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1 / 2)

什麼東西啊?!

我被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嚇得差點扔掉手中的望遠鏡,險些以為自己進了恐怖片片場。

我鄰居那個火辣的意大利型男竟然是老頭變的?!他是怪物嗎?!

不,不對……冷靜點,這個世界上沒有怪談,真正的鬼魂我已經見過了,也不過如此,還沒活著的變態可怕!

不過我很快還是鎮定下來,意識到普羅修特的變化應該也是和替身能力有關。到底普羅修特的能力是變成老頭還是老頭的能力變得年輕已經不重要了,問題是他在那裡乾什麼?

我記得那幾個毒販提到過他們隸屬於一個叫“Passione(熱情)”,的黑手黨組織,黑手黨啥都乾,會販毒倒也不奇怪,普羅修特在那三個毒販被殺手皇後的能力炸成灰燼後立刻就出現了,而且還是以老人的形態,意味著他一直在隱藏身份跟蹤他們。

他是警察嗎?他看起來可不像警察,之前那次一直在臥底被那些人殺死,他都沒有出現做任何事情。

他應該一直都躲藏在能看到這些人的位置,但距離又足夠遠,所以他沒有聽到會觸發敗者食塵機製的關鍵詞,隻目擊了他們爆炸的那一刻。

那麼他和那些人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偷聽,他的目的是什麼?吉良吉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犯罪者的氣息,這家夥應該不會判斷錯誤,我突然有點理解了吉良為什麼要警告我理他遠一點。

這個發現讓我心有餘悸,這也證明了第一次到那裡的時候他肯定也看到了我!

幸好時間回溯讓我形成了完美不在場證明,否則就算炸死了對方我也逃不過被目擊,就麻煩了。總不至於最後利用吉良吉影的能力炸死了所有來尋仇的黑手黨?那真的非常黑色幽默,我就成為那不勒斯這個城市的活閻羅……不,活著的傳說了。

發現鄰居身上的可怕之處後,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用望遠鏡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普羅修特雙手插著口袋,看起來毫無表情地站在那堆骨灰前麵觀察了片刻,然後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後,一個長得像蘿卜一樣的小胖子匆匆跑了過來,普羅修特不知道對他說了些什麼,小胖子看起來一臉驚恐,連連搖頭,但很快普羅修特似乎發怒了,對著他抽了一頓大逼鬥。

這作派太像黑bang了,但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打彆人耳光這麼熟練的……

不過他們在乾什麼?

因為距離較遠,我無法得知他們在說什麼,很難理解這是什麼情況。雖然我不應該去管鄰居的閒事,原則上是不要去招惹他們,但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掌握所有人的秘密。

正當我調整望遠鏡的聚焦,打算再仔細看看的時候,正在指揮小胖子的普羅修特突然抬起頭,毫無預兆地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

我渾身雞皮疙瘩聳立,嚇得連忙把頭縮回窗台,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剛剛是怎麼回事?他發現我在偷看了嗎?!

我心裡安慰自己說會不會隻是個巧合,但很怕自己再拿起望遠鏡確認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出現在窗口,成為恐怖片中的jumpscare。

短暫斟酌之後,我有了一個新計劃,於是放下望遠鏡,給我的貓加了一勺貓糧後,隨即進入廚房開始烤小餅乾。

我要先摸清楚鄰居的底子。

在餅乾烘烤的期間,我又往窗外看了幾眼,這時候那塊空地上已經沒有人了,甚至原本堆在那裡的骨灰也消失了。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普羅修特乾的,很有可能是黑吃黑,如果他不打算告發,那消失在這裡的人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了,甚至連吉良吉影本人都不會知道我又炸了誰……當然他應該也完全不介意。

不久之後,鄰居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普羅修特似乎回來了。我決定等他有可能找我之前主動出擊,於是我飛快把烤好的餅乾裝進盒子裡,然後十分自然地來到他家門口,敲了敲門。

沒一會後,門被打開了。普羅修特的樣子有些凶惡,他總是一副眉間微皺的嚴厲樣子,不過看到是我後,他又微微揚起下巴,用一種分析的目光觀察著我,並出聲道,“有什麼能幫到你嗎,夫人?”

“啊沒有,因為剛搬來,沒能來得及準備些什麼禮物,就自己烤了一些小點心,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我裝作單純溫柔ren妻的樣子,笑眯眯地雙手遞上了盒子裡的餅乾。

……媽的,他看起來可真帥。讓人很難把目光從他雕像鑿出來一樣的臉和胸口露出的肌肉輪廓處移開,他又凶又辣,但前麵那老頭的樣子也深深刻在我的腦海中,一想起就有些陽痿,無法確定現在的樣子還是老頭的樣子才是他本來麵目。

“……”

普羅修特看了眼盒子裡的餅乾,他似乎也覺得有趣,便伸手接過了過去,然後對我說,“那就不客氣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的話儘管說出來。”

“嗯是的,我對這個城市不太了解,還想請您提醒我一些事情呢,您願意來我家坐坐嗎?”

