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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日一早, 雲夢一行人來到了冀州的一座山上, 這座山的並不高,平時也是冀州訓練常來的地方, 故而對於此地也是非常熟悉的,倒是顯得雲夢對於這裡有些陌生。

“公主, 按照公主的吩咐,八品以下所有的將領及其手下士兵都來了,公主還有什麼指示?”

“都是習武之人,本公主也沒什麼要求, 自然是手底下的功夫見真章, 表現好的本公主陳會如實稟告給父皇, 並且本公主也會重重有賞, 如若表現不好,本公主自然也好在父皇麵前實話實說,保衛大唐的責任在每一位士兵身上,所以不允許有任何濫竽充數的人存在。”

雲夢此話說完, 李將軍上前一步, 看向下麵的眾人人, “公主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你們也都進入軍隊有些年頭了的, 今日就讓公主更加準確的認識一下你們的能力,狩獵多著重重有賞。”

之前是係統的點兵,所以他們都認為現在是八品以上將領的能力考核,故而也的非常賣力, 對於這樣的情況雲夢也是意料之中的,畢竟剛剛李將軍的話雖然簡短,但也是說出了重點的。

“公主請看,這些人還是有能力的。”李將軍指著那些被送回來一隻又一隻的獵物說道。

雲夢卻不以為然,“李將軍,這些人都是有過軍功之人,如若是連幾隻野雞野兔都捉不到,那可真的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些濫竽充數的人了。”

李將軍哈哈一笑,“公主不愧是公主,這些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當然不算什麼,不如啟程去另一座山上如何?”

這座山雖說是冀州附近的山,但也是經常有行人路過,他們也長在此地訓練,以至於這山上的獵物都被打的差不多了,而另一座山因為地勢陡峭很多,爬山的人不多,他們去訓練的時候很少,故而獵物可能要比這座山上的多一些。

“不用了,本公主就是特意選中了這座山的。”獵物隻有那麼一點點,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誰搶回來的最多。

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十幾位將領也陸續的帶著人回來了,也都是收獲頗豐,看著他們麵前那成山的獵物,恐怕是把山上僅有的一些獵物都在獵回來了吧。

雖然說寒冬時節,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汗水,可見是真的用了力氣的。

“公子,我們怎麼不回家而是來冀州啊?”林叢疑惑趙弘的這個決定。

“自然是因為冀州的生意,年節前也要來看一看,節後也就不用再看了。”看生意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聽說大公主奉皇上之命來冀州驗兵,雖說大公主可能更多的時間是在軍營當中,可萬一有機會遇到呢。

之前的事情他也想過了,是他太唐突了,她是當朝一品大公主,追求者無數,他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商人之子而已,不占有任何的優勢,唐突的送了簪子和鐲子應該也是讓她知道他的心意了,不過好像倒也是沒有討厭他。

他也不想著能夠真正的和她在一起,就隻要是能夠看到她就可以了。

林叢自小眼睛就好使,忽然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方向驚訝說道,“公子,你看那是不是永河公主?”

趙弘心中一驚看過去,不會運氣這麼好啊,正想著就讓他給遇到了,老天爺也太眷顧他了吧。

順著林叢所指的放心看過去,隻見雲夢長袖挽弓,對著空中的某個地方,麵目冷肅。

在一群男人之間,一個女人卻顯得比那些男人都更加有氣魄,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雲夢,上次她去嶺南治水,在城外看著她策馬奔騰,也是有這樣的感覺。

正想著,隻聽到‘噔’的一聲,弓箭離弦,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嗷’,碩大的鳥類中箭掉落下來……

“啊……”

不偏不倚,那隻鳥正好落到了林叢的身上。

林叢一驚,趕忙將落在手中的大鳥在扔出去,卻沒想到正好扔到趙弘的身上,弓箭能穿透鳥的身體自然是尖銳無比的,林叢扔出去趙弘下意識的接住,箭矢劃破了他的衣服,手臂吃痛,裡麵肯定也是傷到了。

眾人見傷到了人連忙過來,“這位公子情況如何?我讓人帶著公子去醫館包紮一下吧。”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去就行了,不勞煩幾位了。”趙弘說道。

雲夢也看到是趙弘,雖然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兒,但現在很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目光落到箭筒裡麵的箭上,這個時代可沒有合成金屬,故而箭矢都是鐵或者銅做成的,及其容易腐蝕,而為了防止腐蝕,都會在箭頭上麵塗上一層漆。

而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箭頭上麵有的漆已經掉了,在沒有漆的地方已經生了鏽,被這樣的鐵傷到,是要打破傷風的,不然很容易感染,可破傷風是這個年代所沒有的。

