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鶴鳴一時間什麼都想不起來,揉揉小兔子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彆怕,沒事了,以後我會保護好你,不讓任何人再欺負你。”
然後他看到小兔子眼底閃過疑似困惑的神色,忽然醒悟過來。
他應該不知道竹溪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對,這句“不怕”和“保護”就說的有點奇怪了。
季鶴鳴掌心都出汗了。
今天晚上,他親眼看到了竹溪對老虎有多恐懼和厭惡,他對天敵那麼害怕,卻狠狠瞪著自己的原形,連逃都不願意逃,可見有多生氣。
季鶴鳴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或許說了實話,竹溪能夠理智地看待他,認為他和彆的老虎不一樣。可今晚,他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更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
現在,不能露餡。
季鶴鳴腦子飛速轉動,硬圓了過去:“我剛才做夢,好像聽到虎嘯,被嚇醒了。我有點擔心,爬起來想看看,卻聽到你在撓門。你是不是也聽到虎嘯了?是害怕直接跑過來的嗎?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在哪裡踩到刺的?”
他這麼說,倒也說得通。
竹溪也沒多想,他現在不好意思變回原形,也沒法回答季鶴鳴的問題。
夜已經很深了,竹溪窩在季鶴鳴懷裡有點困,乾脆閉上了眼睛,輕輕嘀咕了一聲:“咕嘰~”
想睡覺了。
季鶴鳴對他困頓的樣子倒是很熟悉,也鬆了口氣:“想睡了嗎?那你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小兔子點點頭,又朝他懷裡擠了一點:“咕嘰~”
晚安。
季鶴鳴掌心運起極輕柔的妖力,緩緩撫過小兔子的脊背。
竹溪隻感覺身上暖洋洋的,好像罩在冬日的暖陽裡,困意越發明顯,很快就睡熟了。
季鶴鳴又看了竹溪很久,想把小兔子抱回他自己的房間,走到門口才想起自己沒有竹溪房間的鑰匙。
季鶴鳴怔住了,怎麼辦?
難道要一起睡嗎?
明明竹溪現在是原形,他也不可能對一隻小兔子做什麼,季鶴鳴卻無端端有些緊張。
隻是竹溪已經睡著了,他也不可能把他叫醒。
季鶴鳴想著讓竹溪睡床,然後自己去睡沙發。可等他把竹溪抱到床邊的時候,才發現小兔子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似乎睡著了也不想鬆開。
這一瞬間,季鶴鳴被竹溪無意中表現出來的依賴感取悅,心跳瞬間就快了好幾倍。
小兔子剛好窩在他心口位置的,似乎被震到了,睡夢中挪了個位置,卻也沒鬆開他,而是拿屁股對著他的心臟。
季鶴鳴頓時失笑,然後也舍不得放手了,就這麼抱著小兔子坐到床上,一直盯著小兔子看。
後來什麼時候睡著的,季鶴鳴自己也不知道。
驚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窗外陽光正好,屋子裡的燈還開著,小兔子正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他。
季鶴鳴下意識就衝著小兔子展露出一個笑臉:“早安……”
話音還沒落,才感覺自己抱著人家睡了一晚似乎有點不合適,頓時尷尬起來。
一人一兔對視半晌。
“那個……”季鶴鳴剛想打破這尷尬,小兔子忽然從他懷裡蹦起來,逃一般去了衛生間。
季鶴鳴看著忽然空下來的手掌,不免失落。
昨晚他根本沒睡下,基本上就是靠在床頭坐了一整晚,頸椎和後背都有些麻木了。
但他不想動,這種失落太難受了。
季鶴鳴算得上是個成功的人,不,成功的妖。從修煉開始,就一路順風順水,彆的妖很難突破的大關,到他這裡都沒費什麼事。哪怕是做了導演,雖然名聲一般,但導出來的電影評價還是很好的,他很少體會到失落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現在體會到了,感覺非常糟糕。
“季導。”竹溪推開門走出來,很自然地問道,“你這裡有多餘的洗漱用品嗎?”
“有啊,你要用嗎?”季鶴鳴回答完,忽然僵住。
竹溪昨晚跟他睡了一晚,雖然是以兔子形態,但不管哪種形態,都是竹溪自己啊。
他那麼害羞愛炸毛的一個人,早上起來竟然沒生氣?
這事有點不對勁。
季鶴鳴呼吸急促了兩分,抬頭看去。
竹溪雖然在強作鎮定,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紅暈。
他是害羞的!
但他不想表現出來。
這可能是因為昨晚上藥的那一點恩情,也可能是……竹溪並不排斥跟他親近。
如果隻是恩情,竹溪大概率會以兔子形態跑走,後續再找個機會跟他道謝。
他現在沒走,還問自己要洗漱用品……
季鶴鳴猛地從床上翻下來,激動到有些難以自持。
他忽略了自己現在身體僵硬的事實,腿上一麻,差點就給竹溪跪了,還好及時撐住了旁邊的床腿,但也彎下了腰。
竹溪:“……免禮。”
季鶴鳴一頓,跟竹溪對視一眼,兩人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剛才還有的一點尷尬,完全沒有了。
季鶴鳴心情大好,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他不該輕易放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