沒人這才低聲說道, “我和你說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和彆人說。”

“我看起來像是會傳話的人嗎?”無情無奈,雲夢單獨和他說, 就說明事情不嚴重, 不然早就迫不及待的和他說了,哪裡還會在這裡賣關子。

“我遇到了我哥哥的師父。”

“鐵手的師父?誰呀我怎麼不知道?”認識這麼久了, 也沒有聽鐵手說過他有師父啊。

“不光是你不知道,就算是我和我爹都沒有告訴, 還是我發現他經常半夜偷偷的出去,我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出去夜會姑娘去呢, 沒想到是去郊外和師父一起學武功, 不然他那一手的鐵拳是從何而來的?”

“殺了蔡絛的人並不是鐵手的師父吧。”雲夢也不是一個拎不清的人,如若殺了蔡絛的人是鐵手的師父,她也不會徇私枉法的,不單單是她, 就算是鐵手知道了也一定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即使那個人是教授他武功的師父。

“你真聰明。”雲夢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其實我和我哥的師父早就見過麵了, 隻是我哥還不知道我們兩個見過麵了而已,那天我正好看到他要殺了蔡絛我連忙阻止,然後告訴他殺了蔡絛可以, 但不能用鐵拳,這樣等於害了鐵手,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不會那麼做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雲夢繼續說道,“我回來之後看了下時間,剛剛過了醜時而已,但是蔡絛和他的那兩個隨從的死亡時間是在醜時三刻,這中間相隔了三刻鐘,但是那三個人身上的傷都是一擊致命的,他總不會用了三刻鐘是在找著下手的位置吧,所有我才會說不會是他。”

無情點點頭,按照時間來說,的確是不可能的,“你知不知道那個人住哪兒?”

“不知道,他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來找我哥哥的時候就往院子裡麵扔一顆石子之後我哥哥出去。”雲夢說道,“我把這個告訴你就是讓你幫我想想,什麼樣的人能夠在三刻鐘當中一擊即中,而且既然不是用鐵拳打的,還有什麼武器看起來像是用鐵拳造成的。”

“陳仵作說了,那是一擊即中的,所以如果不是極其精湛的鐵拳是無法打成那樣的,而且使用武器的話也一定是非常重的,並且一定要和拳頭大小才行。”無情思考著說道,“就因為那個武器是有著重量的,所以才需要三刻鐘的時間找到,剛剛你也說了,鐵手的師父在和你說話之前是已經被砍暈了的,這樣一來時間也符合鄰居聽到的那聲尖叫的聲音。”

“那你在現場有看到類似於凶器的東西嗎?”

無情仔細的想了想,蔡絛遇害的小巷子裡麵距離賭坊很近,在賭坊關門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麵就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會從小巷子經過,故而那地方也是很亂的。

但是一般在子時之後,不管輸贏所有的賭徒都回家了,那條巷子倒是安靜下來,原因無他,巷子兩邊的房子都是後門對著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條本來就狹□□仄的小巷子裡麵堆積著很多的雜物。

“凶手能夠用三刻鐘的時間去找凶器,證明凶器並不是本來就在巷子裡麵的,可我們去過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不符合現場的東西存在。”

能夠將人的胸膛砸出來一個凹陷,並且一擊斃命的東西必定是很大的,如果真的在,他們不會沒有看到。

雲夢知道人的記憶力和真實的情況是有著差距的,於是她準備和無情再一次過去案發現場,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條小巷子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此時雖然是白日,但是站在小巷子裡麵還是能夠聽到從賭坊傳過來的喧鬨之聲,蔡絛雖然是賭坊的大股東,但是他的死卻沒有驚起任何一點兒的波瀾,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生活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什麼味道?”無情仔細的嗅了嗅,他前段時間一天兩碗藥的喝著,嘴|巴都已經喝得受不了了,鼻子更是一點兒都不靈敏,故而雲夢說完之後他雖然仔細的聞了聞,但還是什麼特殊的味道都沒有聞出來。

