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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X&H會議室。
因為2020年的春節很早，所以君野山和小蘭這兩個項目的競標都提前了很多，不過還好葉昂專業素養極強，所以除了讓他們熬了兩天夜、多了兩團黑眼圈以及掉了幾根頭發、甚至連發際線都沒有往上移之外，到底還是趕在新的競標時間前完成了方案的製作。
葉昂關掉手裡的激光筆，問道：“最後在澄清函裡再加上這麼一個條款，怎麼樣？”
所謂“澄清函”，就是競標的時候，招標方當場就某些問題向投標人提出疑問，投標人或當場解答疑惑，或為了贏得此標而額外承諾一些東西，這些都會記錄在澄清函裡，為以後簽訂合同提供有效的依據。
厲城驍還在擰眉深思，陳誌章說道：“這個條款……最後會不會坑了我們自己啊？”
葉昂剛想說話，厲城驍已經開口：“不會。”
陳誌章卻還是覺得不可行：“這個承諾太過於完美，一旦招標方看重了這個承諾，很可能會一票否決掉其他人的競標。但是君野山這個案子，咱們不是不想接嗎？這個案子本來就不小，實施起來要耗費很大的資金投入，再加上那個承諾，這個承諾確實很完美，但是也會給中標方帶來更多財力和時間上的消耗，所以雖然完美但其實也坑爹。萬一……”
萬一真的到時候被X&H給競爭到了，怎麼辦？
君野山是一個大項目，X&H也不是不可以接下這個案子，隻是這個案子比南郊那個還要大，要投入的財力、物力、周期隻會更多。如果X&H做這個項目，就意味著至少兩年內，它沒有時間和資金去做彆的項目了。
而兩年，對於一個剛起步的公司來說，不是一個短時間，相當於整整兩年的時間裡，X&H隻有投入和支出，沒有收入，整個公司的運營全要靠厲城驍和他那群死黨的私房錢頂著了。但如果有彆的稍微小一點的項目做緩衝，兩年內錢生錢，再加上厲城驍的手腕，能賺很多。
是故接下君野山這個項目，於現在的X&H來說，怎麼想都不劃算。
明明兩年內，可以先做一些小點兒的、或者不大不小的項目，慢慢打開市場。
“沒有萬一，”厲城驍勾了勾唇角，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抬眼問陳誌章，“我說了是在X&H的澄清函裡寫這個承諾麼？”
陳誌章一臉懵逼。
葉昂雙手抱臂，也笑了：“不是咱們，是讓厲氏寫。”
他說完便看著厲城驍，兩人均是一笑。
厲城驍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裡的鋼筆，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我了解厲子凡，他為了打敗我拿到君野山這個項目，會不擇手段，所以為了最終競爭到這個標的，他也會做出這個承諾。”
而這個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金錢才能辦到的承諾，將成為厲氏走向衰落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麼，我們要做的，”厲城驍舒了一口氣，“就是引導厲子凡去做這個承諾。”
他瞥了眼葉昂，後者隻覺得背脊微微發涼，正打算腳底抹油逃跑之際，X&H老板的聲音響起：“這個艱巨又光榮的任務，就交給我們的葉大才子了。”
葉昂“……”
他並沒有覺得這個任務有多光榮，隻覺得艱巨。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為什麼這次又是我。”
厲城驍淡淡地開口：“你‘背叛’過我一次了，這種事情，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嗎？”
葉昂：“……”
他當初就不該自告奮勇手賤去拿“漢.奸”的台本！
他回國明明是想當一個拯救小微企業的英雄的！
“就這麼說定了，”厲城驍站起身來，“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明天還要早起競標，今天就先這樣了，回去了好好休息。”
——是的，厲城驍這次不是孤軍奮戰，葉昂和陳誌章都跟著一起去了——上回是因為他們要準備君野山這個案子的投標方案所以沒空，而現在他們沒有其他的案子需要想方案做調研了，因為小蘭那個案子的方案早就想好了。
