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對——(1 / 2)

雲夢可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又收獲了一個迷弟, 帶著一眾人來到了嶺南,不過半日的時間, 永城軍隊也到了,雲夢把之前工部畫好的圖紙改動了一下。

治水,永遠是疏通最重要,但堵也是很必不可少的, 現在梅雨季節已過小雨卻也是三五日一次,故而河道當中的水還是很多的。

讓人先挖一條溝渠, 將河道當中的水彙入河流, 之後再修建堤壩。

永城軍加上附近雇傭的百姓, 兩日的時間便挖通了一道溝渠,剩下的便是堵了,將堤壩提高, 同時也是要保證堤壩的堅固。

許是為了檢驗堤壩是否牢固,在剛剛建成不到十二個時辰, 便有大雨傾盆而下, 而這日正好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整整一個時辰的傾盆大雨, 堤壩沒有任何的破損, 反倒是因為大雨的清洗,是堤壩看起來煥然一新。

“公主,將此事上報給皇上皇上定然十分高興, 奴婢伺候公主研磨。”

雲夢來到桌邊提筆便寫,但寫的卻不是堤壩的事情,隻是因為不能個敢在中秋前回去的事情罷了, “連同前兩日本公主親自挑選的柑橘快馬送到宮中。”

“原來公主這幾日走了好幾家桔園就是為了給皇上挑選柑橘啊。”雖然不知道公主為什麼不說,但公主不說說不定有自己的道理呢。

“嶺南的柑橘酸甜可口,快馬送回去讓父皇嘗嘗,也算是我孝敬他的中秋禮物了。”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給李世民寫完信雲夢也不去多想,帶著彩萍繼續往桔園裡麵鑽,她對於口腹之欲不看重,但是美味的東西還是非常喜歡的。

“公主,咱們要是能夠一直在這裡就好了,也不用費勁的運送柑橘進宮了,現摘現吃,比宮中的柑橘新鮮多了。”彩萍吃了一個笑嘻嘻的說道。

“柑橘可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也就這幾個月是新鮮的,等過幾個月也都是采摘下來保存的。”各人有各人的道兒,果農們也有很多對於水果的保存方式。

“能吃這幾個月也很好了。”

雲夢和彩萍沒走幾步便有人來稟報永城軍已經到了桔園外麵,雲夢便跟著一同出去,既然是她封地的士兵,也算是她的人了,此次事情辦得不錯,她當然要嘉獎一番了。

“公子,小的找過了,這片桔園乃是嶺南一帶最大的桔園了,味道甘甜,一點兒都吃不出來酸澀的味道,每年還有不少的柑橘送到長安去,很多的達官貴人都非常喜歡呢。”林叢獻寶似的給趙弘介紹著這座桔園,他可是打聽了好多人才篩選出來這麼一座桔園的。

趙弘點點頭,欣賞著這一路黃橙橙的柑橘,各個都有成年人單手握拳那麼大,柑橘的味道也在鼻翼間縈繞著,“看上去的確不錯,稍後你去找老板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買,快馬送回江南,也讓爹娘嘗嘗。”

“是,公子。”林叢笑著應下,“做生意的,哪有不願意買的道理,就算是被人預定了,咱們多花些錢也一定願意賣給我們,公子你說是不是?”

林叢說完看向趙弘,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不遠處,這麼一看他也著實是驚訝了一下,“那不是大公主?”

趙弘看著麵前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她雖然穿的並不是鎧甲戰袍,而是華麗的藍色衣裙,藍色是水的顏色,本是最柔|軟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卻沒有感覺到一股柔弱的氣質,讓他不得不有一種感覺,哪怕她穿上的是破衣爛衫,她也還是尊貴的大唐公主。

因為相交很遠,聽不清楚她在是哦什麼,片刻之後隻見彩萍扶著她坐到一邊的凳子上,而那些士兵也都紛紛進了園林,開始采摘柑橘吃。

“看那些士兵的服飾是永城軍吧?沒想到大公主對待下屬還挺好的,讓他們隨意進去采摘柑橘來吃。”

林叢話剛說完,趙弘目光落在他手中吃了一半的柑橘上,“你從進來開始吃了一路了,自己付錢。”

“不是,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林叢連忙解釋,但趙弘卻不停抬腳便走。

林叢看了看手中還剩了一半的柑橘,這柑橘不便宜吧,他一個月的月錢夠付的嗎?

