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紅糖加雞蛋就是好東西，雞蛋她娘家肯定給，糯米和紅糖就留給小鳳的。”李寡婦倒不是偏心，以前不是沒遇到好時候，她就想給，也沒有好東西，拿出來幾張糧票，回去帶著你去飯店吃一頓好的，彆說我偏心，彆讓人看見了，我可不會承認糧票是我給的。”
李國忠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趕緊就謝謝娘。
要是媳婦生氣，就帶她去吃一頓好的。
“到時候我們回家，再把東西分一分，當然大頭都是留給乖孫的，要是你們三個不孝，我就帶著乖孫再分一次家。”
李寡婦點頭微笑。
她有糧食有錢，怕什麼。
最差就是把老大夫妻也分出去。
李國忠差一點就跪了，要是他會唱戲，絕對聲淚俱下，對天發誓他絕對沒不孝的想法，不然天打雷劈，“娘，我是那種人嗎？”
回去以後一定好好敲打媳婦，一定要好好捧著娘。
“誰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李寡婦掏掏耳，村裡不孝子又不是沒有。
不過大兒子跟著出來，知道自己手裡有好東西，估計可以就算之前有什麼心思，現在也得給自己壓回去。
歎氣，“你爹當年的確是留了幾樣好東西，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想拿出來用的，等狗蛋娶媳婦的時候，再拿出來。”
李國忠皺著眉頭，“不是說爹是進山讓狼吃了的嗎？”
“你信，我們後山有多大，附近什麼時候有動物，就是有，最大就是野豬，還不能跑啊！”
李寡婦奇怪地看著兒子，說起來這個事情，三個兒子居然沒問過老頭子怎麼去的事情。
不過既然說起來這殺千刀的，為了以後這個人突然出現，給兒子不必要的期待，她就說說吧。
“村裡人知道的，都我說的，其實你爹沒有死。不過跟死差不多，他這腦子出了問題，失去記憶，可架不住人長得好，讓彆的女人看上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李寡婦嚇了一跳。
“娘，你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告訴我，他人在哪裡？”
李國忠要找這個負心人報複，想想他娘苦了大半輩子，都是為了什麼。
“等我說完，你這麼大聲乾什麼，嚇到狗蛋了。”李寡婦瞪了一下兒子，又拔了一顆糖給大孫子，“他什麼都忘記了，那個女人找到我，給了一筆錢，那時候亂啊，災年，沒這錢，我們全家都活不下來，你爹就是沒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最多就是我們一家五口死在一塊。”
死人，那時候真的不難。
難的是活下去。
她一個年輕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大門都不敢出。
逼到那個份上，吃人的事情，是隱隱約約聽聞的。
死鬼就是出去一趟，沒再回來。
然後就是那個女人的出現，給錢給糧。
讓她再選擇多少次，還是選自己和孩子的。
“後來呢？他在哪裡？”
李國忠還是氣不過，連爹都不叫了。
還不如寧願真的讓狼吃了呢！
“不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你爹去哪裡了，我全都不知道，隻不過我聽說大醫院現在有能耐了，擔心死鬼突然好了，回頭找你們。”
不然李寡婦打算把事情瞞一輩子的。
那時候就想著活下去，彆的，什麼得來不及想。
說起來，三個兒子都長得好，可還是乖孫長得最像那個人。
“娘，要是那個人回來，你是怎麼想的。”
李國忠小心翼翼地看著娘，這麼多年了，他應該有了家庭，有了另外的子女。
“有什麼好想的，給錢什麼的，就收著，這是他欠你們的。乖孫，我們睡覺，明天再去飯店吃一頓，就回去。”
李寡婦抱著狗蛋上床。
李狗蛋回頭看著李國忠一臉抓狂，覺得今天信息量真大，不過換了他，有個女人，是兩個人死，還是兩個人活著。
都不用想。
“不對，那娘經常說爹要是還在，絕……”
李國忠感覺自己又受騙了，娘以前天天搬出來爹，要是爹還活著，怎麼樣啊，把他們三兄弟吃得死死的。
李寡婦完全不理睬傻兒子的糾結，“還不快點休息，你轉來轉去，讓我怎麼睡，要是不困，就出去門口看著。”
買了這麼多東西，兒子要是不困，可以守夜的。
彆說招待所就安全了。
要不是她一把年紀了，證明是一家祖孫，哭窮，人家小姑娘還不願意隻開一間。
她年紀大了，一個晚上不睡，可不成。
“糖！”
李狗蛋沒故事聽了，就想起糖，指著蛇皮袋。
“我乖孫就是聰明，不過這糖可不能多吃，會牙齒長蟲的，放心，都是你的，回去以後一天一顆，不給你姐她們吃。”
李寡婦熟練地拍著狗蛋，哄著入睡。
李狗蛋還想掙紮一下的，結果還是秒睡。
這兒子睡著了，李國忠可不敢發出聲音了，有什麼疑問，隻能留給第二天了，雖然挺不甘心的。
他還是覺得那個男人對不起娘。
心裡打算以後慢慢透露爹還活著，而且另外有家庭的事情告訴兩個弟弟，讓他們看好自己媳婦，彆惹娘生氣。
娘，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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