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聯係了安排好的那幾個人, 將陸謹言的吩咐告訴他們。
但安排的人對這種模糊不清的吩咐有些疑惑:“十倍？這該怎麼計算？”
卷毛自己也對陸謹言的吩咐有些迷惑,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他回想起那一天, 他隻在教室抓住了戚橋的手，明明他還沒用力戚橋的時候就紅了。
他於是抓了一抓他自己蓬鬆的卷發, 有些煩躁，“她那樣的肯定要在醫院呆上好幾天，你往多了算, 一百天, 上不封頂的。總之隻要沒把人打死, 你就看著辦。”
卷毛的聲音傳到了酒吧周圍人的耳朵裡, 讓人不禁側目觀望。
趙子新拎著包走到了陸謹言和卷毛旁邊, 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她長相精致, 身材嬌小, 聲音的尾調有些軟軟糯糯, 外表像娃娃一樣可愛。
“有誰惹到我們陸哥了？”趙子新聽到卷毛生氣的話, 捂著嘴巴輕笑，聲音甜美：“告訴我嘛，我也想知道。”
卷毛掛了電話：“沒事，就是個傻子, 而且很快就會得到教訓。你在女子中學，和我們不是一個學校，他是我們學校的，你應該沒見過他。”
趙子新疑惑地開口：“他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下手居然這麼重？”
“他居然安排人想打陸哥，結果六個人加在一起都打不過陸哥。”卷毛說起陸謹言的“豐功偉績”, 自己卻十分驕傲，仿佛與有榮焉：“不過他們最後玩偷襲，傷到了我們這邊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呀，受傷嚴重嗎？”
“那是個女生，叫戚橋，好像有點嚴重。”卷毛說道：“不僅敢對陸哥動手，還真讓他得手了。雖然傷到的不是陸哥本人，但也太惡心人，我覺得上次揍他真是揍輕了，應該上次就把他揍得服軟才對。”
“戚橋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嗎，上次那個我還隻見過一次呢。”趙子新聽到戚橋的名字，而非自己聽過的薑雨，於是問道。
卷毛聽到趙子新的話，身體下意識頓了一頓，抓了抓臉:“不是陸哥的女朋友。”
趙子新沒注意卷毛的異樣，笑了笑:“圍著陸哥哥的女人就是多，和唐墨哥哥一樣。”
“對了，唐墨哥哥怎麼沒來？不是說好今晚大家在我的酒吧聚一下嗎？”趙子新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卷毛聽完趙子新的話，麵上不顯，但心中有些不忍：“你知道他不喜歡來酒吧，無論我再怎麼喊他都拒絕了。他說學生會還有工作沒處理完，不能來和我們一起玩。”
他們這些人的家裡算是世交，從小就認識對方，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彼此關係都不錯，比他們小幾歲的趙子新就像是他們的妹妹。
在他們這群人眼裡，趙子新喜歡唐墨已經不是個秘密。儘管他們幾人有心撮合趙子新和唐墨，經常為兩個人製造機會，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兩人一直沒有成。
趙子新雖然臉上還是笑眯眯的，但神情有些低落，卷毛便轉移了話題，看向旁邊一直沉默的陸謹言。
“陸哥，戚橋她現在還在醫院嗎？”
陸謹言正低頭玩著手機，給張珂發短信。他聽到卷毛的話，隨意地回答道:“嗯。”
卷毛記得戚橋是特招生，便猜到戚橋家境一般。單人病房加各種檢查所花費的開銷對他們來說隻是毛毛雨，但對戚橋就不一定了。
“她的住院費應該不少，既然她是因為陸哥你受傷的，那住院費應該由我們來承擔。”卷毛不自然地向下拽了拽頭發：“她住在哪個醫院哪個病房啊，要不我去把住院的錢付了吧。”
陸謹言正叼著煙，神色懶懶，聽到卷毛的話掀起眼皮，斜瞥了卷毛一眼，眼神帶著涼意，冰冷又無機質。
香煙安靜地燃燒，升起寥寥煙霧。在卷毛眼裡，陸謹言的臉由於煙霧遮擋，顯得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滯，這裡的安靜和周圍的喧鬨嘈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宛若無人之境一樣寂寥無聲。隻有陸謹言的手機發出收到信息的提示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卷毛不禁心底一顫，隨著沉默的時間漸漸超長，他感覺到緊張順著脊背向上蔓延，背後起了一些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