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在屋子裡抓著暮清妍的手問個不停,恨不得將這麼多年來,暮清妍所經曆的每一天都問的清清楚楚。
但這卻是難為了暮清妍,她進到這身體的時候,接收到的記憶就是斷斷續續的,她即便有心將生平詳細的說給方母聽,卻也是有心無力,她隻能是挑自己有記憶的幾個比較重大的事情說,至於其他的,則全以時間太久,不記得了為由不再開口。
而暮清妍的這番表現卻誤打誤撞的讓方母覺得暮清妍是個宅心仁厚,不願過多計較彆人過錯的這麼一個人。
時隔這麼多年,重新得回了女兒,這已經是讓方母心懷感激,現在再看到暮清妍雖然吃了這麼多苦,卻還是健健康康的活著,並且不管是從品性上來說還是其他方麵來說,都毫不遜色於那些打小就被嚴格教導的大家閨秀,愧疚,感恩,加上這麼多年來無處發泄的母愛,一股腦的充斥在方母的胸腔,讓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疼愛暮清妍才好。
“婷兒,既然知道你相公就在京城,那回頭娘就讓你爹多派些人去打聽,這京城統共也就那麼點大,總會打聽到消息的。”
“那就麻煩娘了!”
暮清妍倒是沒拒絕方母的好意,她一個人的力量太小,再加上李川的身份極有可能十分複雜,若是不借助方家的力量,單憑他自己,隻怕很難查到什麼。
方母看著暮清妍,隻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如果可以,她是真想時時刻刻都陪在暮清妍身邊。
過了沒多久,方父許是從方士青那兒問清楚了暮清妍的事,父子倆又從外屋回了暖閣。
方母一看到方父,忙不迭就說了要加派人手去找李川的事,但方父聽完之後卻並沒有馬上應承下來,反而是看著暮清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暮清妍察覺到了異常,抬眼去看方士青,想從他那兒得到一點提示。
但方父就在一旁坐著,方士青就是想給提示也給不了。
好在方父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就開口說出了他的想法。
“婷兒,你的事,士青都已經和我說過了,當初你死了丈夫,又帶著一個孩子,再加上朝廷又下了死令,要求守寡的婦人必須再嫁,所以你才選了李川做你丈夫,這是事急從權,我能理解,但李川此人,身份成謎,當初被李家人救走的時候,身上又受了重傷,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是什麼,所幸,你與他還未生下一兒半女,如今他既然行蹤成迷,依我的意思,你們倆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罷,官府那邊的記錄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去消除,至於你的婚事,以方家的權勢,再加上我與你娘怎麼多年來積累下的人脈,定能為你再尋個如意郎君……”
暮清妍聽著方父這自以為是的論調,心裡升騰起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是從哪兒得出她當初嫁給方士青,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樣的論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