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走在西域各國幾個月, 雲夢沒有找到一點兒有關於黃藥師的線索, 偏偏藍寶也不知道黃藥師現在所在何處, 所以在這個世界他們能不能見到麵真的就看緣分了。
雲夢一直都相信她和黃藥師之間緣分是非常好的,他們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 也不隻是說說的,如果有緣無分, 他們走不到今天。
半年之後, 雲夢再次回到了中原, 外麵天大地大的不好找,她還是在中原找找比較靠譜,而且黃藥師不管變成什麼樣,她相信以他的性子,都不可能在不熟悉的地方呆很長一段時間, 他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會來中原的。
“良辰,乾什麼去啊你?今天中秋佳節, 一起來我家吃飯啊?”
“不了持刀人, 今天團圓節當然是要和樓裡的姐妹一起過了,吃了團圓飯之後一起去看花燈, 今晚的花燈很熱鬨的。”
一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在大街上, 手中拿著一把大刀,四處和路人搭話,請人去家中吃飯,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隻能失望的回家。
今天中秋佳節, 夜晚不宵禁,雲夢是在晚上的時候進了城,城中一片燈火通明,街道上人來人往,販賣各種小物件和吃食的小販,雲夢隨意看著卻不買。
看著四周的商鋪,在這個交通科技都不發達的時代,她得找點兒辦法讓黃藥師主動來找她才行。
之前黃藥師找她的時候就用了這個方法,她現在如法火包製。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棟房子上,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風|騷騷是溫柔鄉的老鴇,她從前也是樓裡麵的姑娘,現在年紀大了,那些客人也不來找她了,索性就做起了老鴇,手裡麵有幾個姑娘,但長樂坊這個地方到底是個小地方,來的人不多,每天清閒的很,也就是混日子。
當雲夢找到她的時候她非常驚訝,一個長相貌美,氣質也不似風|塵女子一般,她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我說姑娘,你怕不是走錯地方了?咱們這兒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地方。”
“我沒有來錯地方,我就是來找你的。”在秋月的記憶裡麵,她為了找到藏寶地圖而有一個可以公開的身份,她告訴風|騷騷她是她姑姑,可實際上兩個人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雲夢將一壺酒放到風|騷騷麵前,“我是有樁生意要和你談的。”
“什麼生意?”酒香從壇子裡麵飄出來,風|騷騷也是一個好酒之人,問道此等醇厚的酒香恨不得立馬先喝上兩杯嘗嘗。
“我這裡有一款好酒,你幫我賣出去,賣出去的錢你六我四,如何?”雲夢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風|騷騷一聽連忙讓人拿兩個酒杯過來,“既然姑娘是和我做生意,我怎麼說也要先驗一驗這貨的好壞吧。”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的酒質量絕對有保證。”在這個朝代酒水價格不菲,普通百姓不得私自賣酒,需要有官府特批的賣酒許可,她直接把酒給青|樓,青|樓的門路多的很,自然能夠將她的酒揚名出去。
風|騷騷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入口甘甜,絲毫不覺得辛辣,但也是有著些許的酒氣,“桃花酒?”
“不錯,就是桃花酒。”
這樣的酒在風|騷騷喝過的酒當中屬上品,對於價格她心中也有數,不需要成本,她隻需要賣出去之後就能夠拿到六成的紅利,這等好事情找上門來傻子才會拒絕呢。
而且風|騷騷雖然年老色衰,但人脈還是有的,長樂坊地方不大,但也是有很多人會賣給她這個麵子的,遠的不說,長樂坊的持刀人可是和她關係不錯,隻要持刀人幫忙推薦,還怕這酒找不到銷路嗎?
雲夢不止找了風|騷騷,還找了好幾家附近地區好多家青|樓,都用這樣的方式,青|樓裡麵酒水的來路本來就是不甚明了,再加上她這一個也不算多,這也就是她為什麼選擇青|樓而不是酒樓的原因。
從青|樓開始,發展到四麵八方,隻要黃藥師接觸到了,她一定能夠順藤摸瓜找到她。
一路北上來到京城,她也如此做,隻不過她畢竟不能將那麼多的桃花酒都拿出來,而是拿出來方子,讓他們自己去釀造,味道有七八分相像,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京城,雲夢和秋香見麵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她生活的很好,與之前想比並沒有多少的變化,隻是石榴一直都沒有恢複味覺讓她有些擔心。
雲夢將一個小盒子交給她,“你讓石榴每日吃一顆這個,看看過半個月能否好起來。”
秋香聞了聞,沒有打開都能夠聞到從裡麵散發出來的清香之氣,“這藥丸問起來了好香啊,真的是藥嗎?”
