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修)(1 / 2)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明月懸於天際,冷溶溶的清輝如水,將祝明霄的模樣映出。

不得不說,這種時候見到祝明霄,蕭慕尋的內心是喜悅的。

可祝明霄被綁了捆仙繩,是如何掙脫的?

蕭慕尋麵露驚訝:“祝……”

“祝什麼?住嘴!”祝明霄已經同他結了仇,臉色難看,“我不想再聽你廢話,把日月輪還給我。”

蕭慕尋:“……”

他想著祝明霄應當沒認出自己,再站在祝明霄的立場上想,自己搶走了日月輪,又把他綁在柱子上,當然算是結仇了。

蕭慕尋不停的勸著自己,不要跟祝明霄計較:“現在三方勢力都想要日月輪,你不問問醫修聯盟的人會不會搶嗎?”

他故意禍水東引,為的就是分散祝明霄的注意力。

如今兩人共同的敵人,該是華彥淮!

祝明霄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蕭慕尋身上,轉過頭認真一看,竟是華彥淮這狗東西。

他語氣微冷,不由眯起眼:“原來是你。”

華彥淮滿臉疑惑:“你認識我?”

祝明霄滿腔的仇恨得不到宣泄,比起得罪過他的小賊,他更恨華彥淮:“自然認得,化成灰我也認得!”

祝明霄氣息不穩,已起了殺意。他瞬間波動了琴弦,一計鏗然之音,如墜地般,更如巨浪洶湧拍打而去。

華彥淮連退了好幾步,根本無法靠近祝明霄。

這音攻非凡,華彥淮這才發現,祝明霄手中漆黑的古琴,在月色的照耀下,中間一根琴弦發出青色的暗光。

青玄琴!

祝家幾代都沒得到青玄琴的認可,竟讓祝明霄得到了?

華彥淮更加震驚,下意識便想逃離,幾個翻身便飛至樹上,借由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住自己的身體。

“想跑?”

祝明霄繼續彈了幾個音,周圍一圈的古樹的樹葉頓時被音浪帶走,隻剩下光禿的樹枝。樹葉肆意飛舞,仿佛是春日的柳絮。

祝明霄置身於這亂舞的樹葉之中,身量修長如竹,皎如玉樹,卻帶著刺人的殺意。

蕭慕尋眼神微閃,他分明……不是這樣殺伐果決之人。

周圍已無樹葉遮擋,視野繼而開闊,再無華彥淮的藏身之地。

華彥淮暗罵了句,心沉了又沉,從樹上跳了下去:“日月輪在他身上,如今我們共同的敵人是他!你為何打我?”

祝明霄語氣變得危險:“打的就是你,卑鄙無恥的小人,自己實力不如彆人,還使陷害的詭計!”

華彥淮越發的不知所措,覺得他根本就聽不明白祝明霄的話。

而蕭慕尋則乘機從地上站起身來:“道友深明大義,等擊退了他,我們再談日月輪的事!”

祝明霄莫名其妙被誇了一通:“……”

罷了,反正他也跑不了,先殺了華彥淮這個小人,為阿尋掃清障礙,再要回日月輪!

祝明霄將琴弦波動了幾下,聲音越發的刺耳。

華彥淮疼痛難忍,額頭青筋凸起,差點丟掉了手裡的鎖喉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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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單手捂著耳朵,一隻手拿著鎖喉槍對準了祝明霄,眼眶赤紅得快要滴血。

華彥淮大喊:“祝明霄,你簡直不可理喻!”

祝明霄重生並沒有多久,對華彥淮的仇恨還深著。

不是他攛掇蘇明瑾,還未蘇明瑾打開了通往九幽魔宮的入口,阿尋如何會被蘇明瑾給拖累死?

聽到華彥淮這麼罵他,祝明霄冷笑了起來:“我還有更不可理喻的招兒。”

對待仇人,他從來沒有好臉色!

