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鎖在廁所裡麵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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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館。”唐墨低下身坐進車內, 一邊正襟危坐,一邊對坐在前排的司機說道。

加長轎車漸漸發動, 雨滴不停打在車窗上,然後淅淅瀝瀝地落下,外麵的景色變得影影綽綽,隔著雨幕讓人看不真切。唐墨正抬頭看向窗外的雨景, 餘光突然掃到了前方左側路燈下的一抹倩影。

戚橋在路燈下躲雨,裝作不清楚遠處的加長轎車中坐著的是誰, 沒有將一點目光投向那處,隻用右手抱住自己的左胳膊, 不住地向著反方向的馬路儘頭看著, 麵露期待。

戚橋身材修長, 如同花木一樣形體挺拔。她的發尾沾了一些雨水,猶如梨花沾上雨滴一樣晶瑩剔透, 帶著一份脆弱的美感。因為頭發被打濕了,她原本蓬鬆柔順的長發有些貼緊臉頰,不知道是海風刺骨寒冷,還是雨水過於冰凍, 她臉頰的臉色比之前的瓷白還要帶上一分蒼白,更襯得她冰肌玉骨,我見猶憐。

在車輛行駛到戚橋麵前的時候, 唐墨不禁頓了頓,壓下心中的一份怪異感,突然出聲讓司機停下, 然後慢慢將車窗降下。

唐墨看向站在路邊,臉色蒼白的戚橋,皺了皺眉,出聲問道:“你是在等人接你嗎?”

戚橋愣了一愣,對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明眸皓齒,光豔動人,透著一股輕靈之氣:“不是,沒有人來接我。我是在等出租車。”

唐墨看了看馬路的儘頭,這個港口平時人煙稀少,少有出租車會來這裡接客,他覺得她恐怕是等不到了,於是提醒戚橋說:“很少有出租車晚上往這裡來。”

“真的嗎?”戚橋都在這裡蹲一個小時了,都沒看見一個出租車的鬼影,早就知道這回事了。但她隨著唐墨的話麵露驚慌,似乎沒了辦法,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低頭咬唇,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花樹堆雪,讓唐墨不禁晃了晃神。

“那你知道走到哪裡會有出租車嗎?我記得前麵還有一條主乾路,那條路晚上有沒有車經過?”

“你沒帶傘。”唐墨看著她頭發上晶瑩的雨滴,不禁蹙眉。

這一路走過來的時候,至少有六個男生見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想要將自己手中的傘遞給她,她都裝作善良的樣子拒絕了,隻因那些人到底不過眼前這條大魚,都是些癩□□而已。

戚橋低下頭,黑色的長發落在肩膀旁邊,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我來之前看天氣預報沒說要有雨,就沒帶傘。不過你不用擔心,走到主乾路的距離不遠,這麼一小段的距離對我來說沒問題的。”她一副為人著想的模樣,語氣嬌柔婉轉,仿佛不想麻煩彆人。

唐墨聽完戚橋的話,身體頓了一頓,下意識覺得她有些可憐,繼續說道:“這裡一晚上都不會來人了,你再等下去也是徒勞。主乾路的車流量也不多,你作為女孩子在這麼荒的地方孤身一人有危險。”

他隨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聲音很輕,很快消散在空氣之中:“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戚橋見計劃達成,暗想自己故意淋的雨和吹的冷風果然值。她沒有繼續假裝矜持,擔心拒絕唐墨之後就錯過了這次機會,裝作收到了莫大的驚喜愣了兩秒,臉上滿是慶幸,低頭感謝道:“謝謝,麻煩您了。”

坐進高級轎車之中,吹著溫度適宜的空調,戚橋感覺自己的體溫終於回暖。她看了一眼自己坐著的真皮坐墊,發現自己頭發上的雨滴落在了上麵,弄臟了坐墊。她紅著臉,麵露窘迫:“抱歉,雨下的太急,頭發濕了,把你的坐墊弄濕了。請問有什麼可以擦拭頭發的東西嗎?”

唐墨打開旁邊的車載櫃子,從保溫箱裡拿出一條灰色的毛巾,遞給戚橋,“弄臟坐墊倒是沒關係,不過你的確需要擦乾雨水以防感冒。”

戚橋將灰色毛巾慢慢按壓發梢末端,將雨水擦去,她見唐墨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不高興,頓時感覺頂流的有錢人和她對金錢的用法不同。她剛剛給頭發沾了點水,2萬多的裙子卻是一點不敢糟蹋的,擔心弄臟了得賠錢,而比起裙子價值數倍的真皮坐墊在人家眼裡隻是毛毛雨而已。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怦怦的跳著,不禁低下頭將自己宛若癡漢的眼光垂眸掩藏住。她必定不是屬於桑樹巷的人,就那樣平平凡凡碌碌無為度過一生,等到結束時回首看去驚覺一生虛度。她不甘被人群淹沒,這種如同童話中的生活才是她最終的歸宿。

就算之前唐墨的冷淡讓她心若死灰,但當她坐上這輛高級轎車之後,便已覺得之前的那些小女孩思想幼稚得可以讓人捧腹大笑。唐墨這種二代並不是江陽中學的男生那種給個眼神伸個手指就能勾引過來的貨色,自己到底是沒放下多年被人奉之為女神的驕傲矜貴,殊不知自己在看慣了俊男美女的人眼裡根本算不上上流貨色,哪值得一眼就讓人為之癡狂,簡直貽笑大方。

唐墨其實本不想對陸謹言和戚橋的事情插手,畢竟他秉持風度,這是彆人私底下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多言。

因為戚橋在他麵前從來沒崩壞過人設,一直是和善純美的模樣。唐墨看了一眼旁邊默默擦著頭發,肌膚嬌嫩,美目流盼的戚橋,不禁想了想甲板上發生的事情和陸謹言威脅退學的話,到底有些覺得陸謹言這麼對待一個女生有些過了。

“我不知道你和陸謹言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今天的舉動的確有些過分,我會幫你勸勸他的。”

唐墨不是那種會為女人插兄弟兩刀的人,在朋友和見過幾麵的陌生人之間,心到底偏向哪處幾乎不用猶豫就能決定。他隨即握手成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想要幫朋友說話:“他的家人一直對他很縱容,他從小是被家人寵到大的,脾氣的確有些不好,但他其實性格不壞,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他有什麼做錯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

她哪裡有膽子敢介意呀,戚橋眼睛似一泓清水,眼波流轉,溫溫柔柔地說:“沒事的,我不介意。”這人屁股都是歪的,嘴裡怎麼吐得出象牙,戚橋本就不指望他能一碗水端平,去和陸謹言以卵擊石,隻是希望她的自我陷害能讓他充滿防備的心為她打開一個有機可趁的口子而已,其他的怎麼敢奢求。

高級轎車緩緩開到了桑樹巷。

矮小陳舊的筒子樓,狹小昏暗的街道,唐墨雖然是知道的,但估計還是第一次見到華燈璀璨,川流不息的繁華大都市中還有這樣一番落寞的景象,隔絕了所有嬉鬨的聲音,讓人恍如隔世,仿佛根本不處在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