雲夢又仔細的聞了聞,她上次來的時候就聞到了這股味道,隻是那時候一心把注意力放在屍體上沒有太過注意,現在這也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還能夠聞到,這就不正常了。

和警犬一樣循著氣味兒聞過去,隻見在旁邊一戶人家院內樹上掛著一個香囊,因為也是綠色的,和樹上的樹葉融為一體,股額她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忽略掉了。

將香囊拿下來,上麵還沾著一些藥材渣子,所以散發出來了味道,但是因為那棵正茂盛著的大槐樹以至於被掩蓋住了,形成了這麼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無情將香囊拿在手中,看著上麵的圖案,不自覺的笑了出來,“看來我們這位老朋友回來了啊。”

“你認識它的主人?”這東西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所用的東西,他竟然見過?

“吃醋了?”無情將香囊遞過去,“仔細看著上麵的圖案。”

雲夢拿過仔細看了看,“這是蘭花,芷蘭,桑芷妍?”

“你也覺得是她?”

“這不是我覺不覺得是她的問題,現在就憑著這麼一個香囊你怎麼就能證明是桑芷妍所為呢?不過是蘭花而已,香囊上繡著蘭花並不少見。”

何止是不少見啊,簡直都是爛大街了,蘭花是畫中四君子之一,自古以來便是品行高潔,為世人所讚歎,故而時常出現在衣服,香囊,手帕或者是團扇上。

“之前她給我那個治療哮喘的香囊上麵所繡的也是蘭花,和這個一模一樣。”

“蘭花?”雲夢眼睛微眯,“她給你的是蘭花,那你為什麼和我說是花開並蒂?”

“因為我想要你的繡品,對你圖謀不軌意欲占為己有。”

無情絲毫不掩飾他的行為,倒是把雲夢給驚到了,這個人他就不知道含蓄一點兒嗎?“這件事情算你過關,不過你都已經向我提親了,為什麼還記得彆的女孩子給你的繡品圖樣?”

“咳咳……”握拳到頜下咳了兩聲,無情轉動著輪椅,“趕快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類似於凶器的東西,找到之後帶回去給陳仵作讓他看看是不是凶器。”

雲夢嗬嗬一聲,轉移話題,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會和他一起算的。

地毯式的搜索,從這條巷子的入口開始,雲夢一點點的找著,看著這一堆的雜物當中有沒有可能是凶器的東西。

現在已經入秋了,因為這條小巷子很窄,陽光照射進來的時間很少,故而也有人在這裡安放醃醬菜的缸,不會因為太熱而腐爛。

這些醬菜看上去好像是剛剛醃上去的,還沒有任何的味道傳出來,不然她也不會聞到香囊裡麵藥材的味道。

在放著醬菜的缸裡麵,雲夢看到了石頭,一個缸裡麵一個石頭,因為原本上麵都蓋著蓋子所以第一眼沒有看到裡麵的石頭,隻是這裡麵的石頭都是非常大的,不用帶回去都知道和蔡絛胸口的凹陷不符合。

“你過來。”無情叫著雲夢過去,“你看看這個。”

雲夢過去,看到了無情所指著的大石頭,“這個太大了,不可能是的。”

“你看上麵的弧度,不覺得很像是一個凹陷嗎?”

無情讓雲夢將大石頭拿出來,用力的對著地摔了一下,把大石頭搬走,真的出現了一個和蔡絛胸口上幾乎一樣的凹陷。

她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不一定非要和拳頭一樣大的石頭,還有可能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被隻是因為一角擊中了蔡絛的胸膛,所以才造成一個凹陷而不是壓扁了的。

“你們在乾什麼?為什麼動我的醬菜?”這時候出來一位大嬸過來說道。“是你們把我壓著醬菜的石頭搬到地上去的?”

“大嬸兒,這些石頭都是你找來的嗎?”