“趙弘見過大公主。”

“趙公子怎麼會在此處?”雲夢疑惑沒想到趙弘會在這裡。

趙弘一笑,他的年紀本來就不大,隻不過是外出行走習慣了裝老成,此時一笑完全破功了,特彆顯得年齡小,“在下也是來此地做生意,想著現在正是柑橘成熟的季節,便來此地想要采摘些回去,讓父母也能嘗嘗鮮。”

“趙公子也是孝順的人啊。”

“在下不過是對父母儘孝而已,比不得公主仁義,對手下的士兵也十分慷慨,剛剛進園的時候便聽到了園子當中的柑橘不便宜,公主著實是大方。”作為一個上位者,差遣下屬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很少有人能夠想到獎賞,除非是真的做了讓其開心的事情了。

“本公主手下的人,當然要好生對待著了,不然到了關鍵時候誰肯為你賣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到了。

但趙弘很顯然是沒有想那麼多,目光落到雲夢的發間的簪子上不由的一怔,那簪子分明就是他送給她的拿一支白玉簪子。

“趙公子這般看著本公主做什麼?”

趙弘連忙低下頭,“是在下冒犯了,還請公主見諒。”

彩萍也看向雲夢的發間,心中懊惱辦錯事兒了。

直接從公主府出發的,公主叮囑過不要帶那麼多的貴重的首飾,隻簡單一些就好,衣裙什麼的也要簡單的,她便隻拿了一些簡單的首飾,一個沒注意把這個拿來了,沒想到今日給公主簪還真的簪到了這一支發簪。

“公主,起風了,咱們還是回去吧。”這事兒公主完全不知情,可不能讓他以為公主對他有意,那就糟糕了。

“不急,本公主和趙公子還有話要說。”隨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去摘些柑橘。”

“不敢勞煩姑娘,還是讓我的隨從去就好。”趙弘也看出來彩萍不喜歡他了,恐怕她與歘覺得他配不上公主連忙說道。

“公主吩咐,奴婢自然要去。”彩萍行了一禮走開。

雲夢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趙公子請坐。”

“多謝公主。”

雲夢看著趙弘一笑,“本公主有一樁生意想要和趙公子洽談,不知道趙公子可有興趣?”

“生意?”他們之間有什麼生意可以談的?“公主有何吩咐但說無妨,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本公主說是生意就是生意,無關什麼吩咐。”做生意,是在雙方平等的基礎上。

“公主請說。”

在古代,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尾,可商人卻是最有錢的,納稅的時候也是商人所交的稅款最多。

雲夢打算好好利用一下這一點,而趙弘,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這世界上沒有女人不喜歡漂亮的衣服,有時候對於漂亮衣服的喜歡不次於漂亮的首飾,而衣服的主要材料是絲線,首飾的主要材料可就是金銀玉了,兩者的原材料價格差距就很大,可作出成品,漂亮的衣服不必精致的首飾價格低。

尚宮局司製房負責宮中各個主子的衣衫裙袍,可尚宮局的人數到底是有限,總不能每一匹布料都要自己織,每年都需要從外麵采買很多現成的布料回來,而這其中的利潤可是不少。

趙家在江南,所做的便是布料的生意,織布的方式很多,染布的方式也有很多,江南一代便是樣數最多的地方了,趙家也做了幾十年的布匹生意了,樣數早就不限製於江南了。

而趙家如若能夠給皇宮進貢布匹,那身價便是成倍的增長,不怕生意不好,而她也可以在中間做個賺差價的中間商。

“敢問公主,為何選中的是我們趙家嗎?”

“大概是因為……投緣吧。”不可否認這麼做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趙弘,但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自己,她需要錢,而最賺錢的行業就是商人,她是公主不可能公然出去賺錢,便也隻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見趙弘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雲夢也斂去麵上的笑容,“怎麼?趙公子不想和本公主做這個生意嗎?”

趙弘連忙起身雙臂交於前躬身說道,“不敢,隻是趙某擔心自家布匹無法入了公主的眼。”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本公主身為皇室中人,定然不會做讓皇家虧損的事情。”她之前也了解過趙家的東西,能夠做幾十年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在趙明昌做官那幾年趙家的生意依舊能夠安穩的度過,和產品本身優秀不無關係,也算是幾十年的老牌子了,隻要一直保持著這個態度,完全可以供給皇宮。

“日後還請公主多多照拂才是。”

一千永城軍在桔園當中吃了柑橘,帶著大公主給的賞賜回到永城繼續駐守著,雲夢暫時也不打算用他們做什麼,說是她的永城軍,其實說到底也還是李世民的軍隊,沒有李世民的命令她也是調遣不動的。

