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簡單的新手任務——(1 / 2)

第4章

“想好了嗎?怎麼決定?”公主府池塘邊, 雲夢站在欄杆前喂魚,何離站在身後。

“我有件事情想要知道。”何離手緊握成拳, 看著雲夢的背影說道。

“你說。”

“殷瑈是否是被你所害?”

雲夢把魚食交給柳胭,回頭看過去,不明所以“殷瑈是誰?”

“司膳房的女史。”何離知道雲夢一定知道殷瑈是誰,這幾天他一直都有幫著元玥在調查殷瑈的下落, 而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彙報給她,即便她從前不知道殷瑈是誰,但現在也是一定知道的。

“一個女史罷了,我還不放在眼中。”唐宮很大,宮女成千上萬,即便是個貌美的宮女,都不一定能夠讓人記住,更何況還是寂寂無名之輩。

何離眉頭緊鎖, 之前太子妃整理出來二十年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名單當中有殷瑈,但之後太子妃那邊不了了之了, 他便私下裡按照這個線索往下找,詢問了一些宮中認識殷瑈的人,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告訴他殷瑈的下落,並且隻要一聽到‘殷瑈’的這個名字都是三緘其口。

而昨日, 他忽然聽聞有人最後一次見到殷瑈是給太平公主送湯飲, 進了紫宸殿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從此音信全無。

“不要用你那雙懷疑的目光來看我,如若本公主當真殺害了她根本不用和你在這兒扯謊, 那些宮人對我來說就隻是宮人而已,惹到了本公主隨時可以處置了,斷然不會讓其出現在太子妃的那張名單上。”

“因為隻是宮人,所以就能夠隨便殺害是嗎?”

“大膽何離,你不要忘了,即便你現在恢複了皇子的身份,你也是本公主的晚輩,竟然敢對我出言不遜。”彆說她不知道什麼殷瑈,就是在太平公主自己的記憶當中,她對於彆人可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殺了,但是對於一個宮女完全沒有必要。

無論是武則天執政期間還是李顯執政,哪怕是後來韋後掌管著朝政和後宮,隻要有宮人得罪了太平公主,更多的罪名都不需要隻要這一條,就可以杖斃了,太平公主從出生開始,在唐宮當中她就有這樣的權利。

“公主恕罪。”何離抱拳,“何離告退。”

“站住,你以為一品公主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聽著雲夢越來越冷的聲音,何離停下腳步,雲夢來到何離麵前,“本以為你今天已經決定好了,來告訴你的決定,無論是你想要做普通人亦或者是皇子,本公主做為長輩都會成全你,但現在看來你好像也沒有把本公主當做長輩,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親自替你做決定。”

“公主……”

第一次單獨在城外涼亭見麵,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裙,十分簡單,給他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第二字在涼亭的時候她穿著也十分簡潔,和皇上說那些話,讓他覺得她是一個看破時間事情的女人,灑脫超凡。

可是這一次,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她作為一個王朝公主應該有的氣勢,不允許任何人違背她的意思,她可以容忍你,但那是在她可以容忍的情況下,她不想要容忍你了,但凡你做一點兒不妥之事那都是莫大的罪過。

在盛世王朝下,她這才是作為主子的正常現象,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我已經和皇兄說了有這麼一個孩子的存在,如果你還是認為你不是,亦或者是不想要做皇子,我便會和皇兄說,那孩子已經死了,皇兄會給那孩子立牌位,建宗廟,讓他受萬人敬仰,而你,日後無論是做將軍還是做乞丐,都和李唐江山再也沒有關係了。”

麵對巨大的誘|惑,何離說不動心是假的,但是他那日聽雲夢說了李隆基和李成器在他認祖歸宗之後可能會有的心思,他當然知道人心是禁不起考驗的,所以有了些許的畏懼心理,而且他知道,做了皇子之後,勢必會卷如一些鬥爭當中,他本來就想要像師父一樣過著閒雲野鶴一般的生活,而不是過著水深火|熱的雲詭生活。

雲夢也不和何離多說,下了最後的通牒,“本公主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給我答複,至於宮中日後是多了一位皇子還是多了一位皇子的牌位,全看你。”

何離抱拳行了一禮,離開公主府,不曾想他從公主府離開的時候被人看在眼中,在他剛剛回宮,就被找到了龍武軍正堂。

門外有幾個侍衛在把守著,進屋之後發現屋中人並不多,隻有李隆基和任三恕兩個人,“參見太子殿下,任中郎。”

“何侍衛,你剛剛去了哪兒?”任三恕緊繃著臉問。

“卑職剛剛在太平公主府。”

對於何離的直言任三恕也是沒想到,繼續問道,“你去太平公主府所為何事?”

