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兩個人還在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
俞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總覺得與其等這兩人結束話題,還不如原路返回來得靠譜。
想了想,俞夏正要轉身,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響起,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你們先退下吧。”
還有第三個人在?
他若是不發聲,俞夏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這人似乎是那幾人的主子。他一說,那二人齊齊應了一聲“是”,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們還真的離開了。
可是離開歸離開,前麵總還有人在不是?
俞夏心下歎了一口氣,剛要走,那聲音又道,“閣下是自己走,還是我去請你過來?”
那個“請”字被他故意咬重,竟有幾分威脅之意,俞夏咬咬牙,向前走了過去。
“冒昧來此,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這位貴人莫怪。”
俞夏一邊說,一邊朝他福了福身,她又不是他的奴才,行過禮後便自顧自的站了起來。
一起身,視線便不由自主的和麵前那人對上。
隻見這人的頭發用一枚玉冠高高束起,身穿月牙色長袍,發現她的視線,端了杯茶朝她揚了揚。
“你是何人?可是這莊子裡的丫鬟?”
俞夏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忽然笑了出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虧她先前還想方設法的讓那三個混混幫她找人呢,現在這人不就在自己麵前嗎!
顧長生,也是顧青時,真正的名號若是讓人知曉,就連秦閣老見了也要尊他三分,沒想到一個小丫鬟見了他,居然也敢如此直勾勾的看著他。不過這小丫鬟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言行無狀倒也能理解,不過最讓人驚奇的是,他居然不討厭?
“回貴人的話,”俞夏忽然想逗逗他,收斂了笑容,“奴才雖然不是這莊子上的人,卻是在莊子主人的三妹妹身邊伺候的,今日主子命奴才在暖房中值守,奴才待著無聊,便偷跑出來了,不想衝撞了貴人,請貴人恕罪。”
“你不怕我。”
顧青時看著她,語氣十分篤定。
“自然是怕的,可是奴才有個特點,越怕越讓人看不出來,您瞧著奴才一點不怕,其實奴才這會兒已經怕的走不動路了。”
“哦——,那你走幾步我瞧瞧?”
“這……不太好吧。”
“這有何妨?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便是你丟了醜,又沒有旁人瞧見。還是你怕我說出去?”
俞夏嘴角直抽抽,“那奴才就……獻醜了。”
她身形僵硬的在顧青時麵前繞了兩圈,剛停下,顧青時頭就抬起來了,“怎麼不走了?”
“回貴人,奴才實在怕的慌,沒力氣了。”
“喏,這裡有盤點心,吃飽了繼續走。”
“這……點心太乾了。”
“桌上有茶水,自己倒一杯。”
“水喝多了,要如廁的,此地怕是不太方便。”
“莫慌,待會兒讓人就地取材,給你搭個棚子便是。”
“顧青時,你真是好樣的!”
從顧青時說讓她吃了點心開始,俞夏就有點演不下去了,嘿,沒想到這人還沒完沒了了!現在更是說出這種話!俞夏也不管他有沒有想起自己是誰了,氣得衝上去就要揍他,拳頭剛揮出去,本以為能把人打得連連後退,可是……
“咦?”
俞夏的拳頭被人四兩撥千斤的接住,反手把她推了出去。
她不信邪,又衝了過去,還是被人原樣給撥了回來。
一次是偶然,兩次就不是意外了。
嗯,打不過。
識時務者為俊傑。
俞夏連忙低下頭,裝傻,“奴才唐突,得罪了貴人,還請貴人饒了奴才這一回。”
她低著頭,看不見對麵人的反應,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應聲,正想著這人是不是憋什麼壞呢,忽然聽見他站了起來,一步,兩步,三步,緩緩走到自己麵前。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心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