此處堤壩修建好了,雲夢也打算回長安了。

來的時候因為趕路,也沒有仔細的欣賞著沿路的風景,回去的時候可以慢慢來了,而趙弘也因為要去長安談給皇宮進貨的問題,跟著雲夢一行人一同回去。

一路上兩個人聊得還算是投機,對於趙弘的博學雲夢還是有些驚訝的,在永河的記憶當中趙弘似乎並不出彩,去學習射箭也是學的什麼都不是,至於文采方麵倒是沒有表現過,倒是表演過流星錘,飛刀之類的取悅永河。

還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不是真愛恐怕早就離開了吧,畢竟在永河沒落之後還是沒有離開她,可見並不是在乎她的公主地位。

“公主,明日便要到長安了,您預備怎麼和皇上說趙公子的事情?”入夜,彩萍有些擔心的說道。

大唐雖然民風開放,女子可以提出來和離去嫁給其他男人,但是一個未婚女子和男子在一起總會被說三道四的,更何況這女子的身份還是公主。

“這等小事兒不用和父皇說。”李世民從來不理會尚宮局的事情,她直接去找崔太妃就行了,崔太妃就算是不同意她也有辦法。

與此同時,皇宮當中正有一出好戲在上演著呢。

起因還是前幾日雲夢送到宮中的那些柑橘,快馬加鞭的送到宮中,有一部分送到了勤政殿李世民哪裡,一部分送到了崔太妃宮中,剩下的就送到了司膳房。

柑橘對於雲夢來說是最常見的水果了,但是對於現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來說,水路運送比較快一些,而雲夢的這些是從陸路快馬加鞭送回去,比今年理應送到宮中的柑橘要快上一些。

昭陽去勤政殿給李世民請安,吃到了柑橘,並且帶了幾個回去,她吃就好了,可不知道被誰大肆張揚出去了,傳出去的話又是扭曲了事實,說是李世民賞賜給昭陽的,甚至還有傳聞是‘李世民包括大公主在內最喜歡的還是三公主’。

本來其他的幾位公主就非常不滿意李世民獨寵昭陽一個人了。

現在大皇姐送到宮中的父皇也送給昭陽,心中不服氣便去找昭陽麻煩,再加上這樣的言論為雲夢委屈。

一來二去便吵起來了,最後吵到了李世民麵前,李世民正處理政事呢沒工夫理會她們,已經深夜了昭陽和清雲還在勤政殿門口跪著。

清雲摸了摸痛疼非常的膝蓋,瞪了眼旁邊的昭陽,早知道就不來了,現在可倒好不能起來了,她這雙|腿恐怕是費了。

“如若堅持不下去了便回去,父皇也沒有讓你跪。”昭陽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說道。

“那父皇還沒讓你跪呢,你為什麼跪?”她跪著她就跟著跪,絕對不能讓她先去父皇麵前惡人先告狀。

“我問心無愧,不過是要等著父皇為我主持公道而已。”

“巧了,我也是要父皇為我支持公道,還要為大皇姐鳴不平。”

昭陽心中一抖,平心而論,雲夢這些年對她並沒有排斥,反倒是很友善,隻是她的這份友善在其他四位公主當中並不起眼,她不想和雲夢為敵,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傳聞出來,她現在若是退縮了,恐怕就真的成了她散布出來的了,所以一定要等到父皇出來,和他解釋清楚。

昭陽三歲的時候母親便去世了,跟著外婆生活了兩年外婆也不在了,五歲進入後宮當中,雖然說是崔太妃撫養她長大,但實際上崔太妃並沒有過多的管她,昭陽現在也是知道原因的,無外乎就是崔太妃並非父皇的生母,不好直接管教父皇的女兒。

在宮中生活了十年,彆的不說,對於感覺昭陽還是非常敏|感的,她知道在父皇的心目當中對她有愧疚,但是她更加知道,她比不上雲夢在父皇心中的重要性,她說到底就隻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兒而已,而雲夢她是一個可以真真切切幫到父皇的人。

這次的建造堤壩便是個例子,也許這就和母家的出身有關了吧。

“怎麼樣了?”

“二公主和三公主還在勤政殿跪著呢。”

聽著秦青的回答,韋貴妃滿意一笑,“皇上現在正在為國事繁忙,哪有功夫見她們。”

“可皇上不見兩位公主,娘娘豈不是白費了力氣?”散布謠言,不就是為了讓皇上以為是三公主恃寵而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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