“卑職這幾日在幫司設房宮女元玥查找她姐姐的下落,之前太子妃茶盅近十二年來無辜失蹤宮女名單上麵有元玥姐姐的名字,卑職多方調查之後發現殷瑈最後看到人的時候是去紫宸殿給太平公主送湯飲,故而去公主府想要找公主問個明白。”

李隆基還是很看重何離的,有勇有謀,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太平公主的人,那他就留不得了,“可有問出來什麼結果了?”

“太平公主告訴卑職她並不認識叫殷瑈的宮女,也沒有任何印象。”

李隆基一聲冷笑,“姑姑從生下來就是公主,父親皇帝母親皇後,享受榮華富貴,奴仆伺候,宮人對她來說就是差遣的對象,恐怕除了她身邊貼身伺候著的都不會記得,更何況一個司膳房的女史呢。”

“太平公主也是如此和卑職說的。”就連李隆基都知道她的性子,恐怕她說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她要殺了殷瑈,隨便找個借口就行了,根本不屑於秘密進行。

殷瑈,李隆基默默的念了一遍名字,忽然精神一震,一件往事在腦海浮現,“你剛剛說那名宮女名叫殷瑈?”

“是,殿下知道?”

“一年半以前,韋後當道,太平公主和父皇曾經勸阻過先帝,這件事情被韋後知道了,想要除掉父皇和太平公主,當是有多名刺客來王府進行刺殺,而那時候太平公主常年在宮中居住,在父皇遇刺的第二日,聽聞有司膳房的女史送了有毒的湯飲到紫宸殿,但是被太平公主識破了了,不知那名女史是否就是殷瑈。”

“一年半以前?”元玥和他說她在進宮之前就已經有一年沒有收到姐姐的來信了,所以她來到京城,又進了宮,為的就是找到姐姐的下落,算算時間也是有一年半了。

任三恕想到了一個問題,疑惑問道,“可如若是毒害太平公主,那也應該是問斬吧,怎麼會不明不白的失蹤?”

何離也想到雲夢今天倨傲的模樣,她父親母親都做了帝王,她有倨傲的資本,如果是有人要害她,她大可以奮起反擊,將人五馬分屍驚醒世人,讓他們看看謀害太平公主是什麼後果,又怎麼會秘密的把人給處決了。

“當時韋後當道,即便是父皇都要退讓三分,我想太平公主也許是畏懼韋後的權勢吧。”李隆基猜測道。

何離總感覺有些不太對,但李隆基又是言之鑿鑿,他現在腦袋有些亂,雲夢的否認,還有李隆基的肯定,就好像有兩個人在他的腦海裡麵打架一樣,不知道應該聽誰的了,都有道理,左右拉扯著他的思緒。

夜晚,何離睡不著覺,坐在廊下,腦海當中雲夢和李隆基說的話在他耳邊交替出現,最後他想起了師父,還有文泉書院的幾十名同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一起讀書,他進宮最初的目地就是為了給他們報仇,隻要能給他們報仇,他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索性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了,成為皇子,這是最快報仇的一條路。

隻要成為皇子,他就能查出來當時發號施令的是誰,也就能夠報仇了。

第二日,對於唐宮來說,發生了一件還算是比較大的事情。

李旦將李成器,李隆基都招到勤政殿,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以為隻不過是普通的傳召而已,可到了勤政殿之後,發現雲夢竟然在,雲夢和李旦都是神情嚴肅,感覺事情好像不那麼簡單了。

“你們可知道朕將你們找來所為何事?”李旦看著他的這兩個兒子。

“兒臣不知,還請父皇賜教。”

李旦起身走到兩人麵前,“二十多年前,肅明皇後被則天皇帝廢黜後位,那時候她便已經有了身孕,隻是當時朕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無暇顧及他們母子,亦不知道當時她已經懷有身孕。”

“那個孩子?”李成器是肅明皇後的親生兒子,一直以來最看重的就是孝道,這麼多年他一直不知道他有一個親弟弟,乍一聽聞也跟著緊張起來。

“太平已經幫著朕找到了那孩子。”

一聽李旦這麼說,李成器和李隆基都把目光放到雲夢身上,隻不過前者是充滿希翼的,後者則是有些緊張,至於他是為什麼緊張,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姑姑,那孩子此時在何處?”李成器迫不及待的問道,仔細想一想,當年母親好像確實是在有孕的時候被帶走了,那時候他好像看到過幾次母親唉聲歎氣的撫|摸腹部。

“此時就在宮中。”雲夢看向在一旁立著的屏風,“出來吧。”

何離一直在屏風後麵看著殿內的情況,聽到雲夢叫他緩緩走出來,從屏風後麵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李成器雖然也經常在宮中行走,但也不會去在意一個侍衛,故而他之前並不是認識何離,但此時一看到,他能夠在何離的臉龐上隱約看到一些母親的影子,隻是何離的棱角更加剛毅,不似女子一般柔和,“你便是皇弟?”