“當然。”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她不愛那個男人了,就隻剩下恨了,用一盒怪味糖豆來讓她喚醒一下味覺試試看。
秋香將一盒小藥丸拿給石榴,在盒子沒有打開之前石榴也聞到有一股清香之氣,又想著是從西域拿回來的,一定是個好東西。
可打開之後,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傳了過來,有些嗆,“怎麼味道相差這麼多啊?”
“良藥苦口,自古以來治病的玩意兒就沒有是好吃的。”秋香看著這一盒裡麵的豆子,各種顏色的都有,“雖然聞起來有些味道,但看上去還是很好看啊,五顏六色的多漂亮。”
拿出來一顆紅色的送到石榴嘴邊,“你嘗嘗看,看看有沒有味道。”
石榴放進嘴裡,嚼了嚼,搖搖頭,“沒有感覺到任何味道。”
“還有這麼多顆呢,你也不要急於一時,一天三顆,半個月之後看看是否有效果。”
石榴點點頭,把盒子收起來,“不管怎麼樣,你幫我謝謝秋月,她出門一趟還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會把你的謝帶到的。”
石榴每天飯後吃一顆,她是真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味道,她也很想要知道,這些聞起來很衝的東西味道到底是什麼樣的?
在吃了十天之後,石榴猛然發現盒子裡麵的豆子不見了,明明是吃十五天的量,一共四十五顆,怎麼隻吃了十天就一顆都不剩了,她記得很清楚秋香是和她有四十五顆的,這些天她一天隻吃三顆,並沒有多吃。
擔心是自己記錯了,連忙去找秋香,秋香也說是四十五顆。
“會不會是有人偷了?”
“什麼人這麼可惡,竟然敢偷我的藥,讓我抓住我一定饒不了她。”石榴忿忿不平,開門出去大喊,“關師傅,有人偷盜。”
下一秒,一手拿長棍的威武男人出現在院子當中,此人便是教授華文武武功的師傅,也是華府的護院,名叫關仁貴。
“竟然有人偷盜,到底有沒有把我關仁貴放在眼中,當我是吃素的嗎?”緊接關仁貴耍了一套棍法。
石榴無奈歎了口氣,過去一把攔住他,“你趕快去給我找小偷,在這兒刷棍法乾什麼?”
“那石榴姐你是丟了什麼東西?”
“我的一盒豆子。”
“豆子?豆子一抓一大把,也有人會偷嗎?”那這個小偷未免也太窮了些吧。
石榴叉腰,“我石榴的豆子當然不是一般的豆子了,而是……”
石榴欲言又止,她可不能讓人知道那是治療她味覺的豆子,秋香見此上前一步說道,“而是日石榴最新研製出來的一道菜,那些豆子是輔料,所有關師傅你務必要幫石榴找到。”
“沒問題,隻要有我關仁貴在,我一定幫石榴把豆子找到。”關仁貴拍著胸膛保證到。
秋香將華府上下所有的丫鬟都找來,在華府規矩森嚴,男仆的住所和丫鬟的住所相隔甚遠,而且不得隨意互相去,能夠去石榴房間裡麵偷東西的就隻有丫鬟才行。
挨個房間搜過去,都沒有石榴的豆子。
“秋香,我們都做姐妹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們嗎?非要去房間裡搜,現在什麼都沒有搜出來,還把我們的房間給搞的這麼亂。”夏香看著已經亂了的房間不滿的說道。
“對不起,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幫石榴找到才行,所以這次是我秋香對不起你們了。”可如果不在這裡,那又會在哪裡呢?
這時候,一個家丁跑過來,“秋香,你看著是不是石榴丟的?”
一個很漂亮的小盒子,正是石榴用來裝豆子的盒子,“正是這個,你在哪裡找到的?”
“在小花園的草叢裡,我在拔草時候看到的。”家丁答道。
石榴連忙將盒子拿過來,打開一看裡麵空空如也,“怎麼什麼都沒有?我的豆子呢?”
