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蜜語紀 紅九 16010 字 4個月前

32、原來誤會她

紀封在房間裡坐得莫名心煩,想找個通透的地方透透氣。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酒店二樓那個大露台。

四周通闊,既有各種熱鬨,也隱有靜謐一隅,是個透氣的好地力。

他從沙發上起了身。

薛睿不知道他這抽猛子是要去哪裡,趕緊跟在他後麵。

直到跟下了二樓跟去到酒店外麵的露台,薛睿才顧得上驚奇。

“老板您居然願意到這裡來坐坐的嗎?”雖然這裡有咖啡廳有小酒吧,甚至還有一隅圖書角和飲茶室,對著明朗晴空吹著徐徐清風,確實有些舒服。

但這地方對紀封來說——

“老板這裡是不是太過接地氣了?”

紀封那麼挑剔的一個人,很難想象他會喜歡這麼凡塵俗世的場所。

紀封沒有搭理薛睿的聒噪。

他走去露台角落的茶室,拖來一把椅子,又跟服務員點了一壺碧螺春。

薛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位冷峻霸總剛剛在樓上不就在喝這個茶?而且剛喝了幾口。再而且樓上那茶的品質不好上這壺裡的一百倍?

所以他撲騰騰地下樓來,就為在這喝一壺品種一樣味道更差的茶?

薛睿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紀封了。

*

紀封一邊喝著味道有點渣的碧螺春,一邊吹著風,一邊曬著太陽,那股莫名煩躁的情緒漸漸得到紓解。

他慢條斯理地係回襯衫領口的紐扣,又把領帶係緊調整好。

被明媚陽光一照,和煦微風一吹,新鮮空氣一透,思路也變得理智清晰起來。

紀封仔細想,其實自己對許蜜語的厭煩也並不算冤枉了她。

雖然她沒有守著出軌的丈夫不離婚,但她的錢也的確是用來養了彆的沒用男人——她弟弟。

扶弟魔,同樣沒什麼值得同情的。就算沒有守著爛婚姻不放,可自己甘願陷在重男輕女這種原生家庭爛泥裡,願意給吸血鬼家人剝削,也是一樣的沒出息、不自愛。

理順明白這一層,紀封覺得自己好像不那麼煩了。

於是茶水再入口時,他立刻嘗出了它的味道廉價。微風再吹過時,他也立刻覺得風太乾燥。空氣雖然清新,但太陽太大,劈頭蓋臉地曬下來,叫人不舒服。

他立刻起身就走。

他也真是中了邪,這的碧螺春哪及他房間裡的十分之一,一口茶半口土味,他還非要下來喝幾口。

薛睿跟在紀封後麵,一臉懵。說下來就下來,說點茶就點茶,喝了沒三口又說走就走。

薛睿趕緊跟上前麵人,問了聲:“老板,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上樓。”紀封言簡意賅。

“……”薛睿在一臉懵上又摞了一臉懵。

有錢霸總的心思,小助理真是彆想猜得懂。

跟著紀封一起乘電梯上樓時,薛睿終究沒忍住,問紀封要從他這聽完許蜜語事情的反饋。

“老板您看,許蜜語這個人是不是還挺讓人改觀的?”

紀封冷嗤一聲斜瞥他一眼:“有什麼可改觀的?就算沒有守住出軌男人不放,不一樣還是心甘情願陷在重男輕女原生家庭裡被父母弟弟吸血嗎?這不都是一樣的不自愛嗎。”

薛睿一下愣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打破許蜜語沒有離婚的這個誤會後,紀封還能找到其他新的厭煩點。

他老板這時候的“完美主義”還真是作祟得徹底,對於彆人,老板大人他還真是有諸多的挑剔。

在薛睿的怔愣裡,紀封的聲音又冷冷響起。

“還有,你今天給我囉哩吧嗦了一大堆這個女人的事,你膽子是不是越來越肥了?我說沒說過,不許跟我提起她?”

“……”那我講的時候你也沒說停啊!不也從頭聽到尾啊!聽完才說不想聽,這和吃完飯說不想吃不給錢有什麼區彆,這就是白.嫖啊!