那是一個小項目，也是厲城驍最心儀的項目，它需要的投資和時間在這三個項目裡是最小的，適合現在剛起步的X&H。厲城驍雖然有抱負，卻也不是那種空有抱負的人，他從來不好高騖遠，知道什麼階段該走什麼樣的路線。
他還需要資金去做其他的產業，比如娛樂，比如信息技術，比如金融。
所以，雖然小蘭的競標時間最晚，但方案啟動時間是最早的，可以說小蘭這個案子的方案，貫穿了南郊和君野山這兩個案子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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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君野山競標現場。
他們一行三人到得已經夠早的了，但沒想到厲子凡到得更早。
厲城驍看了眼厲子凡，而後找了個角落裡的位子坐下，開始閉目養神，陳誌章則把筆記本打開，再三確認等會兒競標時要用到的資料都準備妥當了。
葉昂則看了眼厲子凡。
厲子凡也看到了葉昂，示意他出來。
葉昂假裝心裡有鬼地看了眼厲城驍，而後鬼鬼祟祟地站了起來，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而厲子凡已經在衛生間等著了，他剛剛已經確認了廁所此刻沒有其他人，見葉昂進來後，忙不迭關上了門。
葉昂歎口氣，戲精附體：“二少爺，我真的不能把X&H的方案告訴你。上回南郊那個案子，我覺得厲城驍已經有些懷疑是我把我們的方案透露給你的了，要不是我機靈說了個理由，他恐怕早就把我趕了出來。”
“厲城驍那個人有多精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這次方案還泄露，我就是再編個天花亂墜的理由，他也不會再相信我了。不論是君野山還是南郊的案子，從頭到尾，隻有他、我，和陳誌章三個人參與了。陳誌章是他的心腹，要叛變早就投敵了，厲城驍不會懷疑他的。”
“那就隻剩下一個我了，”葉昂指了指自己，“如果我被厲城驍趕了出去，那麼你在X&H就找不到臥底了。”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厲子凡不耐煩地說道，“這樣行不行，君野山的項目落地投運後，利潤我給你10%。”
葉昂大吃一驚。
君野山是個大項目，一旦投運——如果厲氏還能撐到它投運的話——那利潤是非常可觀的，彆說10%了，就是1%都能讓他這輩子衣食無憂。
葉昂忍不住感歎，厲城驍果然說得沒錯，厲子凡為了讓他不痛快，真的是到了瘋魔的地步了，智商下降得讓人懷疑他被某個智障玩意兒給奪舍了似的。
他得有多恨自己的哥哥？！要不是厲城驍夠精明，就厲子凡這背後有厲氏的支撐，十個厲城驍都不夠被弄死的。
然而，厲城驍就是厲城驍，有的是手段和手腕。
葉昂又是一陣歎氣，舉手做投降狀：“二少爺，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怕我今天告訴你，明天就會被掃地出門，到時候我還有什麼資本跟您談合作，我不告訴你，是為了咱們今後更好的合作。”
說完，又擺出了一副奸|笑。
厲子凡本來還對他半信不疑的，但是聽到葉昂的這些話以及他的這些表情，心裡的疑惑便登時被清掃得乾乾淨淨——
他相信，人都是貪婪的，隻有貪婪才會讓一個人做出一些可能看起來跟這個人本性不太相關的事情出來，比如葉昂對厲城驍的“背叛”，再比如葉昂現在的“更貪心”。
“不過，”葉昂又開口，托腮做出沉思狀。
厲子凡忽然來了精神，問道：“不過什麼？”
葉昂說道：“方案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厲城驍打算做一個承諾，而這個承諾，從我專業的角度，可能是今天他能否競標成功的關鍵。”
葉昂在房地產行業是權威的存在，他既然說是關鍵，那麼肯定就是關鍵，是故厲子凡一聽，便急不可耐地問道：“什麼承諾？”
葉昂突然一笑：“二少爺，世上可沒免費的晚餐啊。”
厲子凡一聽，懂了，這是要來討要好處了，便說道：“跟剛剛一樣，如果厲氏競標成功，還是君野山項目利潤的10%給你，怎麼樣？”
葉昂卻搖頭：“不要，我要其他的東西。”
厲子凡一心想要競標成功，便問道：“你想要什麼？”
葉昂一笑：“不多，厲氏集團1%的股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