“當然了,不然還能天下掉石頭不成?”大嬸說著就要搬著石頭放到醬菜上,雲夢阻攔道,“大嬸兒,剛剛我們將石頭摔在地上已經臟了,這樣你把這塊石頭給我們吧,幫助神捕司快點兒找到凶手,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

“我當然願意幫助神捕司查案,隻是這塊石頭很重,都快要到百斤,你們兩個能夠帶回去嗎?”

“沒問題,大嬸兒你就放心吧。”不到百斤的東西恐怕真的無法將一個人活活砸死,搬著石頭和無情回到了神捕司。

鐵手見他們帶回來石頭疑惑問道,“這就是你們找到的凶器?”

“嗯,現在就要拿去給陳仵作一看。”雲夢把石頭放到鐵手懷裡,“我抱了一路手臂都酸了,你送去給陳仵作吧。”

“我們還是一起去吧,剛剛陳仵作說是在蔡絛口中發現了一些東西。”

雲夢和無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空了的香囊,幾個人一同去了停屍房,陳仵作拿著一個小盤子過來,上麵當中一些東西,看上去像是藥材,但是都碎成一段一段的了,有的甚至已經成粉末了,也多虧了陳仵作技術高超,能夠把這些東西都拿出來。

“這些是在死者口鼻當中發現的,初步斷定是一些藥材,但是都已經被口水給浸泡過了,變樣了,具體是什麼藥材我就看不出來了,所以請你們一起來看看。”

無情將香囊拿出來,倒出裡麵的粉末和藥材殘渣,初步看上去是一樣的,看來這個香囊的主人就是殺害蔡絛的凶手。

雲夢仔細的看了看香囊當中的藥材粉末,聞了聞突然感覺一陣暈眩,鐵手連忙從後麵扶住她 ,“你還好嗎?”

“我沒事兒。”雲夢搖搖頭,剛剛是她大意了,將集中能夠致人昏迷的藥材排除掉了,本以為不會是讓人昏迷的東西,沒想到卻是還是能夠讓人昏迷過去。

“這到到是什麼東西?”

“這本就是隻是普通的莖葉,但是是被木菊花汁液浸泡過的,所以根據外形我沒有看出來是什麼藥材。”因為這根本不是藥材,就隻是普通的葉子而已,而她先入為主了,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木菊花。

無情想起來雲夢和他說過,木菊花能夠讓人昏迷,但是木菊花一直都生長在雲南一帶,故而在開封等地並沒有,桑芷妍被發配的地方雖然不是雲南,但也是路過雲南的。

她之前曾經用木菊花讓自己昏迷,現在更是可以木菊花的汁液賭迷暈其他人。

蔡絛被霍正打暈三刻鐘之後一聲尖叫之後死的,現在他後脖頸雖然有一道印記,但是從那力度看過去,最多也隻是昏迷一刻鐘,而這些染上木菊花汁液的東西已經乾了,並沒有新鮮木菊花的效果,故而一兩刻鐘都是有可能的。

無情看向蔡絛的那兩個隨從,“除了胸口的凹陷,還有其他的傷口嗎?”

“有。”陳仵作說著拿過另外一個盤子,“這是我從他們膝蓋裡發現的,雖然被射入膝蓋當中,但不足以致命。”

雲夢看著那兩枚鐵蒺藜一驚,昨日她看到霍正用暗器去攻擊那兩個隨從,但是太灰暗了她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暗器,竟然是鐵蒺藜。

無情的這種東西再熟悉不過了,跟著他雙|腿二十年,看向雲夢,“這應該不是凶手的,他有殺人的這個功夫,根本不用發射暗器。”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凶器是什麼,知道凶手的犯罪過程,也有了疑似的凶手,但是這個凶手,確實已經死了的人,可以說是名義上已經死了的人,難道他們還要千裡迢迢的去邊疆,將桑芷妍的屍骨帶回來,確認那不是桑芷妍之後再開始抓她嗎?