“彩萍,去請趙公子去驛館,本公主和他有話要說。”

“是,公主。”

剛剛她已經見識到這些人的能力了,齊仁懷是這裡年紀最小的,能力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但也是對得起他現在的職位,她回去隻把她看到的告訴崔太妃和麗妃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至於李世民會不會再讓齊仁懷做駙馬,那就看李世民的意思了。

將趙弘帶到驛館,雲夢沒有親自給他看病,而是讓跟著她一起來的太醫在他看病,畢竟之前已經明確的拒絕過他了,現在再親自給他看病如若再讓他有遐想就不好了,讓太醫給他看病可以解釋說是因為他們這些人而受傷的。

給趙弘包紮了之後太醫沒有讓他走,而是需要觀察幾個時辰,如若明日一早沒有發燒便可以離開了。

“公子,剛剛我聽到彩萍姑娘來問胡太醫公子的情況,是不是公主關心公子。”林叢給趙弘倒了杯茶說道。

“也許吧。”他當然看得出來雲夢不想要和他扯上關係,不過是讓箭矢傷了一下,她就讓他來驛館找太醫給他醫治,這也就更加驗證了他早日的猜測,她並沒有因為送簪子和鐲子的事情而討厭他,這就已經很好了。

是夜,雲夢想著彩萍回來說的話,趙弘有些發熱,而且晚飯也沒有吃多少,晚飯後也早早的就睡了。

渾身乏力不就是破傷風最主要的症狀,心裡想著睡不著,如若讓趙弘就這麼的死了,那她的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從空間裡找出一支破傷風的藥劑,趁著夜色起身出去,快速的竄到了趙弘的房門前,推門進去。

也不點燈,來到床邊將針頭紮進趙弘的胳膊上,在剛剛將針頭紮進去的時候趙弘動了一下,但雲夢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針頭上並沒有注意到,直到將所有的藥液全都推進去。這才抬頭。

看向趙弘,這才注意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但他的呼吸一直都是非常平穩的,以至於她沒有發現一點兒的異樣。

兩人四目相對,趙弘起身下床施了一禮,“趙弘見過公主。”

“不必多禮。”既然已經發現了,索性她也是否認,剛剛一心想著打針了,忘記點他穴道了,真是太大意了,背手將手中的針管扔進空間當中,“我是來看看你傷勢如何了的。”

“多謝公主關心,太醫已經將在下手臂包紮了。”趙弘起身,也不問雲夢剛剛對他做了什麼。

其實在雲夢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但是對她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相信她不會做對他不利的事情。

雲夢看著他,也不多廢話,直接將他按著坐下,“本公主不想說第二遍,今日之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

“在下知道了,定然不會說出去半個字。”趙弘心裡美滋滋的,怎麼說著也算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了吧。

雲夢剛轉身準備走,忽然間隻聽到趙弘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你怎麼了?”不會是她那一針打壞了吧,畢竟這可是他打的第一針,不會出現排異之類的反應吧。

回過頭去隻見趙弘捂著手臂,鮮血已經從繃帶裡麵滲出來。

雲夢過去解開繃帶,看著傷口,被沾了些的箭頭劃出了一道痕跡上麵已經滲出了血,擦乾上麵的血跡,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了,周邊泛起了白,從袖口當中拿出一瓶藥粉灑在上麵,“可能有點兒疼,你忍著點兒。”

“多謝公主。”看著雲夢低頭認真給他包紮的模樣,昏暗的屋子當中也沒有點油燈,但是今晚的月亮很亮,從窗戶灑進來,照在雲夢的半張臉上。

狡黠的月光,絕美的容顏,兩者相得益彰,趙弘能夠感受到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跳,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雖然是因為受了傷,看這個傷也值了,傷口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灑上藥粉用汗巾包紮好,目光落在趙弘臉上,能夠看到他臉上的粉紅,“你臉怎麼那麼紅?發燒了?”

將手放到趙弘額頭上,現在是寒冬季節,即使她是有內功護身的,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手冰涼,乍一放到趙弘的額頭上,感受到一陣灼熱的感覺,“你發熱了。”

冰涼的觸感讓趙弘連忙後退一步,“我隻是……我……”

他這不是發熱了,隻是……害羞了。

剛想要解釋卻隻見雲夢已經又握起了他的左手,摸著他的脈搏,仔細的診脈,看著她此時認真的模樣,趙弘不忍心打擾,他見過她很多次認真的模樣,認真騎馬,認真射箭,認真的對著永城軍講話,現在又看到了她認為的號脈,她好像是無所不能的一樣。

人們都說一個女子喜歡一個男子是從仰慕開始的,趙弘此時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他仰慕著她的才華和能力,同時也喜歡著她的優秀。

雲夢覺得她給趙弘打針的這個舉動太冒失了,還沒有了解他身體的情況呢就打針,萬一他出現了排異情況可怎麼好?號了半天的脈,也沒有看出來他體內有什麼不同的反應,“你要在冀州待幾日?”

