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兒子被打成了這樣。

哪怕外麵看不出來什麼傷,骨頭卻是真真實實斷了。

梁父心裡憋著一股子火。

兒子說,是被人套了麻袋的。

誰打的他沒有看清楚,猜測是蘇軍長家的公子。

梁父卻比梁衛冷靜。

他知道這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咬人。

能咬下一塊肉那倒是好,要是咬不下來呢?

咬人的人,反而容易偷難不成蝕把米。

“你暫時先養傷,我替你去向你單位請假。等傷好了,再回單位去。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其他有的沒的都不要瞎想。恬恬那……暫時先彆去了。”

梁父算是看出來了,蘇家這會都憋著一股子氣呢。因為兒子做的那些混賬事,人家心裡惦記著呢。

梁父忍不住瞪著梁衛一眼,這小子,沒事去招惹那個姓謝的丫頭做什麼?

吃不著腥,反惹了一身臊。

“可是我……”梁衛想說,如果他不找恬恬,萬一恬恬真把他忘了怎麼辦?

若不趁熱打鐵,恬恬的氣又怎麼能消?

氣不消,他又如何能讓恬恬原諒他?

但,滿腹想要說的話,均在梁父的一記怒瞪下,崩然化解。

“你再敢出去惹事,我打斷你的腿,你也真的不用去單位了!”梁衛恨不得抽死這不成器的東西。

旁邊梁母忍不住道:“兒子想要去找恬恬,把人哄回來,有什麼錯啊!難道真讓兒子跟恬恬分了手?你這做爹的心裡能好受?”

“不好受又能怎樣?”梁父道,“慈母多敗兒,都是你給寵的,看把兒子寵成什麼樣了。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東西,一點也不像我,你大哥都比你出息!”

梁衛臉色一僵,老爸竟然把他跟大哥比。

大哥到現在還是農民一個,雖然後來老爸想辦法給他在縣城裡弄了個工作,那也是個清閒話,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本質上,大哥還是個農民,大字識不了幾個的農民。

能跟他比?

不說彆的,他可是高中生,要不是現在考不了大學,他就是妥妥的大學生一個。

說到大學,等那場運動結束後,恢複高考,他倒是可以考一下。

他也不考彆的,就考軍校。

他前世就是吃了沒有上過大學的虧。工農子弟兵大學也沒輪到他,他老爸為了所謂的公正清明,愣是沒把他的名額報上去,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

這一世,他可看不上工農子弟兵大學。要考也是要考正規的軍校。

工農子弟兵大學有什麼用?等到國家正式恢複了高考,那個時候工農兵大學就沒什麼用了,雞肋了起來,還不如高中生呢。

高中生還能接著考大學,工家子弟兵大學有多少是真才實學的?有些甚至連高中都未必讀通過的。隻要有名額,有關係,就能夠去上了。

就連他那個大哥,當初村委都看在老爸的麵子要給他這個名額了。要不是大哥實在沒讀過幾年書,不好糊弄,這會真的就是大學生身份。

梁父隻是看了一眼梁衛,他臉上那變幻著的表情,又如何能瞞得過梁父?

哼一聲,梁父隻扔下一句:“好好地給我在家裡反省反省。”人就已經衝了出去。

後麵還有梁母的聲音:“你就這樣不管了?兒子被打成了這樣,你還查不查了?”

梁父腳步猛地一踉蹌,還查?

這事不管是誰做的,他都查不了。兒子都懷疑上了蘇建國了,蘇建國是他能動的?

越想越覺得,慈母多敗兒,這兒子從小養在身邊,都讓他媽給廢了。

還不如大兒子,一直在農村,要生事,也不會生出多大的事,他也能壓得住。

很遠了,他還能聽到他的妻子在媾哎喲哎喲心疼地叫著。

梁父就一個頭兩個大。

以前他妻子也不是這樣的。

這一年年的,怎麼都變了樣了。

他還記得當年他們鬨離婚的時候,妻子那大嗓門,都敢在領導那裡鬨,唬得他再不敢提離婚二字。

又一想,就是個農村老女人啊。

他歎了一聲,耳不聞眼不見,心淨。

梁家鬨得沸沸洋洋,卻都不關蘇恬恬的事。

這會,蘇恬恬正在複健。

說起來,蘇恬恬這傷也有一個月了。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傷得極重,連內臟都有些移位。但誰讓劉醫生的醫術好呢?

