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了,抬頭對上宋祁琛無奈的雙眸，薑眠忽的湊近。
因為之前笑得太過，女生的眼中甚至沁出了點生理性的眼淚,在走廊明亮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晶瑩水潤的。
隻一眼，被盯得臉頰微微發熱的宋祁琛就立刻小幅度地偏開視線。
因為他怕又會得到一個猴子屁股的奇葩比喻。
便是這時，薑眠的聲音甜甜響起，“宋祁琛你就……不怕那些人爆的料都是真的？”
聞言，一個沒忍住,宋祁琛就衝她翻了個白眼，“我在你心裡的形象,難道是個智障？”
“這麼相信我啊？”薑眠湊得又近了些，“對了,這次你又是公關,又是搜集證據，又是找人查ip地址的。聽著就像是會花好多的錢的樣子,怎麼回事,你終於又想起我是你需要砸錢嬌養的小金絲雀了？”
薑眠笑眯眯。
宋祁琛：“……”
宋祁琛：“！！！”
錢！
他剛剛竟然忘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花錢的,花的還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一分一毛賺來的血汗錢。
他怎麼能忘了呢？他怎麼可以忘了呢？
宋祁琛的視線徑直轉向身側薑眠，“我們打個嗚嗚……”商量。
後兩個字宋祁琛甚至都還沒能說出口，就已經被薑眠一把捏住了嘴巴。
“沒得商量。”
像是預料到他會說些什麼的薑眠，笑容明媚又絢爛。
宋祁琛：“嗚嗚嗚嗚嗚嗚。”你給我寫借條。
“才不要寫。”
薑眠笑嘻嘻地搖頭。
宋祁琛：“……”我說的話我自己都聽不懂，你怎麼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
薑眠再次回答。
宋祁琛：“！！！”我話都還沒說呢！
“你眼睛都寫著了，能夠隨時揣摩到金主的心情變化，了解金主的心理活動，可是我這種嬌軟懂事乖巧柔順的小金絲雀的必備生存技能呢！”
薑眠聲音軟糯甜美。
宋祁琛：“……”這種瞎話你自己聽了不覺得心虛嗎？
“好奇怪,我竟然完全不會呢。”
薑眠眼睛眨巴。
宋祁琛：“……”
嗬，我就說地上站著的怎麼有兩個我呢，原來是我裂開了。
*
就在薑眠與宋祁琛在走廊裡插科打諢的同時。
表演室內，眾選手們邊按照早已離開的李來的指導，認真排練著自己的角色，邊小聲地咬著耳朵。
“不是吧？真的假的？她看著不像啊……”
“薑眠竟然是這樣嗎？我都沒看出來……”
“聽說都上熱搜了，還能有假。”
……
一個從工作人員那兒聽來的小道消息，不過片刻便席卷了整個表演室。
因為意外聽到了薑眠的名字，朱荔也一臉好奇地湊了過去。
“什麼什麼？薑眠怎麼了？我也想聽聽。”
見對方這麼問，其餘幾人略頓了頓，其中一名矮個女選手便立刻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半分鐘後，朱荔驀地站起身來，一聲大喝，“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女生的臉氣得發紅。
“這些消息你們都是從哪裡聽來的？不小心聽到工作人員說的？哪個工作人員，姓什麼叫什麼，在哪兒說的？給我說清楚。”
朱荔嚴詞厲色，完全顧不上《心動偶像》的直播間還開著，網友們將他們的一言一行全都看在眼裡。
可能是沒想到，自己好心跟人分享個消息還分享出問題來的矮個女選手，當即也有些不開心了，“我怎麼知道誰說的？我隻知道大家都這麼說，甚至熱搜都上了，誰說的你找誰去，在這跟我大呼小叫的乾什麼？”
“嗬，大家都這麼說你也這麼說，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還分不清楚什麼是謠言什麼是事實嗎？”
朱荔越說越氣。
“朱荔你這話什麼意思？”
另一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滿臉憤怒。
“我什麼意思？我讓你說話帶上點腦子！”
朱荔毫不客氣。
原先還風平浪靜的直播間內突然就撕了起來，不僅如此，原因好像還是因為現在正掛在熱搜上的人物薑眠，彈幕一下子就熱鬨了起來。
——我的天，沒想到因為薑眠，連這些選手們都撕起來了，他們怎麼知道外頭的消息啊？
——沒聽說是不小心聽到工作人員討論的嗎？真看不出來，朱荔她這麼挺薑眠哎，我記得她們兩人剛開始來的時候，不是還針尖對麥芒嗎？
——想不到朱荔還挺講義氣的。
——這種時候還講義氣就是蠢，她們才相處多久，就這麼給薑眠說話，那些黑料要證實都是真的，恐怕朱荔也會被拉下水。
——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沒看他們那個青川17班有大半的同學都現身說法了嗎？這麼多人，薑眠的料不可能都是假的啦！
——哎，真想不到，我才剛粉上她……
——我已經脫粉了，這種私生活亂七八糟的女混混，誰粉誰二！
——話說薑眠呢？這麼重要的場合她怎麼不在？難道被節目叫過去勸退了？？
……
直播外吵吵嚷嚷，直播內針鋒相對。
