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閻得到指令後沒有立刻去見先生。
都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句古話在先生身上不適用,這位先生平等的懷疑他身邊每一個人,哪怕是得力助手關閻。
關閻曾經利用這點擠掉了很多有力競爭者,現在輪到他了。
關閻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門前詢問助手:“和嬴鳶一起抓來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餓了幾天,身體虛弱。”
“找個機會,給他喂點東西。”
又補充一句:“彆被任何人看到,另外……”
十分鐘後,關閻到了先生房間,晚飯時間已經過了,先生桌前還擺著一杯紅酒,關閻低頭:“先生,您找我?”
被關閻稱作先生的人笑著招手,屋內燈光昏暗,先生不愛明亮的光線。
“燈光太亮了,總會顯得我的衰老無處遁尋。”先生渴望看著關閻在燈光下的一頭黑發。
關閻臉上並未有笑意,他看向坐在主位的人,其實保養得很好,頭發還烏黑濃密,如果外出眾人隻會覺得這人才五十左右。
不過這位先生已經65歲了,並且,儘管有意無意隱瞞,關閻知道他最近生了病。
尋找神機妙算是為了改命吧,關閻猜想,說是一人之下,但最核心的機密先生永遠不跟他說。
“關閻,這兩天發生的事,你怎麼看?”先生問道。
關閻坦然:“我沒有背叛您的想法。”
假的,恨毒了你。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你?也許是我讓你帶來的那位貴客呢?”先生晃著紅酒杯,說完覺得他和關閻無需廢話,關閻是他帶大的,想什麼他能不知道?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他轉移了話題:“這幾天一直是你在和嬴小姐接觸,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比常人多一些膽量。”關閻順著先生的話回憶起了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但並不出眾,起碼我沒有在她身上發現異常。”
嬴鳶這幾天都在他們監視下活動,不是吃就是睡,跟豬一樣。
先生:“你覺得她不是神機妙算?”
“不是。”關閻肯定說道,“但有關係,她是我們的人質。”
他偏向嬴鳶就是神機對外代理人。
“那你認為誰是神機妙算?”
調查嬴鳶是關閻一手在負責,嬴鳶身邊的人關閻都了解,嬴鳶不是神機,那嬴鳶身邊的人是。
關閻直覺敏銳:“她父親,段匆。”
“哦?”先生感歎一聲,“但神機開始活動時,段匆和嬴鳶還未相認。”
關閻心一沉,這個老狐狸自己私底下找人調查過,什麼都知道。
“是這樣,但根據調查,嬴鳶不覺得自己見過神機妙算,段匆可能隻是跟嬴鳶線上交流。”
先生不說話了,昏暗燈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關閻心如擂鼓。
老人突然起身:“你安排一下,是時候去見見這位嬴小姐了。”
晚上十一點,下區所有工人難得的全部下工回自己寢室休息,走廊幽深安靜,關閻跟著先生來到嬴鳶房門前。監控顯示嬴鳶已經睡了。
先生注視下,關閻“紳士”的敲響了房門。
嬴鳶沒睡著,第一聲響她就聽見了,直到第四聲她才開門:“關先生?”
這位是……嬴鳶目光落在關閻身後,老者和藹望著她,中等身材,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氣勢。麵容陌生,她沒有印象。
這就是那位幕後boss?
“嬴小姐,你好。”老者開口,伸出一隻手,“我也是‘關先生’。”
“關閻是我從孤兒院帶回養大的,跟我姓,我叫關善水。”
“啊。”嬴鳶恍惚一瞬,淺淺握了個手,“關老先生。”
一旁關閻低下頭,心裡笑開了花,嬴鳶真是知道怎麼往關善水傷口上撒鹽。
關善水臉上笑意不變,收回手,他指指走廊:“雖然時間有些晚了,嬴小姐願意出去走一走嗎?”
“出去?”嬴鳶來了精神,“出到哪裡去?”
出去走廊還是出去基地?
關善水笑嗬嗬:“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嬴鳶眼睛一亮,又有些懷疑:“你說真的?不怕我逃走?”
關善水已經率先轉過身朝外走去:“逃出去是你的本事,關某認了。”
嬴鳶隻得跟上,與關閻擦肩而過時,關閻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隻有嬴鳶和關善水兩個人同行。
也就是這一趟,嬴鳶才知道,原來他們在地下。從電梯升到一樓,關善水邊走邊介紹:“這是我的莊園,說起來還是彆人傳給我的,我能有這番機遇,都得感謝他。”
有錢人都有一座占地麵積遼闊的莊園嗎?想起段匆那一座,嬴鳶四處望望。怪不得這麼多年從事非法活動沒被發現,這莊園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地下的基地說不定早就建成,誰沒事會在彆人家裡查地下有沒有東西呢。
還是一個超級富豪的家。
“我們還在夢城嗎?”嬴鳶詢問,002說車子開了很久,不知道有沒有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