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俞夏追不上自己,俞墨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中的相冊。
“這樣的東西,連我們班上最窮的人都不愛用,偏你還當個寶貝!我倒要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那相冊年頭久了就有些脆,經不起大力的揉搓。俞墨又故意存了壞心思,“哎呀,它怎麼碎了!”
彆看那相冊看起來又舊又破,裡麵放著的卻是從俞夏外婆的外婆那一代,流傳下來的珍貴記憶,也算是彆樣的傳承了吧。
當初俞夏外婆還活著時,最寶貴的就是那本相冊,平時都是用一層一層的棉布裹著,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裡收好。現在到了俞墨手裡還沒有超過十分鐘,外殼就被撕扯成了兩半,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被撒的到處都是,那張俞夏和俞父俞母俞外婆的全家福,更是被俞墨毫不留情的踩在腳下——俞夏真的氣瘋了。
自從進入任務世界以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生氣。
就在俞夏準備大力推開一直用手鉗製住自己的王媽,然後從俞墨的手裡把相冊搶過來時,不放心幾個孩子在家,壓縮時間把工作忙完急急忙忙趕回來的俞大伯在一片吵鬨中推開門,走進了家。
一進門,就看到散落一地的照片,還有俞墨在大放厥詞,“喲,三叔也真是的,還真讓你待在這麼個窮鄉僻壤啊!”
待看清俞父俞母的合照就這樣被俞墨踩在腳下,曾經隻來得及在發了狂似的俞老太太手下悄悄藏起唯一一張全家福的俞大伯:……
他隻覺得腦袋中似乎有一根名為“克製”的弦,斷了。
“你在乾什麼?”
“我……”俞墨興高采烈的轉過頭來,見到俞大伯臉色鐵青的看著他,頓時蔫了。
俞大伯大步從他手裡把相冊拿過來,又一把拎起他,將人甩到一邊,小心的把被踩臟的照片撿起來,拍去上麵的土,步履沉重的走到俞夏麵前,“夏夏,大伯對不住你!”
俞大伯一來,王媽便分了神,俞夏也終於能夠毫不費力的從她的手中掙脫開,她顫抖著雙手從俞大伯那裡接過相冊和照片,一言不發,眼淚卻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下來。
“大伯,我要搬出去住。”
“夏夏,是大伯對不起你,大伯向你保證以後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了,你一個孩子,到外麵去住,大伯實在不放心啊。”
“大伯,”俞夏擦掉了眼淚,“我在老宅,在這個家裡什麼樣你也看到了,搬不搬出去住,又有什麼區彆呢?”
俞大伯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王媽,“以後你不用來了。”
然後他又看向俞京和俞墨,“你們兩個去書房等我。”
旁邊的俞婉和俞萱有些擔憂的抓著對方的手,俞夏的餘光甚至能看到俞萱在對俞婉說,“大姐,快讓大伯母回來!”
俞大伯拍拍俞夏的肩膀,“夏夏,大伯知道讓你受委屈了,隻是你剛來京城,對這裡還不熟悉,就這麼讓你從家裡搬出去了,大伯還有什麼顏麵去麵對你的父親呢?你看這樣可不可以,你呢先在這裡住上一個學期,如果這個學期結束你還是想搬出去,大伯也不攔你,好不好?”
俞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俞大伯說得誠懇,她想了一下,到底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她留下來,倒是沒指望著俞大伯能真的幫她出麵修理俞墨。
雖然俞大伯母表現得對她很是關照,可那是看在俞大伯的麵子上。她是親侄女,難道俞墨就是領養的?以俞大伯母八麵玲瓏的為人,她是不會眼看著俞大伯收拾俞墨的。
果然,俞大伯進了書房以後大概一刻鐘的功夫,俞大伯母就匆匆趕了回來。
“夏夏,你沒事吧?”
俞夏搖搖頭。
“唉,”俞大伯母拉著她的手,“這大兒子,小孫子,都是老人眼裡的寶。你三哥呢,從小被老太太給慣壞了,就連你二伯和二伯母,拿他也是沒辦法的。也怪我,想著你們同齡人在一塊,或許能玩得好,也就沒想那麼多,哪裡知道這俞墨竟然能做得如此過火呢!待會兒大伯母好好教訓教訓她!”
正說著,書房裡忽然傳來砸杯子的聲音。
“大伯母,我怕……”俞萱緊張的捏著手指,“大伯他,不會動家法吧?”
動家法?雖然低著頭,卻一直豎著耳朵聽得俞夏頓時來了興趣。
俞父很少提前過從前家裡的事情,所以她倒是很好奇,這動家法,是怎麼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