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人坐了一邊,好一會兒都是相對無言。
暮清妍與方士青隻顧著低頭喝茶,絲毫沒有要打破眼下這尷尬氣氛的打算。
而楊榮與張氏,隔著一張桌子,靜默了許久之後,楊榮終於忍不住,率先開了口。
“翠萍,這些年,是我對你不住,你要打,要罵都可以,這是我欠你的!”
暮清妍聽到這,微微的一扯嘴角,眼底滿是嘲諷的神色,虧的這楊榮還知道虧欠了張氏,隻是他這些年欠下的,又哪裡是打罵就能償還的清的。
說的嚴重點,他就是賠上一條命,也還是欠著張氏的。
張氏顯然心裡也有氣,楊榮這般說,她也隻是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看著張氏這般表現,楊榮囁嚅了一下嘴巴,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如此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張氏才開口說了一句。
“爹娘前不久沒了!”
“……”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楊榮低啞的聲音。
“我猜到了,爹娘若是還健在,你斷然不會做出拋下他們不理的事……爹娘的身後事可辦妥了?”
“你放心,都辦妥了!”
張氏低垂著頭,始終不願意拿正眼去看楊榮。
楊榮與張氏說的平靜,暮清妍在一旁卻聽的火冒三丈。
什麼叫猜到了?既然猜到了,當初張氏在街頭偶遇他的時候,他怎麼能忍心看著諸葛家的家丁,當家毆打為他父母辦理身後事的妻子?
還有,什麼叫爹娘健在,張氏就不會做出拋下兩位老人的事?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他的爹娘,那兩位老人隻是張氏的公公婆婆,最該奉養老人的,難道不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嗎?
暮清妍越是想,這心頭的火氣就越是壓不下去。
既然他們堅持她要在場,那就怪不得她要給楊榮這個不孝子一點氣受。
“諸葛家的姑爺,你可知道你的爹娘是怎麼死的?”
暮清妍這是想要存心惡心楊榮,竟是不願意稱呼他為楊舉人,而是叫他諸葛家的姑爺,提醒他,他如今就是依附著諸葛家存活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