祝明霄一撩袖袍,將青玄琴放在腿上,所彈奏之曲,如鏗金霏玉之音,一時如雷聲震耳欲聾,一時如天崩地裂。

華彥淮頭疼欲裂,雙腿跪地,眼角已經開始出血。那模樣極其可怖,猶如黑暗中的惡鬼。

“是你先動手,便彆怪我不客氣了!”華彥淮打算反擊,拿著鎖喉槍朝前走了幾步。

蕭慕尋站在祝明霄身側:“他快攻過來了!”

“彆吵。”祝明霄淡淡回道。

他在青玄琴中的一根琴弦裡,注入自己丹田的異火——流火,中間那根青色的琴弦,便通身赤紅,一下子燃燒起來。

那一瞬間,青玄琴好似鳳凰浴火,中間那根琴弦尤為奪目。

這招極費靈氣,一層火浪朝著華彥淮打去。

華彥淮倒是想攻過去,可祝明霄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痛苦得不能起身,根本來不及閃躲,直直的受了這一擊。

華彥淮身上的防護法器都被燒掉,露出古銅色的胸膛,甚至能聞到空氣裡被燒焦的味道。

華彥淮已經倒在了地上,已經無力掙紮。

祝明霄收回了青玄琴,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他此時身體還虛弱,已經對陣了兩場,丹田的靈氣銳減。

他傷了華彥淮,令他無法反抗,再也不會讓華彥淮傷害阿尋了。

蕭慕尋由衷的說:“厲害!”

“你以為誇我,我就會高興?”

祝明霄本想專心對付起他,卻因靈氣枯竭,而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蕭慕尋擔心的問:“我是醫修,不如我幫你?”

祝明霄語氣頗為不屑:“哼,你以為我會接受情敵的幫助?”

蕭慕尋:“……”

他在心裡默念了好幾句,讓自己不要和祝明霄計較。

祝明霄緩緩起身,卻見一旁的人朝他伸出了手來:“沒事吧?”

這雙手不同於他平平無奇、又蠟黃寡淡的臉,反而纖細白皙,根根如玉蔥,指尖含著淡淡的桃花粉,猶如欲綻不綻的花苞。

祝明霄心底產生了些許懷疑,奇怪的抬頭望向了他,結果又看到了一張壞人臉,連做出真誠的善意時,都讓人懷疑。

有些人長得便是善良真誠的樣子,便如蕭慕尋的前世,就算不做什麼,都能讓人心生好感;有的人卻長得一副壞人的模樣,做再多人家都覺得他在使詐。

祝明霄絲毫不領情的拍開了他的手:“不需要你管。”

蕭慕尋皺眉:“我是好心。”

“哼,我看你是彆有用心。”祝明霄不信,“是誰詭計多端?兩個人伏擊我一個,還拿捆仙繩把我捆在柱子上?”

蕭慕尋乾笑了兩聲:“那都是你說胡話,非要談什麼提親……”

不是這樣,他早就歡天喜地的和祝明霄相認了好嗎!

祝明霄一聽,更加不爽:“我就是要提親,為何不能談起?”

蕭慕尋:“……你為何總想著此事?”

“蕭家那種地方,一刻也不能久待,你若和我一樣喜歡他,便不要看著他受苦!”

蕭慕尋啞然,詫異的問:“你原來是這樣的想法?”

祝明霄不想和他廢話,前世他在蕭慕尋死後一夜白發,四處暗查了多年,才發現了蕭慕尋和謝辭同歸於儘的原因。

就是這個華彥淮,之前和阿尋結了仇,還教唆蘇明瑾!