薛睿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

最近的許蜜語,覺得生活總算是對自己重新展露出了笑臉,因為工作上的難題終於被漸漸解決和克服了。

以前待在家裡看的那這劇,那些在前夫眼裡曾經是無聊消遣甚至是浪費時間的事情,沒想到有一天也成了可以提煉智慧的源泉。

沒想到從那裡麵也真是能學到很多東西的。就像電影《誤殺》裡那個男主角,靠著看過的許許多多的警匪懸疑電影,竟也躲過了警察的圍剿。

她也一樣,劇看得多了,總能學到點什麼,融會貫通進思維裡。平時不覺得,到了得想主意的時候,那些學到的東西就會從思維深處冒出來,形成一個個令她自己都意外的辦法,幫她達成她的目標。

她就這樣,先隱忍潛伏,哪怕被彆人當成傻子,但卻借此摸清了整個客房部運作的情況和每個人的過錯,再當麵攤牌,把每個人的過錯直接攤在那人麵前。最後再懷柔施恩,她不但不懲罰那些人還跟她們推心置腹。

就這樣,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收服這一層的人。

這是她人生以來第一次品嘗到,依靠自己的能力獲得到巨大的成就感。

不過這份成就感嚴格來說還有一個小小瑕疵。在這一整層的服務員裡,其實還有一個人依然是不服她的,那就是羅清萍。

但許蜜語想,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來,等等看,或許生活不會那麼苛待她,總有一天,她會收割所有的民心與臣服也說不定。

最近因為升了領班,並且工作做得不錯,許蜜語的宿舍已經被調到了單人間。

星期六的早上,許蜜語剛剛睡醒,還沒想好怎麼安排這一天的時候,就接到了大姐許蜜子的來電。

許蜜子在電話裡告訴她:“老三,等下到我家來吧,上次你在我家做的鹵牛肉,我和你姐夫都沒吃夠,趁你今天休息,過來再給我們鹵點吧,肉我都買好了,佐料也按上次你用的又補了些。”

許蜜語累了一個星期,難得有個休息日,很想好好放鬆放鬆休息一下。

她回許蜜子:“大姐,我今天想休息一下。既然你把料都備齊了,我直接教你怎麼做吧。”

許蜜子立刻不高興地說:“你上次說要鹵肉給同事,可沒見你嚷嚷要休息一下,怎麼到你親大姐這,就這麼推三阻四的?再說從小到大,我那廚藝你還不知道嗎?就算肉是一樣的肉,料是一樣的料,我就是做不出你做的那個味兒。”

頓了頓她一轉口風,又開始變埋怨為誇獎,但那誇獎說出口時也帶著一副碾壓俯視的姿態:“老三啊,咱們家就屬你從小就會做吃的,你說你就這點優點了,還不快來給大姐施展一下。”

許蜜語歎口氣。誰讓她之前用過大姐家的廚房呢。

她隻好爬起來,洗漱好又草草吃點東西,坐了公交車趕去大姐家。

公交車有些繞路,許蜜語到達時,許蜜子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老三你啊你,大姐找你辦點事這麼費勁的,你倒是快點過來啊,再磨蹭一會,今天就來不及了。”

許蜜語為自己辯解:“我一分鐘都沒耽誤,公交慢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從司機手裡搶方向盤我來開啊。”然後她又隨口反問道,“你什麼事來不及?”

大姐支吾了一下也沒仔細說。

大姐夫在一旁上下打量一下許蜜語,嘖嘖兩聲:“老三,怎麼感覺你變樣了?前陣子還灰頭土臉的,現在又變得白淨水靈了,好像比以前還年輕好看了。怎麼,又談戀愛了?”

許蜜子剜他一眼:“你個做姐夫的問小姨子這些合適嗎?”懟完老公,許蜜子也過來打量許蜜語,“不過你姐夫說的也是,你確實變得水靈起來了,跟你離婚前養尊處優那時候狀態倒真是差不多。老三,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許蜜語笑笑說:“沒遇到什麼好事,也沒談戀愛,我啊,就是知道我應該怎麼工作生活了。”

找著了目標,人自然就會變得有鬥誌有精氣神起來。

她迎著大姐大姐夫半信半疑的目光,走進廚房開始鹵牛肉。

第一眼看到大姐備下的牛肉,許蜜語嚇了一跳。

廚台上恨不得躺著半隻牛。

“怎麼這麼多?你和我大姐夫吃得完嗎?”

大姐許蜜子立刻說:“我和你姐夫愛吃,肯定吃得完啊!”

