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的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我不弄了!”
鬱清無奈放下書,她哪是打不開,女孩子對化妝品不可能不了解,她是故意想刁難他,跟他耍脾氣。
鬱清走進去。
魏沾衣穿著一條魚尾裹胸小黑裙坐在鏡子前,她冷白皮,明豔的五官,但因為長了一雙杏眼,弱化這張臉的淩厲,是既清純又妖冶的美麗,海藻似的頭發垂在腰臀上。
姑娘輕蹙著眉,嬌嬌氣氣的嫌這嫌那。
鬱清想撫平她眉心的褶皺,想讓她永遠肆無忌憚的微笑,她最是適合笑,張揚得如薔薇。
他想過很多次的畫麵,魏沾衣還在他身邊,早起坐在鏡子麵前化妝,裝扮美麗隻為赴他的約會,現在終於實現了,他不禁將呼吸放輕,慢慢走過去。
仔細在鏡子麵前看她一眼,鬱清坐在她身邊,耐心笑著:“什麼不會?我教你。”
魏沾衣伸手在桌上的瓶瓶罐罐戳了幾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不會。”
但這麼說又像個小廢物。
魏沾衣懶洋洋道:“可不是我笨,都是你不會買,買的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她將嬌縱發揮到極致,雞蛋裡挑骨頭似的嫌棄他。
鬱清笑容溫和,“沾寶,這個是這樣打開的。”
他做給她看,又拿起另外一個:“這個這樣擰,這個上下按,再往左擰。”
魏沾衣瞪他:“麻煩死了。”
鬱清靠近一些,聞到她發絲上的冷香,手指頓住,強壓喉嚨間的燥感,啞著嗓:“我幫你,不麻煩。”
魏沾衣:?
她一把將他推開:“滾開,彆靠我這麼近!”
姑娘臉上仿佛有兩個大寫加粗的“嫌棄”二字。
鬱清坐直身體:“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沒有,你可以出去了。”
他不走了,好整以暇看著她描眉。
“看什麼?”
“沾沾真漂亮。”
“用你說。”
鬱清笑了笑,被懟了一天真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他從前便不太會生氣,從來內斂自持,現在麵對她更是包容溫柔。
魏沾衣本想將他三兩下氣走的,沒想到他還挺能扛,看來三年不見,骨頭更賤了,臉皮也更厚了。她一點也不想和鬱清在一起,隻想讓他滾得遠遠的。
莫可幾人在房間門外等她,魏沾衣回了自己酒店,酒店安全隱患還沒有被解決,魏沾衣隻好拿上自己行禮離開,鬱清一直隨同,並且接過魏沾衣手上的東西。
魏沾衣並不在這種體力勞動上跟他犟,他願意代勞便代勞唄,反正她馬上就溜之大吉了。
鬱清總助把車開過來,下車接過鬱清手中的行禮,鞠躬道:“鬱總,太太。”
魏沾衣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各種久遠的回憶都被喚醒,臉色有些不好,鬱清沒去糾正助理的稱呼,打開車門看著她,“沾沾,跟我走吧。”
“去哪?”
“我在這裡有房,我們可以在那裡住幾天,你想去哪裡逛我可以陪你,然後我們回遼城。”
還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呢。
魏沾衣掃了一眼那被放上他後備箱的行禮,“我朋友們呢?”
“也可以一起去。”
魏沾衣坐上車,戴墨鏡。
手機震動,莫可打來信息:[小姐,你真要跟鬱清在一起了?]
魏沾衣收起手機,可能嗎?
鬱清的性格她了解,她不跟他走,他也會繼續跟著自己,絕不會輕易妥協,不如暫時聽他的,然後再做自己的打算。
鬱清坐在旁邊,溫寵低問:“你應該已經在這裡呆了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彆的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
魏沾衣懶洋洋開口:“鬱先生真是個大閒人啊,你的公司不管了嗎?你不是日理萬機嗎?”
鬱清仿佛沒有聽出她話裡的諷刺:“公司機有信得過的人,我也並沒有那麼忙。沾沾,如果你是生氣我以前陪你的時間太少,那我改,我可以一整天都在你身邊的。”
魏沾衣忍不住腦補了一下,如果鬱清成天在她身邊囉囉嗦嗦,管東管西,那她才是痛苦至極,神色不禁露出嫌棄,鬱清哪裡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沾沾,你如果覺得我太愛管你,我也是可以改的。”他停頓數秒,繼續道:“不如,你把我的缺點寫下來,我會牢牢記在心裡,去做到你想要的樣子。”
這樣的話鬱清大抵一生隻說過這麼一次,往日沒有見過他這麼溺愛一個姑娘,總助的眼神頻頻看向後視鏡,魏沾衣當然能感覺到這助理好奇的打量,臉色不虞,“你能不能注意點,有人在。”
鬱清:“哪裡有人?”
劉總助:“…………”
合著他不是人?
魏沾衣幸好是戴著墨鏡的,高貴冷豔之色十分穩:“你也彆費心思了,我們回不去當初了,你說你人模人樣,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雖然我也知道我貌美如花仙女下凡令人過目難忘很少有人能有我這麼優秀,但是拜托你醒醒,不要總是生活在記憶裡,也要往前看,去看看彆的姑娘,說不定就遇上你喜歡的呢。”
她看向窗外一個金發碧眼大美女:“比如那種款的。”
又指著另外一個小家碧玉類型的姑娘:“比如那種,都挺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我這顆樹上。”
鬱清卻一直盯著她,把魏沾衣盯得心煩,“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認真在聽?”
“在聽。”
“那為什麼沒有反應?”