就在最關鍵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忽的響起——
“小荔，你彆說了……”
這個時候，林倩緩緩站起身來。
她這一動，幾乎將所有選手包括網友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我知道，你跟薑眠關係很好，但我更希望你能為自己想想，你的事業才剛開始，我記得你很喜歡舞台……”說到這兒，林倩略頓了頓。
“現在薑眠的事情不是小事，雖然我也希望工作人員們說的那些都是謠言，但這麼多人都站了出來，我覺得或許……”
“或許什麼？”
後麵的話林倩還沒說完，一道熟悉的聲音就接過了她的話頭。
眾人回頭，甚至連牆上的攝像頭都轉了過去。
隻見斜靠在表演室門邊的女生，不是薑眠還能是誰。
“薑眠！”
一見是她，朱荔立刻就小步朝她跑去。
她從小到大都是犟骨頭，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種。
什麼熱搜什麼謠言之類的，她根本就不想相信，她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薑眠絕不是大家口中所說的那樣。
朱荔一動腳，從小就跟她認識，關係不錯的陳嶼立馬跟上了。
除了他倆，其他的人包括許星鳴在內，都留在原地沒有動彈。
其實這些消息，許星鳴高中的時候已經聽過一遍了，這也是他明明對當初那個喜歡跟在他身後，安靜乖巧的女孩生了好感，卻自始至終沒有朝她邁上一步的主要原因。
他怕彆人，笑話他。
後來即使漸漸跟薑眠相處著，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仍然沒有邁腳。
許星鳴怎麼也沒想到，都過去好幾年了，班上的那些同學還在說這些事情，甚至都鬨上熱搜了。
這使得看見薑眠，就下意識起身想要朝她走去的許星鳴，又開始驚疑不定了起來。
他這一猶豫，兩邊的人算是瞬間分明了。
薑眠、朱荔、陳嶼三個人是一波，其餘二十七位選手是一波。
“薑眠……”
林倩意思意思動了下腳，位置卻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你剛剛去哪裡了？是不是導演……他們叫你過去了？”
林倩試探性地提問。
聽了她的話，包括朱荔在內齊齊轉頭看向薑眠。
聞言，薑眠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
這使得在場其他的人俱都交換了個眼神，林倩更是第一時間就捏住了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的嘴角上翹。
“他們好端端的怎麼會叫你過去？”
林倩接著發問。
“還能是因為什麼？當然是為了現在掛在熱搜上的，我的，謠言了……”
“謠言！”
朱荔一下抓住了薑眠的手，喜出望外，“導演他們調查清楚了，確定是謠言了嗎？”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調查清楚，糊弄誰呢？”
一名男生趁機插了句話。
“糊弄一下，某些聽風就是雨的二傻子還是可以的。”
薑眠笑眯眯地接了腔。
“你說誰呢！”
“誰應說誰。”
“你……”
男人的塊頭有些大，當著鏡頭被薑眠這樣懟有些下不來台，霍然起身，剛想衝到薑眠麵前。
便看見她的手輕飄飄地就將鐵質的表演室門把手扯了下來，放在手中團吧團吧就團成了一個圓，然後上上下下地拋著。
朱荔、陳嶼：“！！！”
大塊頭男人：“！！！”
其餘選手：“！！！！”
彈幕：！！！！！！！
“借過。”
拋著小鐵球，薑眠站在大塊頭麵前，笑著說道。
聞言，仍處於驚恐狀態的男人，一時間都有些沒聽清楚薑眠說了什麼。
見他不動，薑眠抬手。
還未開口，男人就立刻舉起雙手護住了臉，“彆彆，彆打臉，不能打臉……”
後麵的話他都沒說完，薑眠就已經擦著他的肩膀往前走去了。
徒留突然開口求饒的男人，尷尷尬尬地放下了手，滿臉通紅望著一側的鏡子，隻想用腳趾頭在地上摳出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他，他這也不算膽小是不是？
那種巨力怪獸，誰見了不腿軟。
他的表現才是正常的，正常的……
男人不停在心裡說服自己，另一頭薑眠早就越過他，來到林倩的麵前。
看著她手中的鐵球，林倩瞳孔微縮，連呼吸都不由得放輕了，極力控製自己不要往後退上一步。
不曾想薑眠隻是隨意地看了她一眼，整個人便精準地看向牆上的某個攝像頭，眼神冷銳，嘴角微勾。
就像是透過攝像頭在看屏幕前的某些人似的。
“怎麼都已經是上大學的人了，還以為網絡是法外之地嗎？”
薑眠的這句涼颼颼的話，說的某些正守在電腦前不停在彈幕罵她的同學，心口莫名一慌。
“李博文、張明敏、盛嘉佳、鄭東、唐靜……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在看我的直播，也知道最近在網上上躥下跳的人一直都是你們。既然你們這麼肯定你們說的話都不是謠言，好，我已經通過節目組跟警局報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