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慌什麼?”俞夏抱臂看著他們,“俞成才有手有腳,我又不能吃了他!”
“那他怎麼還沒出來?是不是你打他了!”
“他啊,活蹦亂跳健康著呢,至於他怎麼沒出來,很簡單啊,我不讓,他不敢。”
“你!”
“我什麼我?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管著他,還不是為了他好!你看看鄰村的王家長孫,去年考上了首都大學,不僅村裡、縣裡都發了獎勵,連省裡的大老板都過來說要供他讀書。再看看咱家這位,都十五了,初一都念了兩年了!是,你們現在還能靠著賣女兒賺錢,可是將來呢,等把我也賣了以後,你們還能賣誰?倒不如讓俞成才自己立起來,自己有本事賺錢,不比靠誰都強?”
王秀紅狐疑的看著她,“你會有那麼好心?”
“我怎麼?就算我將來嫁出去了,難道就徹底和俞家斷了聯係?我是不指望俞成才幫我什麼,但也彆拖我的後腿!”
“看你這話說的,”她這麼瞧不上俞成才,王秀紅不愛聽了,“咱們成才好著呢,哪有你說的那麼……那麼……”
“那麼什麼?連書上都說,父母愛子,則為之計之深遠,你們現在是還能養著他,可是等你們老了,走不動了,以後還有誰來護著他?”
王秀紅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一直在旁邊抽旱煙的俞老三抬手止住了她,“你想要什麼?”
“我要的很簡單,我把俞成才教好,將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還有,學我是要上的,我不光要念書,我還要考大學!”
王秀紅嗤笑一聲,“上學,上學,你發昏呢!大白天的就說夢話,我們哪還有多餘的錢?”
“那我就自己掙,我可以寒暑假去縣城打工,隻要你們彆在背地裡搗鬼,學費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哼,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王秀紅一臉嫌惡的看著她。
換作俞大丫她們幾個,早就怕了,可是俞夏是誰,懶懶散散的抬起頭瞟了她一眼,“說得好像你從前就能管住我似的。”
王秀紅被她懟地說不出話來,一旁的俞老三倒是點點頭,“要是你真能把成才教出來,我就讓你去念書。”
“當家的……”
“秀紅,”俞老三叼著煙嘴吧嗒吧嗒抽了一口,“這丫頭有句話說得對,咱們總不能管成才一輩子,反正我是狠不下心了,讓小丫試試吧。”
“那她要是存著壞怎麼辦?”
“她要是敢使壞,我就讓她再也走不出這個門!”俞老三放了狠話。
俞夏聳聳肩,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放在心上。
等俞夏回了房間,就看到俞成才趴在桌子上,見她進門,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
“看我乾什麼?題都會做了?”
俞成才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不通她為什麼能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番話。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做題?”
“那不然呢。”
“我可是你親弟弟,你不誇我也就算了,還這麼損我!我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惡氣!”
“沒關係,你現在就受了。好了,牢騷發夠了沒?趕緊做題!”
俞成才委屈巴巴的盯著書本,好半天也沒看進去一個字。
他上次聽課,還是剛上村裡的小學時,俞老三不好惹,村小學的老師對他都是能忍則忍,上課隻要不把房子掀了,就由著他鬨去。後來俞成才小學畢業,進了縣裡的初中,俞老三的名號不管用了,他不好好學習,考試不及格就隻能蹲級。
一個初一念了三年,彆說老師看不下去了,就連覺得自家兒子頂頂好的俞老三也沒法昧著良心誇獎,俞夏現在提出要好好管教俞成才,也是說到了俞老三的心坎裡,一個小丫頭片子眼瞅著就要反了天,俞老三看在兒子的麵子上,這才忍了下來。
到了飯點,俞成才小學三年級的課本還沒動幾頁呢。
俞夏比他大一歲,今年剛剛初中畢業,其實原身的成績也算不上多好,像俞家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原身能一直讀到初中完全憑借一口氣——她就是看不慣俞老三和王秀紅差彆對待,憑什麼俞成才是男孩就能去念書,她是女娃就不行!
當初俞老三本來是想讓原身讀完小學就輟學的,原身聽了也不反對,每天晚上堵在俞成才放學的路上,逮著他就打。
原身是做慣了重活的,手上的力氣兩個俞成才也比不過,天天被打得嗷嗷哭,給俞老三心疼得呦,四十多歲的人了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隻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俞小丫隻要還能動彈,一有時間就去收拾俞成才,最後俞老三也服了軟了,又托人把俞小丫塞進了縣初中,這才讓俞小丫徹底安分下來。
“先去吃飯吧。”
俞夏扶額,對於俞成才,你一下子管教得太狠呢,容易引起逆反心理,但是管的太鬆,就他那點自製力用不了多久就會打回原形,這一鬆一馳還是要注意分寸。
俞成才差點歡呼起來。
“彆跑啊,等吃完飯緩過神咱們繼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