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小娘子和小郎君時運還真是有些不濟,剛遇到了水災,還沒緩過來呢,就又遇到了蝗災,那下一步,你們準備怎麼辦呢?”
暮清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時運確實是不濟,但好在人都還在,隻要人沒事,到了哪兒都能重頭再來,再者我相公還年輕,有膀子力氣,日後就是賣賣勞力,這日子也能過的下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能找到那門親戚,先把眼下的困境給解決了。”
王大娘點了點頭。
“是啊,你們都還年輕,隻要度過了眼前的難關,後麵的事兒也就不叫事兒了,我聽小娘子這說話的語氣,像是讀過書的?”
暮清妍也不否認。
“也沒正經讀過,就是小時候羨慕村裡那些富戶的孩子有書念,偷偷的站在夫子窗外聽了幾天,我娘呢,為了教我婦人生產之術,也教了一點,這後來,我學著和人做生意,記賬什麼的都要認字兒,又和鎮上的算命先生學了一些。”
“原來如此,那小娘子想來是天資極為聰穎,要不然也不會學會那麼多能耐,如娘能遇到小娘子相救,這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等如娘身體好轉,我們王家定當奉上口糧和盤纏,萬一小娘子和小郎君投奔親戚不成,也可在我們村子安家,我們這兒雖然有些偏僻,但吃飽穿暖總不成問題,剛好我們這兒也缺女大夫,這女人啊,有個什麼病,能熬的就自己熬了,實在熬不住了,這才會去找村裡的大夫,但我們村的大夫是男的,很多事也是多有不便。”
“多謝大娘美意,他日我們夫妻若真的無處可去,定會來投奔大娘,隻是現在卻還未到麻煩大娘的地步,且我們路上已經是給這位遠親去了書信,若是遲遲不到,難免讓人擔心。”
暮清妍哪裡會看不出這王大娘是在試探她,三下五除二的就輕易應付了過去。
這村子要是真能輕易接受一個外人在此安家,如娘也不會嫁進來快一年了,還遭人排擠。
王大娘之所以會這麼說,不過是想驗證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去投遠親而已。
果然,在聽了暮清妍這番話之後,王大娘臉上的笑就真誠了許多。
“既如此,那老身也不勉強小娘子。”
之後,飯桌上的幾人不再閒聊,都安靜的吃起了飯。
待一頓飯吃完,王大娘收拾了碗筷要去清洗的時候,暮清妍卻是借口幫忙跟了過去。
暮清妍畢竟是客人,又是救命恩人,王大娘一開始,死活都不同意讓她動手乾活兒,還是在暮清妍的再三堅持下,這才給了她一塊乾淨的抹布,讓她站在一旁,將她洗乾淨的碗筷擦乾,再放到碗櫃裡。
“大娘,有一件事,我想替如娘向您打聽一下。”
“替如娘打聽?什麼事?”
暮清妍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想了想該怎麼措辭,這才開了口。
“我聽如娘說,王兄弟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那姑娘似乎對王兄弟挺有好感的,這事兒是真的嗎?”
王大娘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如娘就是因為這事兒才收拾了包袱要走的?”
暮清妍見王大娘臉色不善,以為這是在怪如娘多嘴多舌,和她一個外人說了家裡是非,於是趕忙替如娘解釋了一句。
“王大娘,這事兒是我向如娘打聽的,當時她也是動了胎氣,情緒一時有些激動,這才和我說了家裡的事,還請大娘不要怪罪如娘。”、
王大娘見暮清妍誤會,趕忙澄清道,“小娘子誤會了,我沒有責怪如娘的意思,更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就是覺得風兒那丫頭太不知輕重,居然背著我們找上了如娘,還說了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幸好如娘現在沒事兒,要是出了事兒,就是我不去追究,隻怕榮軍也不肯善罷甘休。”
“這麼說,王兄弟與這風兒,並沒有什麼情感瓜葛?”
王大娘有些為難的抿了抿嘴,最後歎出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趙風兒確實與王榮軍青梅竹馬,且趙風兒打小就喜歡王榮軍。
王趙兩家本來也有意促成這門婚事,可王榮軍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是不肯點頭答應,因為這,還離家出走過,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等到後麵回來,就帶回了如娘,還說已經和如娘拜堂成親了,而如娘為了他,也與家裡斷絕了關係,若是王家不認可這門婚事,大不了他們夫妻倆另找地方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