兩人狼狽為奸,華彥淮為他打通了去魔宮的路,讓蘇明瑾一路去到了阿尋和謝辭決鬥的地方。

就因為,蘇明瑾小小的嫉妒,便讓阿尋為了保護他,不得不同謝辭那個魔頭同歸於儘。

祝明霄惡心至極,在查清這一切後,還沒手刃蘇明瑾時,一睜開眼便重生了。

他在夜輝城見到蘇明瑾後,並不想一刀殺了他。

他要讓蘇明瑾體會到什麼叫做痛苦,尤其是沒了阿尋和旁人的庇護,他一個五靈根,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祝明霄見蕭慕尋不說話了,冷著一張臉:“把日月輪交出來。”

蕭慕尋才知自己誤會了祝明霄,祝明霄的提親,原來是想救他出蕭家罷了。

蕭慕尋將懷裡的碧玉簪子掏了出來,低聲說道:“……抱歉,我還以為你是真心要提親,和他結為道侶,原來你是想救他出那個鬼地方。”

“我就是真心的。”祝明霄哼了聲。

蕭慕尋:“……”前言收回。

正當蕭慕尋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時,地上的華彥淮死灰複燃,乘著兩人說話的契機,一把將碧玉簪子奪走。

他看得清清楚楚,裡麵有日月輪!

蕭慕尋驚呼,朝上空望去,華彥淮已經禦劍而逃了。

祝明霄臉色極黑,該死的,中計了!

華彥淮方才知道自己打不過,便假裝重傷倒地,恐怕就是為了乘機偷走日月輪吧!

祝明霄立馬就想追上去,便被蕭慕尋喊住:“等等!他禦劍速度極快,你這麼追根本來不及!”

祝明霄:“閉嘴,追不追得上,輪不到你來說。”

蕭慕尋深吸一口氣:“我之前怕碧玉簪子被人搶走,便多留了個心眼,在上麵下了追蹤符。”

祝明霄睜大了眼:“你……”

蕭慕尋問:“那還要我閉嘴嗎?”

祝明霄吃癟:“……你接著說。”

蕭慕尋聳了聳肩,無辜的說道:“你讓我接著說就接著說?我忽然有點口渴,嗓子一渴,就說不出話來了。”

祝明霄氣得怒火中燒,深吸了一口氣:“顧星河的弟子還真行!”

他從乾坤袋裡拿出了玉杯,又從玉瓶裡倒出靈泉水稀釋後,再遞給了蕭慕尋。

蕭慕尋接過來,靈泉水入口甘甜,他這樣的修為的確不能喝太多。直接一杯靈泉水,怕要爆體而亡,也虧祝明霄細心。

他笑眯眯的說:“走吧,我知道路。”

祝明霄還以為他要為難下自己,然而對方竟然輕易的放過了他,令祝明霄不由一怔。

祝明霄對他的惡感減輕了不少,祝明霄又拿出了飛行法器,正準備喊蕭慕尋時,蕭慕尋卻在一邊給謝辭留訊息。

祝明霄心裡著急,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到底走不走?”

蕭慕尋在樹上刻了幾行字,又施了法:“我得給我同伴留信息,不能讓他擔心。”

祝明霄站在飛行法器上,心道他雖然詭計多端,對同伴倒是極好。

之前祝明霄隻覺得他是個小人,如今越是相處,這印象越是被改變。

他低吟道:“既然這麼放心不下,何不如去幫他?”

蕭慕尋朝祝明霄望去:“正因為信他打得過,所以才會直接留下信息的,這是同伴間的信任。”

祝明霄微怔,覺得他這習慣和阿尋極其相似。

一想起蕭慕尋,他心裡又是百般疼痛。

為何他去九幽之前,不告訴自己?

又為何,自己會信了他的鬼話,覺得修仙日子還長,他可以慢慢等他開竅。

原來那一日江雲燈景,竟是他們之間最後的時光。

兩人在借著飛行法器,很快便追了上去。

前方夜色茫茫,霧氣和縹緲的雲層遮擋了前方的視線,連彎月和星辰都隱藏在了厚重的雲層之中。

祝明霄急忙催促道:“怎麼樣?”

蕭慕尋動用靈氣,努力感受著方位,卻一無所獲:“這一帶就感受不到了。”

祝明霄皺眉:“先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