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嬤嬤，這是何意？”曲莫影低頭看了看燕嬤嬤，卻並不意外，眼底一片淡冷，這氣度從容的一點也不象是一個還末及笄的閨中少女。
既便是宮裡的貴人，看到她這麼一個曾經是太後娘娘宮裡的女官，大禮參拜，心裡也會發慌。
“老奴願意效忠四小姐。”燕嬤嬤抬起頭道。
語氣很是乾脆，這是她想了許久，也是猶豫了許久的事情，眼下做起來，自然沒有任何的猶豫。
留在曲府，是曲太妃的意思，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曲莫影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伸出手指在桌上的琴譜上麵點了幾下，道：“燕嬤嬤，可知道這話裡的意思？”
“老奴明白！”燕嬤嬤抬頭看向曲莫影，一字一頓的道。
“這以後如何，我也不確定，燕嬤嬤確定要跟著我嗎？”曲莫影慢條斯理的道，語氣很是誠懇。
“老奴自然明白，老奴想跟著四小姐，也是看了許久才得出的結論，並不是一時的衝動。”燕嬤嬤沉默了一下道，語速並不快，可見她是深思熟慮過的，“四小姐以後接觸是皇家的人，一些皇家的事情，老奴可能知道的比四小姐清楚。”
比起府裡的其他人，燕嬤嬤在這一點上麵是絕對占優勢的。
不管是苗嬤嬤，還是雨冬，兩個人以前都沒有接觸過深宮大內，既便是雨冬跟著裴元浚看到過一些，但也隻是在於區區表麵，的確是比不得住在宮裡的燕嬤嬤，就站這一點上來說曲莫影的確是需要燕嬤嬤這麼一個人在身邊。
曲莫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燕嬤嬤，覺得我當如何做？”
她不說拒絕，相當於就是認同了。
燕嬤嬤鬆了一口氣，她就怕曲莫影不接受她，眼下看起來倒是一個好的開端。
“四小姐現在什麼也不必做，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行，至於將來，也先得等鄖郡王那邊做了決定才決定。”
燕嬤嬤才從太夫人處回來，太夫人雖然沒有明言，但這話裡的意思，燕嬤嬤都懂，當初她到曲府來，也是因為這個意思，隻不過這個意思當時沒那麼明顯，而曲府看起來也沒當一回事情。
燕嬤嬤自然也當不知道。
但眼下看起來，應當是鄖郡王傳了話了，這才引起太夫人的重視。
既然說了，那自然就是必然的了，燕嬤嬤從來不會懷疑這位鄖郡王的決定，這也是她向曲莫影表忠心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之前她也是一直在猶豫的！
“什麼也不做？”曲莫影若有所思。
燕嬤嬤點了點頭，再一次重申道：“對，什麼也不做！”
“可如果我什麼也不做的話，是不是就等著彆人來做？”曲莫影意有所指的道。
“自然不是，隻是眼下的情況，許多事情，四小姐還做不了，那就先等著，謀定而後動。”燕嬤嬤伸手在鬢角按了按，微微一笑道。
“府裡的？”曲莫影問道。
燕嬤嬤搖了搖頭：“宮裡的！”
“皇宮，東宮？”曲莫影眼神微揚，透著幾分漫不經心，但其實這話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就是大逆不道。
“但看四小姐怎麼想了，如果是側妃娘娘，聽聞這位季側妃並不是很得太子殿下的心。”燕嬤嬤低頭道。
近日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曲莫影似乎跟這位東宮的側妃不對付。
在燕嬤嬤的理解中，自然是曲莫影為自家的表姐打報不平，淩安伯季府的大房，的確是也是可憐的。
做為太子妃的表妹的曲四小姐，想對付東宮側妃，力度太小了一些。
但眼下，卻也不是沒有可謀的地方。
這話說的很透徹，可見這段時間燕嬤嬤縱然什麼也不插手，也沒有故意的過來窺探曲莫影的事情，但還是能猜想到幾分。
雖然這也是曲莫影故意讓她猜想到的。
但能猜到這一點，而且還認定這一點的，也不多。
必竟曲莫影眼下的身份，跟東宮太子側妃差的太遠，就算因為季寒月的事情，她對東宮側妃有些意見，也不會有人真的猜想到她要對付季悠然。
這必竟太膽大了！
顯然燕嬤嬤猜到了，而且還坦然的說了出來。
就衝這一點，就讓曲莫影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