連小劉司機這樣當時眼看著就要死了的重傷員,最後都能被劉醫生給治回來。蘇恬恬的傷,跟小劉司機相比,又怎麼比得了。

蘇恬恬複健那會,蘇建國已經回了基地了。他倒是想留下來,陪陪自家小妹,但他不能。他是營長,選進大比武當了大隊長,他的事情多著呢。

但何況,他們剛剛抓獲了那些小股特務。那些特務足有十幾個呢,要審查,還有其他一係列的後續工作,這哪都離不了他。基地倒是不缺軍官,但是當時抓人的是一大隊和五大隊,自然是得由他們出麵。

郗會傷了,被劉醫生嚴令呆在醫院留院觀察,這事就交給了蘇建國。蘇建國是連夜走的。

蘇恬恬最近心情挺不錯的。

她向來心情也沒有差過。

除了那段時間梁衛總是在她麵前晃悠,她被謝儷的事氣著,就沒有見過蘇恬恬真正的不開心。

她想得很開。不能為任何人懲罰自己,她就是要開開心心的。

她爸是司令員,還有誰能夠欺到她頭上?

她要是自亂陣腳,那才是對不起自己呢?

“當啷”一聲,蘇恬恬摔在了地上。

這次她複健的時候,沒人守在她身邊。

蘇寧寧最近回了鄉下,就是為了把學籍調到城裡做準備。

誰能夠想到,蘇恬恬會那麼急。當然蘇恬恬急,也是有原因的。

這會,宋思寧也不在。

宋思寧是因為被人叫去了,劉醫生有一台手術要做,她做為護士長,有很多準備工作需要做。

她也沒有想到,蘇恬恬會在這一天私自複健。

誰也沒有想到。

病房裡,連個護士都沒有。

這……就有點兒難了。

蘇恬恬咬咬牙,一開始是扶著牆走的。

她也不是第一天自行複健的動作了。

以前她也曾經偷偷地進行過複健,不過那個時候有蘇寧寧呢,而且宋思寧也在,旁邊還有不少護士。

她就是摔了,也有人看著。

但今天,卻不一樣。

蘇恬恬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複健也做得挺好了。

總是要一個人,不在任何人的攙扶下,慢慢複健的。

隻不過宋思寧一直不放心,所以就讓人候在她旁邊。

蘇恬恬是急。

她總不能一輩子躺著,也不能一輩子讓人扶著走。

路是自己走的,她隻有咬牙,一步一步地,自己走。

所以她堅持了下來。

她已經這麼走過很多次了,也很多天了。

從一開始的走得很不順,需要慢慢扶著牆走。

到後來她能夠不需要扶著牆了,她可以自己拄著拐杖了。

後麵,就是扔開拐杖自己走,隻不過走得慢點。

她進步很大。

她心裡很高興。

可這一高興,就……悲劇了。

在摔下去的時候,蘇恬恬以為自己要摔個屁股蹲了。

這樣摔下去,雖然不至於傷著,但是疼是肯定的。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她的手臂就被人抱住了。

她一怔,望了過去,映入眼簾是……一張不算陌生的臉。

是郗會。

這已經不是蘇恬恬第一次見郗會了。

除了頭一次,她認錯了人,錯把郗會當成哥哥。

後來都有哥哥在,她也見了他兩次。

後來哥哥連夜走了,她就沒有再見過郗會。

郗會也沒有來過她的病房,看望她什麼的。

蘇恬恬也就把這個哥哥的戰友給忘了。

在她眼裡,她哥哥戰友那麼多,以前還見過不少呢。郗會是最特彆的一個,曾經幫過她,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但也僅此而已。

郗會這兩天一直被劉醫生嚴令留院觀察。

怎麼到的蘇恬恬的病房的,沒人知道。

這一來,就抱住了她,讓蘇恬恬的屁股免於跟地麵接吻。

“謝謝。”蘇恬恬已經扶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

她剛才還是急了些,如果她不急著放開那個拐杖,那是不可能摔倒的。

她以為自己走得很好了,總歸是要放開拐杖的,這一激動,就……慘了。

“小心。”郗會隻是任由她扶著自己的手臂。

正好那個手臂,是他受了傷的那個手臂。

他吭都沒吭一聲。

直到蘇恬恬感覺到了手上的溫濕,一看出血了。

蘇恬恬:“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當時被摔在地上,有人抱住了她,出於一種本能,她就緊緊地抓住了那人。

沒想到,抓的竟然是他受傷的那條手臂。

她可是聽哥哥說過,郗會是因為救哥哥,手臂才受傷的,整條手臂都被手榴彈的彈片炸傷了。

郗會:“還能走嗎?”

蘇恬恬:“能走,我已經走得很好了。”

郗會:“我就在旁邊。”

蘇恬恬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倒沒有如套路中那樣,一把將她抱起來,抱到床上雲雲。

他如果真的這樣做了,蘇恬恬不但不會感激,反而覺得他占人便宜。

也會覺得他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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