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裡的主持一早就怕了顧衡揚這顆燙手山芋,本來他在寺裡待的好好的,就因為不知道怎麼招來了這尊大佛,短短幾年的時間把盛國最為位高權重之人見了個遍,這顧大公子要是再待下去,他都能折壽了!現在顧青時主動幫他解決難題,剛說明來意主持就一口應下了。
說來也怪,顧衡揚軸起來,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都不聽,偏偏主持隻吩咐了一聲,他就收拾行李出發了。
那裡的人連飯都吃不飽,更彆說講究衣食住行了,顧衡揚一開始還存著苦修的心思,後來就沒有那個閒情逸致了。主要那裡的人是真窮,時不時能看到一個個孩子餓得跟大頭娃娃似的,腦袋大的嚇人,身上卻乾乾癟癟,沒有多少肉。見了陌生人來,露出既警惕又好奇的目光,讓人看得十分不忍心。
這時候顧青時稍加示意一下派過去的心腹,因為那人早就取得了顧衡揚的信任,有他勸著,顧衡揚從早忙到晚,都在想儘辦法解決問題,彆說修行了,為了節省時間連頭發都是隨便盤盤,千裡迢迢背過來的佛經,一個字都沒動。
顧奕揚的事處理起來要麻煩些。
這位就是個戀愛腦,彆人說再多都抵不上心上人的一句枕頭風,你但凡表現得強勢點,那就是棒打鴛鴦的惡婆婆,隻會把這個傻兒子徹底推到自己的對立麵。所以俞夏在見到他之前,臉上就掛著笑,態度也和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夫說了,你這病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也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可是咱們等得,那位錦雲姑娘怕是等不得,奕兒,你可還記得先前母妃的提議?”
她指的是為錦雲尋一門乾親,到時候讓她從那家出嫁,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娘家。
顧奕揚猶豫著點點頭。
“記得就好,今天母妃來是想和你說,合適的人家我已經找到了。這家人祖上還出過宰相呢,不過後來漸漸沒落了,卻也是個詩書傳家的,聽說了錦雲的事,願意認她做乾親。隻是我想著這種事,還是你同錦雲姑娘商量比較好,若是她不願,母妃也不會強求。”
顧奕揚搖搖頭,“母妃這樣做也是為了她著想,她怎會不應呢?”
俞夏暗自搖搖頭,這提議怕是還真的會被拒絕,畢竟千方百計把錦雲安排到顧奕揚身邊的人,可不會眼睜睜看著馬上就要成功了,卻被其他人得了好處去。誰會做那虧本的買賣?
見顧奕揚如此自信,俞夏懶得去打擊他——這種事要是他自己看不透,彆人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不頂用。
俞夏也不在一個話題上糾結,“母妃瞧你臉色比前幾天好多了,正好出去走走,同錦雲姑娘好好說說。”
“母妃,”原本顧奕揚一直盼著能和錦雲成親,大有俞夏越反對他就越要為愛抗爭的架勢,可是現在俞夏鬆口了,他又猶豫起來,“咱們府裡頭剛分家,兒子便成親,傳出去讓彆人怎麼看顧家?況且大哥的親事還沒有著落,兒子不好越過他去。”
“你大哥?他隻要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就行,成不成親我也不抱指望了,什麼越不越的,咱們家不講究這個。至於你,傻孩子,你當母妃為何再三催促你,你可知這半月來每天都有陌生人在咱們府外晃頭晃腦?管家原以為是什麼不懷好意之人,派人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那人的住處,才發現原來是錦雲姑娘派來的。母妃想著,定是久不見你回去,讓錦雲姑娘等著急了,你此去見見她,也好安她的心。”
這番話要是放在從前,顧奕揚一個字都不會信的。錦雲在他心中一直是柔弱善良的,怎會做出這種派人盯梢之事呢?
但是現在,俞夏連乾親都幫錦雲找好了,也不再阻撓他們的親事,顧奕揚實在看不出來她有什麼必要汙蔑錦雲。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顧奕揚皺著眉頭,錦雲這樣的做法與那些衝著他的出身想迫不及待把他栓牢的女人有什麼區彆?
顧奕揚皺了皺眉,把快到嘴邊的拒絕的話給咽了下去,他對錦雲這麼長時間的感情做不了假,不可能光憑這一件事就讓他認清心上人的真麵目,能讓他心中起疑,已經足夠了。
俞夏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見好就收,“這是認乾親要準備的禮單,我已經讓人列好了,要是錦雲姑娘同意了,你就照著這單子置辦。時候也不早了,你早去早回,母妃等你的消息。”
“是。”
顧奕揚的馬車駛進院子時,錦雲激動得心臟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她日盼夜盼,總算是盼回了奕郎!
早在院外響起馬蹄聲時,錦雲就一直按捺自己的情緒,等到顧奕揚出了馬車,就看到錦雲款款從房中走出,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喜悅。
換作平時顧奕揚早就歡喜的上前抱住她,現在卻站在原地愣神,他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