我裝作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垂下睫毛看著地麵。來見他之前我可是認真打扮了一番的,雖然化妝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人看不出化了妝,但除非他是GAY他不可能不喜歡。

“噢我很樂意,這座城市需要注意的地方要說很久,不過我現在有點忙,下次吧,我們另外找個時間。”

他淡淡拒絕了我,並慢悠悠點燃一支煙,同時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問道,“說起來,剛剛夫人有沒有聽到外麵什麼動靜?”

噢,來了,我知道他一定會問的。

但我早有準備,我立刻點點頭,裝作露出困惑的表情道,“我在做點心的時候,好像在公寓後方聽到爆破的聲音,就連忙去看是怎麼回事了。但好像什麼都沒有,是工地施工嗎?對了當時我好像看到您了,您在那裡做什麼?”

“……”他抽了一口煙,似乎在判斷我是否在說實話,尋找著漏洞並擊破。但誰能想到呢?我怎麼看都隻是一個普通家庭主婦。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我也是聽到爆炸聲音後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哎呀,那您發現什麼了嗎?”我立刻表現得很關切的樣子問。

“沒有,大概是哪個蠢貨施工時候留下的什麼東西不小心炸了。”普羅修特聳聳肩道。

……太好了,他沒有說實話。

這就意味著他還不準備露出真麵目,依然打算裝一裝。儘管他的目的顯而易見——還能是什麼?我們不妨大膽一些假設,把可能性縮小到兩腿之間的東西。

“那真是太危險了,還好沒有影響到公寓。”

我皺了皺眉,然後裝作對這件事情並不關心一樣,快速轉移了話題,“那就等您有空的時候再說吧,我也要去做晚飯了。”

“您忙吧。”

他點點頭,然後目送著我回到自己的公寓內後,他也關上了房門。

看來是暫且解除了懷疑。雖然就算他攻擊我吃虧的也是他自己,但我真不想把鄰居也炸死了,而且他說不定能有用。

總之我真的開始考慮川尻早人的建議了,但現在還是要做晚飯。因為之前時間回溯後改變了原本的計劃,我隻能再去買一次菜。

重新出門後,我回到那不勒斯的商業街,在生鮮的攤位上購買了蛋奶和蔬菜,不過就當我挑挑選選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從我背後擦身而過,似乎輕輕碰到了我一下。

對方似乎毫無反應地繼續往前走,也沒有道歉,但我一下子反應過來,轉身一把拉住了那個人的胳膊。

“等等,站住。”

我拽住了一個看起來不比早人大幾歲的黑發亞裔男孩,他看起來平靜又不理解地看著我。

“有什麼事嗎?”

我當著他的麵打開了自己的香奈兒背包,裡麵的錢包果然不見了!

“拿來。”

我麵無表情地命令道,不過為什麼這種年齡的亞裔男孩沒有去學校,而是在意大利街頭盜竊?這手法還很熟練……

男孩用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睛注視著我片刻,然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抱歉,我隻是想買一雙新鞋,而您背著名牌包,所以我才選擇了您。”

“……”

我有點呆住了,不知道自己應該驚訝男孩的理直氣壯,還是他被抓到後坦然的態度。我低頭看了眼他的鞋子,發現確實很破舊,但這不是偷竊的理由啊,而且他一點都沒有把錢包還給我的意思,讓人很無語!

於是我有點生氣地警告他道,“首先不是背名牌包就是有錢人,我喜歡就可以買,你把錢包還給我,我就不報警了。”

但是在我說話之後,男孩卻得意地稍稍揚起嘴唇。

“我不會阻止您的。您是從日本過來的對嗎?這裡的警察不會管任何事情,無論你做了什麼,隻要給他們一筆錢,就能夠被撤銷指控。”

他表現出來了一種與年輕完全相反的成熟,很沉穩地向我陳述著,“您在這個城市背著名牌包的話,很容易成為一些人的目標,即使我沒有對您這麼做,可能也會遇到其他人,那不勒斯是個危險的城市,您真的不應該這樣疏忽大意。”

……怎麼反而還被說教了?

這不對吧!

“所以這是你盜竊我的理由嗎?”

我第一次遇到把偷東西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清新脫俗的,頓時又氣又好笑道,“你為什麼不去學校?你沒媽媽嗎?家裡大人不管你?”

“我媽媽和繼父讓我離開了他們的家。”

他平靜地回答,“我現在自己一個人住,而我因為年齡的關係沒辦法打工,還要付房租,所以硬要說的話,這確實是理由之一。”

“…………”

這倒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心情複雜地望著男孩問,“你媽媽和繼父怎麼能這樣?這是遺棄兒童,你需要幫助,而不是在這裡偷東西,我幫你舉報他們!”

