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其他貴女, 看著五公主和傅書相攜而去, 個個麵色古怪。
小書, 小叔?
他們便是和傅書不熟,也絕不會這麼叫啊!
但這麼尷尬的情形, 誰也不會出頭來解釋
虧得五公主走在前麵, 沒看見她們的麵色,不然事端早生。
一陣裹挾著荷香的風吹過,揚起貴女們的輕盈的衣裙,勾勒出諸多少女美妙的身姿,也吹散了許多煩惱,她們說說笑笑, 走進了五公主府的涼亭。
“不知小書前些日子是怎麼了,竟如此漫長的時間都不曾見麵了。”
其實她們滿打滿算也就見過三四回,實在算不上熟絡。
所以現在這般親呢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兒?打感情牌?
傅書心裡嗤笑, 麵上不動聲色,“也沒什麼, 隻是倒春寒,身子受不住, 病了一場, 被母親拘在家裡不曾出來。”
“原來如此。”五公主似乎是信了,“那肯定是夠悶的了。”
“是啊!”傅書道, “可把我悶壞了,所以,真得感謝公主您的邀請, 讓我能出來寬鬆寬鬆。”
接下來,兩個人又就著玩樂說了幾句,很明顯的,兩個人的水準不相當,便是交流玩樂遊戲,也幾度冷場。
傅書這人,除了長得好點,吃喝玩樂也是一絕,最喜歡鑽研些新奇的花樣兒。
五公主為自己專門讓廚子準備的荷花酥,荷花茶,豆沙和花瓣,給女孩子們享用,自然得到了他們的誇讚。
傅書跟著附和幾句,便見五公主滿眼含笑道:“我哪裡想得到這個啊,都是六哥教我的。“
這是五公主第二次提到六皇子了。怎能不讓人多想?
故意在未定親的閨中少女麵前誇一個同樣未定親的男子,還能是什麼意思?
五公主小小年紀,莫非做起了紅娘?
在場的有幾人,心裡不由得這麼想著。
也有沒聽出來的姑娘,心裡憧憬期待著,“六皇子,也才剛剛出府呢,我聽父親說,他在禮部做事情很是穩妥呢!”
“是啊,六皇子年紀輕輕,就如此穩重能乾,真是了不得!”
“最重要的是,六皇子……我遠遠看過,長得……很是俊俏……”
五公主聽眾人誇獎袁振,跟自己被誇獎一樣高興,隻是有些不知道深淺的人說的某些話讓人耳朵難受!
傅書這安安靜靜不說話。
五公主幾次引導話題,多是話不投機,尷尬冷場,心裡已經很是懊惱,卻又不好說什麼。
若非有眼色的女孩子們故意找著話題,這兩人根本待不下去。
準確的說,是五公主和傅書待不下去。
她覺得這個傅書,簡直不識好歹,而且非常傲慢無禮,卻非要處處顯得自己才華橫溢,與眾不同。
虛偽!做作!矯情!
五公主簡直不明白,為什麼皇兄非要讓她和傅書親近!這怎麼親近嘛?!
再說傅書,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家裡老爹厲害一點兒,肚子裡有點墨水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京城裡比她好看,比她有才華,比她家世好的,也不是沒有啊!
“小書怎麼不說話?”五公主忍著難受和傅書搭話。
傅書莞爾一笑,“說什麼?”
“說……”當然是誇獎我皇兄啊!但這話不能說,五公主壓了壓胸口的鬱氣,站起來,說道:“光坐著也沒有意思,我們沿著岸邊走走吧。”
眾女聽從。
依舊是五公主和傅書在前,其餘人在後。
五公主想到什麼,回頭對少女們說:“大家隨意轉轉吧,這裡涼快,但也要注意不要太靠近岸邊,以免落水。”
女孩子們謝過五公主,各自找了夥伴,隨意走著。
“你說這五公主什麼意思?真找我們來玩兒的?我看是個幌子吧!”
“行了,你知道就行。”
“我隻是不明白,五公主一個勁兒的拉著傅書是做什麼?做媒嗎?她什麼身份?自貶身份做這等事兒,自己也還沒定親呢,也不知在想什麼!”
“或許她有所圖。”
“圖什麼?傅書有傅太傅撐腰,但向來低調,隻忠於皇帝,難不成她還想給六皇子拉攏傅書?這可不是白日做夢麼!”
“五公主從前淹於眾人,或許也想在未來這一池水中攪動風雲,也未可知。”
“嗬!山鷄做不了鳳凰!”
“可噤聲吧!想想這是在哪。”
“知道了!”
…………
五公主和傅書隨意的走著。
微風輕輕吹拂,夏日的涼意漸漸散去,隻餘下舒適愜意,夕陽在天邊染出了深深淺淺的紅色黃色藍色,那光暈落在人的臉上,讓人也無端變得溫柔了起來。
“這池塘原來沒有這麼大的,皇兄幫我引來山上的泉水,又親自畫了設計圖,找人引進最名貴的蓮花,這才有了這一池蓮花。”
“是麼。”傅書道,“六皇子和五公主兄妹情深,真讓人羨慕。”
“當真羨慕嗎?”那我幫你介紹我哥啊!
傅書笑起來,“不過羨慕也沒用啊,我娘親也不可能給我生出個哥哥來。”
這本是笑話,五公主卻笑不起來,總覺得傅書意有所指。
她們斷斷續續的交談著,忽然,五公主問道:“小書,你見過我六哥吧?”
傅書搖搖頭,“不曾。”
五公主心中好多想要誇讚的話於是說不出來了,隻能壓製著興奮,“六哥長得可好看了!濃眉大眼高鼻梁,身材修長,溫潤如玉!說話聲音也好聽!對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好!”
傅書停下腳步,看著五公主。
“小書你也很好,又美又有才華,我覺得和六哥非常……”
“公主說笑了,這種事,還是看父母的安排。”
“隻要兩情相悅,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我們本不相識!”
五公主頓時卡了。
傅書心裡明鏡似的,這位五公主,百分之百就是袁振請來的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