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的家境雖然沒曲府好,但也一直格守本份,努力著自己學一些東西,以備將來嫁過去的時候,可以一心一意的服侍曲明誠。
她等了這麼多年,守了這麼多年,到現在突然被告知,她的存在,就是礙了曲明誠的前程,曲明誠的一切都會因為她毀了,這讓她如何承受得了。
之前還有幾分期盼,是假的,但如今這是欽天監傳過來的話,又是英王妃偷偷派人告訴自己的,那必然就是真的了。
眼淚一串串的往下落,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手捂著胸口,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丫環急忙把她半扶起來,一邊拍她的後背,一另哽咽的哭道:“小姐,小姐……您彆傷心,曲二公子既然嫌棄您,我們就退了這門親事,說不定就是一件好事。”
這話誰都聽得出,是安撫的話,退了和曲府的親事,這原因又是女方有礙男方的前程,試問還有誰敢娶她,又有誰會娶她?
況且,在韓小姐的心裡,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要嫁的是曲明誠,一直覺得自己要嫁的是這位曲二公子。
帕子按在了唇角,劇烈的咳嗽。
好不容易停下,雪白的帕子上一抹血跡,殷紅刺目……
“啊,血……血……”丫環尖叫起一類,慌亂的摔倒在地,雨秀急忙上前,伸手接過韓小姐,扶住,頭低下,看到韓小姐的手無力的落了下來,帕子上的血跡觸目驚心,急道,“韓小姐,我們娘娘還有話要奴婢傳給您,八字的事……可能也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韓小姐強撐起眼睛,看著雨秀喃喃自語,“欽天監說的……又豈會不是真的!”
“我們娘娘說,就算是欽天監說的,裡麵的人這麼多,其實的確也不一定是真的。”雨秀道,“如果有人存心要退親,欽天監那邊也不是不可能買通的。”
“可這事……不是英王妃出麵的嗎?”韓小姐終於有些精神了,她也不是笨的,隻是之前萬念俱灰,一時間失了方寸,這時候才緩緩的品過一些其他的意味來。
雨秀先扶著韓小姐靠好,然後退開兩步,把位置讓給韓府的丫環,這才低聲道:“這件事情我們娘娘也覺得蹊蹺的很,如果真的想問欽天監,可以直接找景王殿下,為什麼特意的尋到我們王妃頭上,欽天監的人雖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令之辦事的,但這裡麵必然不包含景王殿下。”
朝野都知道這位景王殿下威脅到了東宮的太子,可見許多人還是看好這位景王的。
他若開口,欽天監自然是不敢得罪。
曲明誠的親妹妹可是景王的側妃,雖然不是正妃,但那是曲明誠的親妹妹,至於曲莫影,誰都知道她跟曲府的這對兄妹不親,幾個人雖為血脈至親,但卻隔著母仇大恨。
“韓小姐病的這麼重,曲府應當是知道的,但我們娘娘卻是從沒有聽說過,太夫人求到我們娘娘麵前,讓我們娘娘去找欽天監問問此事,然後欽天監那邊就送了這些話過來,我們娘娘怕這裡麵另有玄機,就特意的差奴婢走這麼一趟,現在看起來,此事是真的不太對。”
雨秀繼續分析道。
“所以……這事……未必是真的?”韓小姐的眼中緩緩伸起了一些生氣,隻是很薄很淡。
“是的,我們娘娘讓奴婢跟韓小姐說,二公子變心是肯定的,就如同當時永寧侯府的世子一般,是一心存了欺我們娘娘的意思,當時就算是不退親,永寧侯世子也早已經跟於小姐兩個暗通款曲。”
雨秀道。
這話說的韓小姐一陣羞愧,她和於清夢兩個的關係,其實也是表姐妹的關係,雖然說兩個人性子不合,以往也不親近,但這並不能完全撇清楚她們兩個的關係。
當初曲莫影的事情,她之前也是知道一些的,於清夢在府裡沒少跟人說她以後是要做永寧侯世子夫人的話,把曲莫影貶的一粒糖也不值,無才無貌還瞎眼,現如今又被退了親,幾乎就是把人逼到了絕路上。
她當時隻是暗中感歎這位曲四小姐是個命苦的,永寧侯世子也不如外人傳言中的那般好,但也隻能在旁邊看,卻無能為力,而今聽起來,更象膽對自己的嘲諷,當初她是怎麼看曲四小姐的,現如今英王妃就是怎麼看自己的。
隻不過,英王妃終究不是自己,居然還伸了手,對此,她感激不已。
想到這裡,忽然心頭一動,她是不是也得暗中查查?
英王妃當初可以走過退婚的死結,那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能走下去?眼前的事情,不是自己八字不好,是曲二公子另有外心,有了其他的女子了?
這個想法讓她惱怒之餘,有了幾分力氣,她沒有害曲明誠,是曲明誠想害她,就如同當時的永寧侯世子一般嗎?
那她也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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