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後,便聽到天幕後續之言,自然也知道所謂的隋煬帝,是楊廣而非楊勇。

殿內很是安靜,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聲音,獨孤皇後仿佛也被天幕所說的話驚到,眼神很是複雜,她看了楊廣一眼,撇過頭,眉眼中帶著憂思還有幾分不敢相信。

天幕所說的人,真的是廣兒嗎?

往日裡孝順的次子似乎一夜之間變了模樣,獨孤皇後心裡仍存在一份期翼,她不相信,天幕所言的暴君真的會是廣兒。

明明……廣兒甚是敏慧。

隋文帝眼神在楊勇和楊廣身上打量片刻,扶在膝上的手微微用力,睿智的目光深處有絲茫然。

天要亡大隋?

他登基後,日夜辛勞,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更是勤儉節約,想為後世子孫打下夯實的根基,帶領隋朝走向更遠。

卻沒想到,上天好像在和他開了一場玩笑。他的大隋,二世而亡,楊堅迷茫了。

即使上蒼與他說了後世又如何,他隻有這幾個兒子,而楊廣此時,的確是一副賢明的模樣。

怎麼後來就變了呢,難道真的是權利龐大後,滋長了野心,讓人封魔。

隋文帝聲音沉沉道:“英兒。”

楊廣撩開衣袍,砰的一聲跪伏在地,聲淚俱下,壓抑住喉嚨裡的悶哼,低垂著頭顱,神情愧疚地說道:“孩兒有罪,請父皇責罰。”

見楊廣這模樣,獨孤皇後心有不忍,想要求情一二,又念及天幕所說之後,也隻能撇過頭暗自抹淚。

“英兒,你如實告訴為父,平日裡是你的真性情嗎?”隋文帝眼神複雜,他也不想將楊廣往壞的方向去向,可是人,怎麼可能會突然的性情大變。

除了他一開始的本性便是那樣,而又無人製止他,擁有空前龐大的權利後,關在囚籠裡的野獸也被釋放了出來。

“父皇?”楊廣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傷心,像是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懷疑他的性情。

隋文帝定定看著楊廣,見楊廣神情悲切,瞧著不像是假的,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是多心了。

他心底唉聲歎氣,愁苦。

即使他知道楊廣登基後大隋會亡,隋文帝掃過在場兒子的麵容,他更是愁苦,楊勇如今便放浪形骸,若選他上位,隋朝可能連一點點功績都沒有留下,就滅了。

難,太難。

可若繼續選擇楊廣,隋文帝又有點不甘心,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他沉著臉,冷聲道:“來人,拿藤條來。”

宮人立馬手腳麻利地奉上藤條。

隋文帝拿著藤條試了兩下手感,揮舞間,風聲赫赫。他拿著藤條走到楊廣的聲音,唰的一下抽下去。

頓時,楊廣隻覺背上一疼,隨後,如同雨點落下的藤條一下下落在楊廣的身上。

楊廣悶哼一聲,暗自握緊著拳頭,忍下。

隋文帝抽打了十幾下後,他停下手,冷聲問道:“你可知錯。”

楊廣深吸一口氣,額間冒著細汗,咬破唇瓣,鮮血染紅他的朱唇,他咬著牙暗自倒吸一口涼氣後,說道:“兒臣……知錯。”

“兒臣不該驕奢淫逸,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忘了父皇的教誨。”

楊勇在一旁暗自偷笑,見到楊廣如此淒慘的模樣,他心裡甚是暢快,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隋文帝立馬撇過頭問道:“你笑什麼?”

楊勇揚起的嘴角立馬收斂,眼神留意著隋文帝手裡的藤條,說道:“兒臣……兒臣是發現,發現天幕有變化,一時樂極,才會……”

楊勇編不下去了,但他也要硬著頭皮編下去,不然,挨打的人可就要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