在場之人麵麵相覷,最後目光都落到那個家丁身上,家丁連忙說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拿走的,我拿到的時候盒子就已經是這樣的了。”
“既然盒子已經找到了,裡麵的豆子丟了也就丟了,石榴你手藝那麼好,一定能夠再做出來的。”關仁貴什麼都不知道,他一個粗人也不懂廚藝,隻以為石榴手藝好,一定將都在再做出來。
眾人也都一哄而散,石榴看著盒子,“我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把我的豆子偷走了,然後告訴太師和夫人,將那個小偷趕出華府。”
“我幫你一起找。”秋香握著石榴的手說道。
兩個人點點頭,去和家丁所說的花園,在距離花園不遠處發現了藥丸,撿起來一共有十四顆,“少了一顆。”
“肯定是那個人偷走吃了不好吃,把豆子都給倒了,在盒子剛要拿走的時候看到我們知道了,所以把盒子給扔進花叢裡了。”石榴分析道,一定就是這麼回事兒。
秋香拿過石榴手中的豆子,都已經臟了不能再吃了,“石榴你也不要灰心,老天爺她是公平的,一定能夠不會讓好人受苦,也不會讓壞人得逞,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那個偷東西的人也一定會有報應。”
石榴看著秋香掌心的豆子若有所思,她自問不是好人,對人說話時常刻薄了些,毒舌了些,但她也不是壞人吧,為什麼她被負心漢給拋棄了還要讓她失去味覺來懲罰她?現在還不容易有一種藥可能會讓她好起來,結果還被人給偷了。
秋香剛想要將豆子扔掉,不曾想石榴忽然握住她的手臂,腦袋衝過來,一口將她掌心的豆子全部吃了下去。
“石榴你乾什麼,這些都臟了不吃了,你快吐出來。”秋香連忙給石榴拍後背,想要讓她吐出來。
石榴吃的太快了,再加上這些豆子上麵都粘上土臟了,吃的她有些嗆,劇烈的咳嗽著:“咳咳咳咳……”
咳嗽出來一些,還有一些被她咽了下去,秋香拍著後背,“石榴你怎麼樣?這些都臟了你怎麼能吃呢?”
“好難吃啊,咳咳咳咳。”石榴把最裡麵的全部吐出去,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秋香連忙將花園石桌上的水給她倒一杯讓她漱口,繼續拍著石榴的後背。
石榴喝了一大口水,站直了擦擦咳出來的眼淚,“秋月這是從哪兒弄到的豆子怎麼這麼難吃啊?怪不得小偷偷了都要扔呢。”
難吃?秋香震驚的看向石榴,“你說難吃?”
“怎麼了?”石榴後知後覺,仔細的品了品舌|頭上的味道,“我恢複味覺了?”
兩個人連忙來到廚房,石榴一把抓起鹽罐子吃下去一勺,一瞬間,鹹意在舌|頭上蔓延開來,“呸呸呸,好鹹啊。”
秋香遞過去一碗水,“太好了你恢複味覺了。”
“我真的恢複了,啊啊啊啊……”石榴尖聲大叫,“早知道一起吃下去就能恢複味覺我早就一口吃下去了,秋月的藥太管用了。”
石榴恢複味覺了,最開心的就是秋香了,她知道石榴很喜歡廚藝,也想要做出來更多好吃的飯菜,失去味覺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懲罰,現在她終於好了,能夠做出來更多好吃的飯菜了。
但秋香把這件事情告訴雲夢的時候她知道石榴心理上已經好了。
在秋香和石榴找來的時候說石榴吃任何東西都沒有味道,就連吃最辣的辣椒都沒有感覺,她就知道石榴並不是病理上的失去味覺,因為‘辣’並不是味道,而是一種痛覺,隻不過古代人認為‘辣’是味覺,所以石榴會感覺不到辣意。
“總之現在好了皆大歡喜。”
秋香點點頭,“隻是找不到到底是誰偷了石榴的豆子,華府裡麵有個小偷總覺得不安心,都是一起生活的姐妹,今日偷了石榴的豆子不要緊,明日偷了老爺夫人的東西,到那時候就真的釀成大錯了。”
“你也不用著急,是小偷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你現在在華府做丫鬟,要記住財不外露,不然總有一天會招來小偷惦記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姐姐給我的我一直都是藏在箱子底下,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拿出來自己一個人看看。”財不外露的道理她當然知道了,“對了姐,石榴說她要擺一桌宴席好好答謝你一番,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
“答謝就不用了,石榴她失去味覺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大張旗鼓的答謝太招搖了,再說我也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明日也該走了。”
“又要走啊?姐姐這次你去哪兒?”
“不一定,我在找一個人,也許隻有在找到他之後我才能安定下來。”
秋香見雲夢神色悵然,想著她要找的那個人肯定是很重要的,而她們姐妹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那就隻能是心悅之人,“姐姐要找的是喜歡的人嗎?”
“是,我很喜歡他。”很喜歡他,所以不要玩兒捉迷藏了,趕快讓她找到好不好?
秋香倒了兩杯茶,“以茶代酒,希望姐姐能夠得償所願。”
“謝謝。”她一定會讓自己得償所願,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找到他、
第二日一早,雲夢離開了京城,去往南方,現在桃花酒的主要銷售就在南方,先去看看有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