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適才本宮聽人說,你與端王妃似乎起了爭執?”
俞夏早知道瞞不過麵前這兩位的眼睛,“是臣婦沒有規矩了些。”
皇後搖搖頭,“你素來是個好脾氣的,何時同人有過爭執?本宮與陛下都不是外人,這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不妨說出來,便是本宮說了不算,還有陛下給你做主呢。”
長安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後一眼,好啊,這是把事情都推到他頭上了,壞人他來當,好名聲都讓她攬了。
察覺到他的眼神,皇後用帕子遮了遮麵,隻露出一雙眼睛,朝他眨了眨。
既然他們主動問了,俞夏又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做什麼要替慕海棠遮掩?
“嫂嫂,你也知衡兒和奕兒向來與我不親近。衡兒一門心思要出家,我怎麼懶都攔不住,本以為奕兒不會走他哥哥的老路,誰知道奕兒出去一個月,中間結識了一位自請贖身的青樓女子,吵著嚷著要與那女子成婚,若是我不應,便不認我這個娘親……”
俞夏邊說邊哭,受原身殘留的情緒影響,她這一哭,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皇後輕輕拍著她的背,餘光狠狠瞪了長安帝一樣,有些話俞夏不好說,難道她和長安帝還不明白?她這位弟妹打從嫁進福王府,的確沒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四個孩子有三個都不在自己身邊,十幾年如一日的被太後這個惡婆婆磋磨,好不容易要熬出頭了,兒子那邊又鬨出了是非。
“唉,”皇後重重歎了一口氣,“奕兒他糊塗啊!怎麼能為了一個女子就如此走火入魔?”
俞夏擦了擦眼淚,“我也是實在沒有法子了,先前我一直攔著,那女子居然趁奕兒醉酒,與他……成了事,這回奕兒就是變了主意,我也不可能放著那姑娘不管,隻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奕兒本來好好的,怎會同這樣一個女子結識呢?後來我叫人查了才知道,原來那在背後暗中搞鬼之人,正是端王妃慕氏!我與她本來無冤無仇,就因為是她先與長生議的親,卻被我後來居上,這便把我記恨上了,且一恨就是十幾年!”
“好歹毒的心腸!”
皇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這種鬥不過當娘的就來算計做兒子的,不僅上不得台麵,還讓人厭惡至極!
俞夏繼續哭訴,“這還不止呢!就連衡兒要出家,也是她使人攛掇的,也怪臣婦沒有儘到當娘的責任,待臣婦發現時已為時晚矣!”
“這同你有何乾係,要不是……那慕氏,好好的福王府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
在俞夏看不到的地方,皇後飛向長安帝的白眼就跟刀子似的,好像在說,瞧你娘做的好事!剛才心直口快的皇後差點把太後給說出來,這事怎麼能怪俞夏呢,顧衡揚和顧奕揚被太後教的不僅不親近俞夏,還對她有敵視之心,俞夏的話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更不用說知錯就改了,怕是卯著勁的和俞夏唱反調呢!
得皇後如此安慰,俞夏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嫂嫂,你不知我那日聽到奕兒的話,是何等的痛心!他說,以我這樣的出身都能嫁給長生,他為何不能娶那女子?”
“荒唐!簡直太荒唐了!”
皇後氣得牙癢癢,“奕兒不是在尚書房成績極好嗎,跟著那麼多良師,就學成了這個樣子?連做人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
因為這一茬,皇後對於商丘房那些被奉為上賓的大臣也存了疑慮,若是太子爺被教成這副樣子,那她真是要嘔死了!
這一天收到的眼刀子比過去一年的都多,長安帝輕咳一聲,“此事非同小可,朕必定讓人徹查一番。”
俞夏已經不哭了,“臣婦倒不是非要一個說法,畢竟光是衡兒和奕兒的事就夠臣婦忙的了,隻是臣婦實在看不慣福王府被攪和成這個樣子,罪魁禍首卻過得逍遙自在。昨晚臣婦一晚都沒睡好,左思右想實在難熬,這才一大早上便攔下了端王妃的馬車。”
“可憐見的,”皇後拉拉她的手,“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俞夏苦笑一聲,“方才是臣婦失儀了,還望陛下和皇後嫂嫂見諒。”
“見什麼諒?你啊,就是脾氣太好了,要不然也不至於被人欺負成這副樣子!你放心,這件事我和陛下定給你一個交代!便是陛下不管,我也會管定了!”
長安帝摸摸鼻子,“朕何時說不管了?福王妃,你放心,三日之內朕必定給你一個答複。”
“臣婦多謝陛下,皇後娘娘。”
進宮哭訴了一通,再出宮時俞夏得了一大堆的賞賜,她本就是超品王妃了,頭銜再無加封的可能,皇後便賞了她幾套可以傳世的極品翡翠頭麵,長安帝賞了她一片莊子,就在先前本來要賜給顧青時做封地的州城。
俞夏一走,皇後便埋怨道,“你說太後娘娘,辦的都叫什麼事啊?以往她總說是我這個做兒媳的對她心有不滿,可是今日你也瞧見了吧?俞妹妹都被逼成什麼樣了?若我是她,縱然是王妃又如何呢,與其過這般行屍走肉的日子,還不如早些解脫!”
長安帝不輕不重的敲了她一下,“胡說什麼?你既然應許了要與朕白頭偕老,就莫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皇後自知理虧,“也是話趕話了,唉,今日實在是把我給氣壞了,你可不要因為慕氏是你王叔的繼室就對她心慈手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