鬱清冷靜思索:“你在給我瞎點鴛鴦譜,而我在思考要怎麼說,才能表達我非你不可。”
魏沾衣:?
這哥們兒上哪裡修習的撩妹手則?
劉總助被這句話搞得連聲咳嗽。
魏沾衣:“你看吧,連你助理都覺得你太騷包了,你能不能好好反省反省?”
鬱清看了眼劉總助,總助忙正襟危坐道歉:“對不起,先生。”
把魏沾衣送回他在本地的彆墅,鬱清親自帶她去房間,房子風格契合本地風土人情,隻是看著那床,魏沾衣覺得,是不是忒大了點?
鬱清眸光落在那床上,意味深長:“覺得大?”
為什麼她想什麼他全都知道?
魏沾衣嗯了聲,“我一個人睡是有點大了。”
“誰說是你一個人睡?”
魏沾衣:?
他不會要跟她睡吧?
魏沾衣冷著臉:“鬱清,你搞搞清楚,我們已經不是能睡一張床的關係了。”
鬱清沒勉強:“我原本是打算夜夜擁你入眠,也想過你一定會拒絕,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準備了,真是可惜。”
魏沾衣快無語死了,還夜夜擁她入眠。
鬱清總是這樣,說話做事總給人一種無比得體,紳士優雅的感覺,然而腦袋裡全是十九禁。
魏沾衣突然問:“你現在還看佛經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鬱清低嗯一聲。
魏沾衣冷笑:“怪不得還是這麼道貌岸然。”
他也不怒,隻笑。
魏沾衣四處逛了一下,鬱清陪她逛完,本想邀請她共進晚餐,魏沾衣見了鬼才要跟他共進晚餐,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從鐵扇公主那裡借把扇子把這狗男人扇去火星種土豆。
鬱清臨走時囑咐她好好休息,有些舍不得離去,熱切地盯著她瞧,魏沾衣愛理不理,一副看破紅塵的性冷淡模樣。
之後幾天相安無事,鬱清來這裡是為了找魏沾衣的,本地名流聽聞他來臨,盛情邀約,鬱清邀請魏沾衣一同前去,魏沾衣自然毫無興趣。
鬱清獨自赴宴,當夜九點,劉總助接到家中消息,是關於魏沾衣的,他不敢耽擱,找到鬱清,附耳道:“先生,太太跑了。”
鬱清淡淡挑眉,輕晃著杯中紅酒。
不急,隻要他的寶貝還活著,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既然喜歡跑,他縱著就是了。
那鮮豔如血的紅酒顏色愈發襯得他手指如玉蒼白,鬱清品嘗一口,酒是好酒,就是怎麼也比不上那夜魏沾衣偷喝時,他在她身上聞到的那股香醇氣味。
真叫他著迷。
*
魏沾衣此時正在飛機上,飛機起飛前她給莫可他們通過電話,告訴他們,她暫時要回魏家,等過段時間鬱清不找她了,她再回去看他們的咖啡店。
從國外飛行回北臨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魏沾衣落地時渾身酸疼,因為沒有聯係過小叔,她是自己打車回去的。
魏家傭人好幾年沒有見過大小姐,看到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魏良沒在家,據說是去見重要合作商去了。
魏沾衣回房間補覺,魏良回來時還邀請了合作商入住家中。
家裡傭人說起魏沾衣已經回來,他大喜過望,讓客人在客廳稍事休息,連忙去見這個侄女。
彼時魏沾衣又做了那個好幾年沒做的噩夢,夢裡的惡龍將她架在烤架上,準備將她生吞活剝,她正心驚膽戰的時候,魏良將她叫醒。
叔侄倆短暫敘舊後,魏良連忙切入正題。
“沾衣啊,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有個大人物來咱們家跟我提親,要娶你。我拿不定主意,怕你不喜歡,你去看一眼?”
魏沾衣挑了個眉。
既然小叔都稱讚是大人物的人,想必也不會比鬱清差。
魏沾衣頓時神氣,她就說自己怎麼著也是北臨一枝花,怎麼可能沒有大人物看上自己?今天這不是來了嗎!等她找到新的未婚夫,看鬱清這王八蛋還怎麼蹦噠!
“好,我去看看。”
魏沾衣滿懷著期待的心情去客廳見那所謂的大人物,然而見到那人時,她整個人晴天霹靂愣在當場。
大人物身穿名貴西服,隨意交疊著雙腿,坐姿矜貴優雅,如玉的手端著一杯青花瓷的茶杯慢慢品,茶水的霧氣上飄,在他金絲邊眼鏡上浮起一層淺淺的氤氳。
他放下茶杯,取下眼鏡慢條斯理的擦。擦完了,再戴上,看到魏沾衣,唇畔浮起溫柔的笑。
那眼神就好像在說。
——來娶你了。
魏沾衣頭重如鐵。
魏良向她介紹:“沾衣,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大人物,遼城鬱三爺,呼風喚雨的人物,他想娶你。”
“使不得!”魏沾衣幾乎是喊出來的。
魏良被她這副突然泫然欲泣的模樣嚇得一怔,“為什麼使不得?”
魏沾衣淒淒涼涼的看一眼鬱清。
鬱清不動聲色看她演戲。
她哭著說:“小叔,你還不知道吧,這位鬱先生就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名義上是我哥哥,我怎麼能嫁給他?我要是嫁給他,他會被天打雷劈的,我怎麼能害他呢?”
鬱清輕輕笑了笑,嗓音微啞,彆樣溫柔的道:“沒關係,我不怕天打雷劈。”
魏沾衣的哭泣戛然而止,一秒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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