這麼一大攤牛肉,許蜜語一直忙活到下午才把它們鹵完。

把鹵好的牛肉盛出來,放在大食盤裡,許蜜語告訴許蜜子:“先讓它們晾一晾,晾好之後按照我給你分的量封進袋子裡,再凍進冰箱,就可以吃好久了。”

許蜜子連忙說好的。

大姐夫在一旁聞著肉味兒就泛起了饞,忍不住伸手要拿一塊來吃。

大姐許蜜子看到了,立刻拍他的手不許他吃:“怎麼不饞死你?”

大姐夫不甘心地回懟:“吃一塊怎麼了?又不會耽誤你什麼事!”

許蜜子眼一瞪:“你耽誤的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耽誤的是我們倆的正事,你控製一下你的破嘴。”她把大姐夫直接瞪得逃走。

許蜜語問了句:“你們倆說什麼呢?”

許蜜子回了句:“沒什麼,我就是看不得你大姐夫嘴饞,上輩子跟個餓死鬼似的!”

她沒留許蜜語吃晚飯,告訴許蜜語:“我等下和你姐夫還有事,就不留你吃飯了哈。”

許蜜語不由埋怨一句:“我早上就對付了一口,中午沒吃飯,就等著晚上這一頓呢,你居然也不管,你還真是把我當白工使勁用。”

許蜜子“哎?”了一聲,說許蜜語:“你這塌了膀的小翅膀,又開始硬起來了啊,我說一句你又對付我這麼多句。走吧快走吧,算我欠你一頓飯行了吧。”

許蜜語哭笑不得,她就這麼餓著肚子被大姐給用完就攆走了。

晚上她要當班,乾脆也就不回宿舍了,直接乘著公交到了酒店。

下車時已經快要五點鐘,許蜜語肚子餓得像空曠山底養了成百上千隻鳥在一起咕咕叫。

公車站點就在酒店對麵街上,這邊有半條街都是各種臨街小吃店。

許蜜語走去價格相對最親民的一家麵店,準備今天就在那裡破費一下,吃碗麵把肚子填飽再過街去酒店上晚班。

但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麵店裡居然爆滿,就連室外擺的三張桌子,也隻有最靠近馬路那張還有位子。

沒得選擇,許蜜語在那張桌子前坐下,叫了碗熱湯麵。

不出三兩分鐘麵就熱氣騰騰地被端上來。

許蜜語掰開筷子磨了磨,插.進麵裡挑翻了幾下,麵和湯徹底混合均勻後,她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味道其實很一般,和她自己煮的湯麵不能比。但她實在太餓了,吸嚕吸嚕地大口吃著麵,倒像個麵店的活人招牌一樣,吸引來往的人都忍不住覺得香,紛紛駐足下來想嘗一嘗。

*

周末下午,紀封又被母親封雪蘭千呼百應地叫回了家去吃飯。

他本來不想回去,想在酒店喝喝茶休息一下也好,去看看酒店康樂部門的情況也好,聽說酒店二樓的露台下麵有個很大的遊泳池,經常燈紅酒綠開各種泳池party。他想看看那裡到底能有多酒醉金迷,涉不涉及過格的事情。

但母親在電話裡幾乎是苦苦哀求他,讓他回家吃頓飯,陪陪她。

最後他終於硬不起心,答應了。司機周末放了假,薛睿親自送他回家。

可到了家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母親的一個籌碼,一個用於把父親調度回家的籌碼。

母親原來是對父親說:今天兒子回家吃飯,你也回來吧,難得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紀聖銘想著上次家宴的不歡而散,本來不想回家。可是又覺得上次和紀封說的事情沒有得到明確回應,他確實應該回家再問問,最近段家小子在泰國市場打拚多年的版圖漸漸失守,這事是不是和紀封有關。

在餐桌上,紀聖銘確實這樣問了。

紀封也坦承作答:“沒錯,是我乾的。這不是他值得得到的結果嗎。”

紀聖銘當即拍案:“我都告訴你收手了,為什麼還要這麼一意孤行地趕儘殺絕?你這樣對段家小子,讓我再見老段的時候把麵子往哪擱?”

紀封眼角微挑輕輕一笑,笑容裡全是嘲諷譏謔:“你讓我在乎你的麵子,那你在外麵又養個家的時候,在乎過我和我媽的麵子了嗎?”

紀聖銘被兒子當麵叫陣,惱羞成怒,轉頭就對封雪蘭發作:“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外麵有家怎麼了?起碼她教出來的女兒對我貼心!”

這句話一下燃爆了封雪蘭所有努力做出來的優雅偽裝。她一下又變得歇斯底裡起來,掀桌子,罵老公,攆人走,咒他永遠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