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是不能被製造出來的。”格林博士有些氣憤地站起身，“聯盟浪費了那麼多的X晶, 還不死心嗎？他們想乾什麼？”
克裡斯安安靜地坐在一旁, 等著格林博士的怒氣下去, 才緩緩道：“格林博士, 為什麼田晴不能被製造？”
“田晴她很特殊。”格林博士臉上很冷，“她體內沒有X晶，也沒有任何智慧芯片的融合痕跡，但她能夠生成完整的生命數據，還擁有自己的自主思維，她的思維——”
格林博士頓了一下, “更趨近人類, 拋開她的美特莎身份, 她幾乎就是我們的人類女性。”
沒有X晶，不植入智慧芯片，這樣的人造人, 理論上應該和仿生機器人沒有任何區彆，格林博士至今想不明白, 支撐田晴生成完整生命數據的契機是什麼。
隻要找到這個契機，“浴蛇”計劃就可以終止，X2基因缺陷症就能夠治愈, 生命所再也不用承受本不該有的巨大科研壓力。
可是，找不到，沒有一點眉目，格林博士很苦惱, 卻沒有任何辦法。
“是嗎？”克裡斯安聲音平淡，心裡卻微微驚了一下，原來生命所早就發現了田晴的異常，他們和他的思維一樣，都是往浴蛇基因上想，沒有人會想到，她是個人類女性。
如果田晴不告訴他，他也絕對不會想到，雲羅星際對人類女性的監管機製太完善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絕對的自信。
“她的數據和設定偏差很大。”格林博士鬆開眉頭，他沒有再說下去，反而對克裡斯安道，“科威特上將，你能把田晴現在的生命數據提供給我嗎？”
“我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格林博士一噎，他看到了克裡斯安在星網上的聲明，他已經猜到了克裡斯安的來意：“我知道了，科威特上將，你放心，我們生命所，不可能做出危害人類發展的事情，複製這個命令，不可能被執行。亞瑟盟長，他的審判下個星期就會開庭，我們不會在原則問題上妥協。”
“我相信格林博士的職業素養。”克裡斯安站起身，看了眼手環，田晴居然沒有給他發一個訊息過來，他心中有些難言的失落。
“科威特上將。”格林博士忽然喊住克裡斯安，“小公主的生命數據很健康，她或許可以健康出生。”
克裡斯安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她會一直健康的。”
格林博士愣了一下，他沒有多想，每一位公主的父親都是這麼期待她們的出生的，他欣慰道：“九十八年，我們終於要再迎接一位公主。”
“格林博士。”克裡斯安忽然轉過頭，他靜靜看著格林博士，語氣冷峻，“隻要生命所早一天解決X2基因缺陷症，我們每天，甚至每一秒，都可以迎接公主的降生。”
格林博士麵色灰敗下來，他看著克裡斯安清澈堅毅的藍眸，張了張嘴，最終化成一聲悠長的歎息：“承蒙科威特上將吉言，生命所會繼續努力。”
克裡斯安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他的背影冷硬，邁步從大開的門口走了出去。
格林博士撐住額頭，跌坐在椅子上。
X2基因缺陷症，“浴蛇”計劃，“完美進化”計劃，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先祖留下的手稿，到底要告訴他們什麼，為什麼他研究了這麼多年，仍然沒有一點進展！他還是缺乏天賦嗎。
* * *
“她們的Sr值、Sw值都明顯變了，這是兩項關鍵的影響因素，可我沒找到其中的規律，你有看出什麼來嗎？”吉爾問著田晴，視線卻放在光屏的數據上。
田晴也和吉爾一樣，盯著這兩項數據，和吉爾不同的是，她還注意到一項數據，L12值。
每天都要做精神力數據檢測，她現在的記憶力又強了很多，看多了，就記住了幾個關鍵數值，主導她的精神力治愈數值，就有L12值。
克裡斯安的精神力數據裡是沒有這項數據的，她不知道這些美特莎為什麼會有，難道是她的精神力殘留在她們的意識裡了嗎？
“L12值，吉爾，這項數值和Sr值、Sw值聯係起來，你再看一下。”田晴也不知道吉爾能不能發現什麼，但她現在能幫到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L12，感覺神經主樞紐副數值，光感因數，光？”吉爾似乎受到了什麼觸動，他的手指在旁邊的模擬光屏上飛快動起來，一項項數據輸入後，光屏上出現一幅曲曲折折，錯綜交雜的彩線圖。
田晴剛想問吉爾這是什麼，就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
她轉過頭，見克裡斯安正站在大開的門口，他用手輕輕敲擊著門板，見田晴轉過頭，他衝她溫柔地笑了笑，抬手指了下手環。
田晴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環，沒發現訊息，正奇怪克裡斯安讓她看什麼，就注意到手環時間，11:35了。
到午飯時間了，難怪克裡斯安會催她，她現在不能餓的。
“吉爾。”見吉爾仍舊在模擬光屏上劃著，田晴隻能喊他，連喊了三聲，吉爾才回過神來，他看著田晴，眼神熠熠，“田晴，我大概知道她們意識迷失的變化在哪裡了，等我模擬……”
“吉爾。”田晴打斷他的話，她手放在有點空的腹部，“我餓了，今天的工作先到這裡吧，我明天再過來，行嗎？”
“啊？”吉爾這才注意到時間，他有點歉意地看著田晴，“抱歉，我太投入了，讓你超時一個多小時，我給你記上，都算正式的實習計時，你先回去吧，每天準時過來就是。”
說完，他覺得缺了點什麼，他朝田晴伸出手，“田晴，歡迎你加入我的實驗室，和你一起工作很愉快。”
這也太後知後覺了吧，田晴有點無奈地和他握了個手，“嗯，我也很高興能參與到你的課題研究中，以後我會努力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