和李成器的欣喜不同,李隆基他的母親是竇德妃,多了一個皇子對他來說就是多了一個來競爭皇位的人,更何況昨日他還去問過何離他去公主府所為何事,他說是因為殷瑈的事情,那時候他雖然不是完全相信何離的話,但也絲毫沒有往這方麵去想,現在想來雲夢怎麼可能隻因為一個宮女的事情就見何離這麼一個侍衛。

雲夢看李隆基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勾唇一笑,“皇兄,如今侄子已經回來了,不知道皇兄準備給他一個什麼封號?”

李旦:“太平以為呢?”

雲夢:“從小離宮,流落他鄉二十多年,皇兄定然希望他日後能夠一片光明,不如便封為明王吧。”

李隆基看李成器這就已經和何離認下了,雲夢也和李旦一起商量著封號的事情,覺得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上前一步,“父皇,李氏血統不容混淆,皇弟已經流落在外多年,兒臣覺得父皇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免得被小人陷害了。”

“小人?太子是在說本公主還是在說明王?”雲夢看過去問道,語氣單純,聽起來就是是特彆單純的問題,一點兒彆的意思都沒有。

李隆基:“三郎隻是實事求是,並非有意要得罪姑姑,還請姑姑見諒。”

李旦此時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和雲夢說認回來之後他們必然會是兄友弟恭,可是現在李隆基這個態度,明顯是在打他的臉。

“那太子以為如何。”

“兒臣以為,無論何人說什麼話都一定要有事實依據,所以定要滴血驗親才行。”李隆基知道他這麼一說勢必會得到李旦的不快,但是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何離成為明王嗎?讓他有資格和他來爭奪皇位?

何離看上去和已故的劉皇嗣妃很像,但他棱角更加剛毅,在李旦和李成器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他和劉皇嗣妃的關係,現在李隆基如此一說,兩個人心中都有了微微的異樣。

“父皇,兒臣認為此法妥當,滴血驗親之後,一切便可以知曉,也讓弟弟能夠順利冠以李姓。”李成器在一旁說道。

兩個兒子都這麼說了,李旦也治好如此了,讓人去準備一碗水來,和何離滴血驗親。

李旦和李成器胸有成竹,但李隆基就有些緊張了,他不相信事情就是這麼正好,他更願意相信是因為雲夢想要找一個人來和他打擂台,然後她效仿韋後一樣在背後控製著。

但是他沒有任何的證據,隻能將希望放在這一碗水上,餘光撇到雲夢手交在一起,心裡忽然安定下來,她也是有些心虛?那麼這樣一來是不是說明何離不是劉皇嗣妃當初的那個孩子?

兩滴血滴入到一碗清水當中,李旦本以為是一定會相融的,但眼看著兩滴血碰到了一起,最後又分開,等了好半天,兩滴血分彆在水中漂著,完全不相融。

“太平,這是怎麼回事兒?”

李隆基上前看向太監端著的碗,心中一喜,但就在他還沒開心多久的時候,隻見雲夢微微一笑,“皇兄,曆來便有滴血驗親滴骨驗親之法,認為血濃於水,兩滴血一定會相融合,但是皇兄可知道,不是所有的血都能夠相容的?”

“什麼意思?”

“這也是太平想說的另一件事兒。”雲夢讓人又重新拿來一碗清水,拉起李成器的手紮了一下,又拿起何離的手紮了一下,將碗送到李旦麵前,“皇兄現在請看。”

李旦看著兩滴血在碗中慢慢靠近,最後融合到了一起,“這……”

“成器是皇兄親生,但他現在和明王的血相融合了,皇兄覺得他們會是父子嗎?”

“這當然不是。”李旦不假思索的說出來,兩個人年紀在哪兒擺著呢,他們要是父子便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滴血驗親,這種做法根本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曆史上因為所為的滴血驗親造就了數不清的錯誤,她現在無法說DNA之類的親子鑒定,但是她不想要讓這個錯誤再進行下去,所以有了今天的這麼一出。

雲夢微微一笑,“這就是了,由此可見滴血驗親並不能夠確定是否是親生父子。”

“那姑姑認為,應當如何才能夠證明何離便是父皇的親子?難道便沒有法子了嗎?”曆來便有滴血驗親之法,從來都沒有人質疑過,李隆基還是不相信這個法子沒用,他更願意相信是雲夢對那水做了手腳。

“當年之時並不是無人知曉,尚宮章瓊香就是一個知情|人,皇兄何不將她傳來,讓她說說當年情況如何,那孩子身上是否有著什麼記號。”

李旦坐回上首,揚聲說道,“來人,傳章尚宮。”

太監去找章瓊香的時候賢妃正好在尚宮局,聽聞皇上傳召,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兒了,不然皇上從來不過問後宮的事情,便跟著一同來到了勤政殿。

“參加皇上,太子殿下,太平公主。”章瓊香一一行禮。

李旦如老鷹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看著章瓊香,“章尚宮,朕有一事要問你,你務必要據實相告。”

章瓊香低著頭,心中也在打鼓,“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當年劉皇嗣妃是否懷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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