再說他們還沒有找到桑芷妍殺蔡絛的理由,桑芷妍是蔡京的人,蔡絛是蔡京的兒子,兩個人本應該是一個陣營,就算是桑芷妍真的沒有死,她也應該是繼續回來幫著蔡京辦事,如果沒有蔡京,她就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無論是想要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做。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給流放的時候蔡京沒有幫著她,所以她掏出來之後懷恨在心,所以找到蔡絛報仇呢?”鐵手分析說著。

但具體是怎麼樣的誰都不知道,已經到了傍晚了,他們可以說知道了很多,又可以說什麼都不知道,對於凶手一無所知,認為凶手是桑芷妍也隻隻是猜測而已,除了那枚香囊什麼證據都沒有。

晚飯後,雲夢拿著一壺茶送到無情的院子裡,隻見他在院子樹下坐著,獨自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倒了杯茶放到無情麵前,“梅子茶,喝一杯吧。”

“謝謝。”無情道謝拿過喝了一口,轉頭看向雲夢,“鐵手的師父,是什麼人?”

對於無情的這個問題雲夢一點兒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說是早就想到了,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給他解決疑惑的。

“我第一次發現他,是在我八歲的時候,那天晚上我看著哥哥出去,我也出門在後麵獨自跟著,一起去了村外,看到哥哥對著一棵一抱粗的樹乾劈了過去,將樹乾辟出了一個縫隙。”

“但是我並沒有和哥哥說,他師父也沒有看到我,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來開封之後,去找開國寶藏的時候,去天石村的時候,還有在疫村的時候,我都看到他了,他就好像一直跟在哥哥身邊一樣。”

去找開國寶藏,去天石村,去疫村,這些地方無情都是去過的,可他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發現有這麼一個人在,足以證明這個人的武功厲害,“鐵手知道他在嗎?”

“不知道,哥哥也不知道他昨晚曾經去過那條小巷子。”霍正所做的事情不會讓鐵手知道的,包括要成為新一代的鐵麵判官這件事情。

無情看著手中的兩枚鐵蒺藜,這是從他腿裡麵拿出來的,他一直都留著,“他叫什麼名字?”

雲夢一頓,但還是如實說道,“霍正。”

“霍正?霍道玄的後人?”之前賭坊外麵殺人的那個案子他們找到了一些成鼎天當年製造的武器,那時候他就想著可不可能有成家的後人留在世上,也曾經去過四麵問住持,但是沒有得到一個結果,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霍道玄的後人。”雲夢也喝了一口梅子茶,“他隻比哥哥大十歲,也許當年做師父教授哥哥的時候他隻有二十多歲吧。”

一個二十歲的人,就算是武功練的再好,也不會是收徒授業,因為學武沒有一個規律可講,天資聰穎的人一年可能學了彆人十年所學,不管霍正如何的厲害,這都不是一個好的決定。

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知道殺害蔡絛的凶手,無情將腦海當中那些混亂的想法不去想,長舒了一口氣,“如果桑芷妍回來了,她會藏在哪兒?”

兩個人對視一眼,“城外。”

如果真的是她殺了蔡絛,那一定不會在蔡京那裡,而開封內不說都是蔡京的人也是遍布眼線,現在蔡絛死了,蔡京肯定是吩咐下麵的人去尋找有可疑的人,那麼這樣一來她便不能在城裡呆著了。

距離那條巷子最近是的東門,造成一開城門便從東門出去,那時候蔡絛還沒有被發現死了,所以絕對不會有人發現,但也不否認去其他城門出去的可能。

第二日一早,鐵手挨個去城門前問了守衛,果然東門守衛對於一個一清早就出去的女子有記憶,個他看了桑芷妍的畫像,證實了就是她。

知道是桑芷妍了,接下來便立馬實施抓捕,從東門出去,沒走多遠就到了官道,但在官道之前也有各個小路,通往各個村子。

刑部的人也跟著一起排查,每個小村子都不大,隻有不到一百戶人家,故而,來了生人很容易知道,雲夢看著這些個岔路口,如果真的是桑芷妍,她會走哪條路?

一刻鐘之後有人回來,沒有找到桑芷妍,村民們也都說沒有看到一個陌生女子來到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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