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鬼舞辻無慘擁有讀取鬼的記憶的能力,具體是怎樣一個操作方法也沒人清楚。
去了地獄的鬼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偶爾逮到個階位比較高的鬼也說的模模糊糊,那食人鬼至今仍在地獄受刑,鬼燈說了有想法聯絡一下就能去探監。
首當其衝要解決的便是鬼舞辻無慘的問題。
假設、假設童磨是與她毫不相乾的路人鬼,即便他是上弦貳,金魚姬依舊可以選擇把鬼送入地獄這個選項。
可她不想。
她有自己的想法。
童磨與她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你說怎麼就是童磨當初撿到了她呢?但凡換個人類,事情都會簡單很多。
哎,怎麼就是童磨呢?
有很多事情就是這麼說不清道不明。
金魚姬拉住了童磨的手,從掌心傳來的是略帶溫度的觸感,本來她是以為鬼的體溫會像他們吃人的心一般冰冰涼。
如果她的情感像童磨一般,或許猶豫就會少很多吧。
世界萬物兼具情感,生得如童磨這般的極少,甚至連鬼神都不例外。有時候鬼神的情感還會在某方麵被放大,於是便出現了鬼燈複仇的行為。
鬼燈那時候問過她自己能怎麼做,她給出的答案是想做就做。
“想複仇?合理範圍內都可以吧。”
“你是鬼誒,為什麼要在意這麼多?”
她當時怎麼教鬼燈的,現在便想怎麼去實踐。
她在意童磨、喜歡童磨,自然是想把人給保下來。
既然童磨都是要下地獄的,那麼不如把他拽到屬於自己的地界來,何必留給鬼舞辻無慘呢?
已經做出了決定,金魚姬的腳步不禁輕快了幾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發出邀請了。
童磨在她尚朦朦朧朧的時候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前往極樂世界,她那時候是怎麼回答的?大概是答應了吧。
極樂世界有什麼好去的呢?還不如一起下地獄。
金魚姬催促著童磨走快點,大半夜的萬世極樂教中隻有守夜的侍從了,兩個非人類要避過他們的視線太容易了,侍從隻覺得有一陣風吹過,恍若有什麼從他眼前走過,再定睛一看,連隻蟲子都沒有。
是錯覺吧,他大概是守夜太困了。
侍從打了個嗬欠繼續坐在那。
童磨住的地方在教會很深處,幾乎所有信徒都知道怎麼過去,卻鮮少有人在沒有童磨的命令下敢私自接近。
還是那句話,有不聽話的信徒要麼死了被拋屍荒野,要麼進了他的肚子。
童磨從被金魚姬拉住的那一刻起便好奇她想做什麼,回來的路上他不住地問金魚姬需不需要他抱,讓他抱著走的話,說不定速度還快一點。
“金魚姬誒,那一位和黑死牟閣下是什麼關係呢~”
可他沒有得到金魚姬的回答,他麵前的紅發女子隻顧著趕路,連頭都不回。
因此在金魚姬急迫的態度下,他們很快進入了室內,一把被推入自己房間的童磨古怪地“啊”了一聲,隨即便是重重的關門聲,他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地麵上。
紅發的金魚姬背著手把門拉上,她一步步走到童磨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然後親昵地俯下身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童磨覺得此刻的金魚姬與平日稍有不同,平時的女子情緒總是含蓄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熱烈得像一團火,仿佛要將金魚姬自己整個點燃了。
這一路上,金魚姬身上的熱情一點點釋放出來。
“童磨。”婉聲喚了對方的名字,金魚姬抓住了童磨的肩膀,力氣大得仿佛要把指尖摳入其中,她突兀地問,“要與我一起下地獄嗎?”
童磨眨眨眼,“咦,這個問題金魚姬以前不是問過嗎?可以哦,你說的那幾個地獄我都無所謂的呀~”
童磨的回答與以前一樣,但金魚姬不滿足於此。
“是真的地獄,去了的話,你就沒有機會回頭了。”
童磨聽了這話不明白,一雙琉璃七彩的眼眸盯著金魚姬直看,試圖從金魚姬的臉上讀到什麼,可除了溫婉的笑意與肩膀上的力道,他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金魚姬你在說什麼呢?是要殺了我的意思嗎?”
唔,真的那樣的話,金魚姬會動手嗎?
金魚姬輕笑出聲,她說:“比殺了你可要痛苦千百倍。”
童磨是如何變成鬼的,那麼她便要如何把童磨從鬼舞辻無慘那裡搶奪過來。
“童磨,你是二十歲遇見的鬼舞辻無慘吧?”忽然報了鬼王的名字,金魚姬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在這方沒有點燈的室內有些晃眼,“俱生神是這麼記錄的。”
童磨在二十歲前沒什麼惡行,或者說做的都是些善行,然後在二十歲那年迎來了轉折點。
童磨眨眨眼,他伸出手順著金魚姬按住他肩膀的胳膊上摸,一路摸到了她的臉龐上,女子的臉龐非常柔嫩,隻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刻出印子的感覺。
童磨反問:“金魚姬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了?”
誒好奇怪,金魚姬不過是離開了大半個月,怎麼感覺什麼都知道了呢?
金魚姬點點頭:“知道啊。”她勾起唇角,輕輕地說,“我還知道鬼舞辻無慘在尋找青色彼岸花。”
哦,那可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無慘大人可沒把這種事往外說過,那金魚姬是為什麼知道的呢?
是因為地獄吧?肯定是因為地獄吧,這下子他更加想知道地獄那是什麼地方了!
童磨眼睛亮了起來,他還沒表達他對未知事物的渴望,想一探究竟的願望,從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還不是一般的疼痛,是那種異物鑽入皮膚底下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