“三日左右,公主呢?”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到年關了,而破傷風的潛伏期一般都是兩周也就是十四天左右,如果等趙弘過了潛伏期她再回去的話肯定趕不上年節了,可如若趙弘因為這件事情而喪了命顯然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那離開冀州之後你打算回家?”

趙弘疑惑雲夢問這些做什麼,但也還是如實回答,點頭說道,“馬上就要年節了,我也出來半年多了,應該回去看看父母了。”

“我記得你家是在江南一帶吧,正好我也想要看看年下江南的風景,我和你一同去江南。”宮中新年每年都差不多,就那些表演的節目,也沒什麼新意,她可不能讓趙弘就這麼死了。

趙弘顯然是不知道雲夢的想法,欣喜的表情溢於言表,雲夢一見他要誤會了連忙解釋,“傷到你的那一箭到底是本公主射出去的,在箭矢上麵帶有鐵鏽,而被帶有鐵鏽的鐵器劃破傷口隻要過了半個月,病重致死的可能性便會少很多,所以這半個月本公主要對你負責任。”

在黑夜當中,雲夢的話仿佛有著魔性一般,讓趙弘不自覺的便沉浸其中,聽著她清麗的嗓音,讓趙弘不自覺的心馳神往,這半個月她一直都在他身邊,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鬼使神差的,趙弘沒有說他臉頰發熱乃是因為害羞,就讓她這麼誤會下去吧,而且他也是真的沒有說謊啊。

趙弘的事情讓雲夢注意到‘破傷風’這個病,在戰場上最容易被刀劍所傷,是佩劍到也還好,不會出現有鐵鏽銅鏽的情況,至於那些被亂箭所傷的人,箭矢的乾淨無法保證,從而引起破傷風的幾率大很多。

在這個時代,為了避免被感染,都是用燒紅了的烙鐵燙著傷口,認為高溫能夠避免傷口感染,殊不知這樣做隻會更加加重了傷口的感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除了要讓軍隊當中保持著使用弓箭的整潔,更重要的就是找到對應的藥方,畢竟自己方的弓箭是乾淨的,不能保證對方的弓箭也是乾淨的。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雲夢都在空間當中研究著用中藥來抑製破傷風。

另外她也沒忘給李世民送了一封信過去,對於這裡的事情虛虛實實的給他說了一下。

收到雲夢信件之後李世民一聲歎息,這就是命中注定嗎?

“父皇,大皇姐在信中說什麼了?”昭陽在一旁問道。

“永河說她恐怕不能在年前回來了,遇到了些事情。”

昭陽驚訝,“大皇姐不回來?她是遇到什麼特彆的事情了嗎?很麻煩嗎?”

“在信上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日後她回來朕再問她吧。”李世民看著信件上麵娟秀的字跡,任他怎麼想,也想象不出來她英姿颯爽,號令千軍是什麼樣的模樣,那日在對著嚴黎明射箭的時候,他隻看到了她不同於小女兒的一麵。

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隻因為他記著她小時候的模樣,所以一直都把她當成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可過了十年,終究一切都不同了,她們長大了,他也老了。、

除此之外,還有在信中雲夢還提了一下關於清雲的婚事問題,讓他先不要輕舉妄動,年後她回來之後再說,莫不是她發現那齊仁懷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雲夢可不管李世民想了那麼多,將她用了幾日時間配置出來的藥方給一起跟著來的胡太醫看,胡太醫也是宮中的老太醫了,在醫術上也是頗有造詣的,但是這樣的藥他也是沒有見過的。

但是作為醫者,他自然也是想要醫治百病,領略各種疑難雜症,兩個人又對雲夢那張初始的藥方進行了改進,可說到底,這樣的事情所依靠著的還是臨床試驗,可現在不上戰場,沒有破傷風的病人,總不能製造病人出來,說到底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有成效的。

雲夢將她對於藥方的想法全部都和胡太醫說了,她身為公主,自然是不能親自去戰場做一名醫者,那麼就隻有傳授出去了。

胡太醫得了藥方如癡如醉,沒有破傷風的病人,胡太醫讓人抓了幾隻老鼠,用帶有鐵鏽的鐵片將腿劃破,用老鼠做實驗先試一試。

雲夢也就沒有管太多,她那張藥方雖然是初始藥方,但還是很有效果的,剩下的就是按照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而各種的用量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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