“謝謝您的好心,沒關係,是我自己不想再待下去了主動離開的。”男孩微笑著回答。

……他看起來和我以前見過的小孩完全都不一樣,正常長大的話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

這種十幾歲的孩子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主動離開父母?川尻早人以前也在一個父母都不關心他的環境下長大,導致心理有些小扭曲,還會裝監控監視爸媽,但就算這樣他還是在乎自己家人,直到最近才開始勉強向我打開心扉,畢竟我們也算過命之交了。

男孩的父母肯定太缺德了,我猜母親改嫁之後覺得前夫兒子是個拖油瓶,繼父也不想養,兩個人一起虐待或者冷暴力讓孩子覺得過不下去了逼得他不得不離開。我無法想象在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他們該怎麼生存,但這孩子太成熟了,甚至從他的態度中感覺不到怨恨的情緒,仿佛已經完全不在乎了一樣。

這讓我有些生氣,但這個世界上讓人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我現在自身難保,也做不了什麼,就連對他說教也變成了“何不食肉糜”。於是我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望著男孩說道,“好吧,那我不會報警的,錢包裡的錢給你,但把錢包還給我,裡麵有一百萬裡拉,你還給我十萬就可以了,還有你得去學校。”

“是嗎?”

他頗為意外地看著我,我猜他大概不想還,又繼續向他解釋道,“因為這裡麵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啦,雖然之後可以問老公討一些,但今晚我得買菜給兒子做飯吃,要是都給了你,我們就得餓肚子了,所以你得把今天買菜的錢還給我。”

“……”

也許是我的實誠讓他有點驚訝,男孩突然沉默下來,他凝視著我片刻後,突然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遞給我。

“抱歉,我不知道您過的也不容易,隻是沒想到您看起來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孩子,還給您吧。”

“……”

我很意外他竟然會真的還給我,看起來他還是有點良心,這讓我反而有些心軟下來,並從裡麵拿出一半的裡拉遞給他,“你這樣會讓我今晚睡不好覺的,拿去吧。”

“不了,您看起來和我一樣。”

男孩露出爽朗的笑容,但並沒有收下這筆錢,背脊始終保持著挺拔轉過身,擺擺手對著我說,“那麼您自己小心一些,這裡小偷很多哦,如果下次再被我偷走的話,我就不會還給您了,再見,祝您好運。”

……還有下次?不是,他是說下次有機會還要再偷我的意思?

靠!

我突然感到很無語,頗為複雜地望著他背影喊道,“嗨!以後不想再這樣不體麵的生活的話,還是好好去學校讀書吧,小鬼!”

“是否體麵不是由彆人定義的,不過還是謝謝您的建議。”

他頭也沒回走了,我雖然拿回了自己的錢,但感覺他似乎毀了我一天的心情,雖然我本來就沒有好心情。

“你很愛管閒事啊,女士,不過勸你還是不要去關心那些人。”賣蔬菜的攤販在男孩走了之後,才開口出聲提醒我說,“那個男孩確實很可憐,不過聽說有個幫派成員一直都在關照他,小時候他被繼父虐待,那個黑bang警告過他的繼父,然後他的父親就開始把他當透明人,他的母親也不管他,最近終於想離開那個‘家’了吧。不過這裡這樣的孩子太多了,那些能夠出人頭地的都離開了那不勒斯,也不會再回來,要麼就是變成不入流的混混,不像我們普通人一樣誠實工作,很難說他到底最後會成為哪一種人。”

“如果自己不想努力的話,彆人誰也幫不了他,能成為怎樣的人最終還是看他自己。”

我聳聳肩,我現在自己的問題都沒解決,怎麼可能管得了彆人。遇到他算我倒黴,今晚可能會睡不好覺了。

我把買菜的錢付給老板,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因為剛交接新工作,吉良這幾天都會加班到很晚。隻有在工作時候他才跟普通的社畜沒什麼區彆,為了維持表麵上的生活,我給他留一份晚飯就行了。老實說那不勒斯真的很危險,他在我身上安置的替身能力竟還變成了保護我的能力,如果之前不是“殺手皇後·敗者食塵”的能力機製發動的話,我現在估計已經被那個有替身能力的幫派分子殺害了。

這件事讓我開始考慮是不是可以當個義警得了,把這地方的毒販人販子還有黑bang一起送走,然後我才能過上平靜安全的生活了……不對,我怎麼也受到他影響了!這樣不好!

我一邊搖頭一邊開始處理食材,今天的晚飯是糖醋排骨,排骨燉到酥爛後撈出來糖醋,再用那個湯煲彆的食材。自從意識到早人也發現我不是他真正的母親後,我已經放棄治療,不再勉強自己做日式菜譜炸可樂餅蛋包飯之類,而且他們的湯永遠隻有一個味增湯,我不演了。

一直忙碌到晚上,早人從學校回來後,因為他記住了不能問我任何事情,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打算回房間。不過我一把抓住了他,並把他拉到了椅子上。

“怎麼了?”早人望著我問。

“隻是關心一下你今天一天的情況。”

我儘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溫和,下午遇到的那個隻比他大了幾歲的男孩讓我意識到還是應該關心一下小孩。雖然我不是他真的媽媽,隻是繼承了這個身份,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負責。其實我可以自私一些,穿越過來也不是我的錯,我自己是受害者,但他也是。

“什麼?這無所謂吧……”

早人輕輕咕噥了一聲,但還是向我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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