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係統說的有理,若無名花當真是瞄準人心底最脆弱處,傾力一擊,那目前這些都隻是鋪墊,最重要的部分尚未到來。
再忍忍,謝子遊對自己說,再忍忍。
……然後,他被迫旁觀了第二晚,第三晚……第七晚。
夢境的時間流逝的確不同,仿佛隻是短短一瞬,又仿佛真切地過了七天,謝子遊精神恍惚地縮在牆角,努力揉開黑眼圈,頹然道:“係統,我想殺人。”
太頹靡了。
一開始隻是簡單的旁觀,後來謝子遊逐漸發現,在幻境中呆得越久,他的精神也會漸漸沉淪,悄無聲息朝幻象身上靠攏。
尤其這夢境中,有以他為原型設下的幻象。
最近一晚,謝子遊幾乎附身幻象之上,與其通感,謝珩每一個溫熱的吻都真切地落在他唇上,酥麻得令人沉醉。
少年眉目俊朗,烏眸脈脈含情,又因常年練劍,手上生有薄繭。
被一雙熟悉的深邃眼眸深情注視,略顯粗糙的指腹攥住手腕,一根根掰開五指,謝子遊渾身顫抖,觸電般的刺激順著神經中樞亂竄,讓人難以自持。
今夜再來?
長此以往,那還了得?
係統好生無奈,隻得安慰謝子遊道:“冷靜遊遊,彆衝動。你也挺享受的,對吧?我看那幻象最開始十分生疏,這幾日都熱情主動了許多……”
“胡說什麼!”謝子遊麵上一紅,惡狠狠道,“那是幻象,不是我!”
係統哭笑不得,柔聲道:“好好好,不是你,都是幻境惹的禍。”
謝子遊扭過頭去,狠狠磨牙。
七天,這兩人什麼都不乾,就窩在床上做這事。
簡直喪心病狂。
但第七日,卻是有所不同。
霧氣翻騰,畫麵陡轉,晨光熹微中,謝珩換了身衣服,精神的深棕色,袖口繡低調的暗金紋,雖風塵仆仆,眼眸卻亮,氣質斐然。
他似是剛剛跋涉了數十裡山路,利落短靴沾滿灰塵,錚金扣帶卻依舊雪亮,發絲被山風吹亂,散落耳側,淩亂而性感。
一進屋,少年迫不及待,直奔幻象謝子遊而去,語氣歡快道:“遊遊,我給你帶了禮物!”
幻象好奇地回過頭,纖眉微挑:“什麼禮物?”
“你猜?”
幻象眉頭輕皺:“……我不猜。”
“那你親我一口。”
真正的謝子遊眼睜睜看著兩人膩膩歪歪,又親上了,他唇上也傳來一陣潮濕溫熱的觸感,似有什麼輕柔地吮吸唇瓣,又靈巧地探進內裡,沿著整齊齒縫不斷舔動,撬弄。
謝子遊耳根發燒,一把捂住微腫的唇。
不能說話,他擠眉弄眼,無聲對係統控訴:太過分了!
係統溫文道:“安啦安啦,親了真麼多天,不差這一下。”
“不是親幾下的問題!”謝子遊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太耽誤時間了。我前世有個電影,說夢境中有人死亡,他就會在現實裡醒來,要不你給我整點TN/T,咱們炸他娘的……”
“等等遊遊,彆衝動!”係統慌忙道,“這可不是簡單的夢境,還記得你手臂上的凍痕嗎?”
謝子遊微微一愣。
也對。
如果這裡的情景能夠反作用於現實,他就不能對謝珩采取激烈的喚醒手段。
否則,真把現實裡的謝珩炸得血肉模糊,他哭都沒地方哭。
……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呀?
謝子遊捂著被親紅的嘴,心情複雜,眼睜睜望著謝珩跟幻象溫存夠了,修長的手探進衣襟,珍之又珍地掏出一物。
那是一簇靈草。
草葉呈銳利的小劍狀,周身懸浮奇妙道紋,無風自搖。
草根處彩光流轉,絢麗斑斕,整簇草葉剛一拿出,光芒便映亮了整個房間。
謝珩小心翼翼地捧著草葉,珍愛地遞到幻象麵前,溫柔道:“這是傳說中的劍草,隻生在百年一開的秘空古境中,對修劍之人益處繁多……誒小心!這草葉尖銳,遊遊你捧草根這邊,彆割到手,我會心疼。”
真·謝子遊眼巴巴在一邊看著,見那比珠寶更璀璨百倍的精致草葉被輕輕托起,珍重地放入幻影掌心。
媽的,酸死了。
謝子遊感覺自己心在滴血,他一把拽住係統,凶巴巴道:“他都沒送過我禮物!”
“……不會吧?”係統疑惑,“關珩跟你在一起一百年,沒送過禮物?”
謝子遊憤憤道:“那是上個世界,不是這個世界,是關珩,不是謝珩!”
“……不都一樣嘛?”
“怎麼能一樣!”
謝子遊狠狠磨牙,望向謝珩的目光十分不善,心想好你個混蛋,給老子等著。
看從幻境出去,你怎麼解釋。
另一邊,幻象接過靈草,打量片刻,卻是興趣缺缺。
他隨手將靈草放在一旁,揮手朝謝珩招了招,微微一笑道:“真巧,我也有禮物送你。”
謝珩驚喜,欣然湊上前——
謝子遊心頭卻倏地一悸,不安感瞬間籠罩了他,他下意識仰起頭,也不顧謝珩能不能聽見,大喊道:“彆過去!”
“刺啦——”
為時已晚。
謝珩維持著前仰之勢,背脊驟然緊繃!
他瞳孔收縮,難以置信,呆滯地望著幻象近在咫尺的清雋容顏,虛假的“謝子遊”窩在他懷裡,眉眼彎彎,甜甜一笑。
白皙手中攥一把尖刀。
刀芒森然,寒光閃爍,深深插入謝珩腰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