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騫都這麼說了,暮淸妍就是再說什麼也沒用,總不能不顧大局,硬讓秦子騫臨陣換帥,把林俊生再叫回來吧,她要是真說了這樣的話,或者秦子騫真的按照她說到去做了,她就是禍國妖妃,而秦子騫則是亡國奸臣。
他是監國者,肩膀上擔負的應該是整個天下的太平和黎明百姓的平安富足,個人情感不應該影響到他的決策。
“你隻要安心養胎就好,其他的不用擔心,我們行事隱蔽,且身在暗處,安排的也極為周詳,不出意外的話,林俊生定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暮淸妍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這怕的不就是有意外嗎?但這樣的話,她卻是沒說出來,反正說出來也沒什麼用,再者,林俊生既然接了這個任務,那就做好了麵對一切危險的思想準備,江小綿都支持他了,她這個外人沒道理再來阻止什麼。
第二日,天還沒亮,秦子騫就悄悄的起了床,暮淸妍聽到動靜,揉了揉眼,也想跟著起來,卻是被秦子騫又給按回了床上。
“現在天色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我自己穿戴就行。”
說罷秦子騫也不等暮淸妍說話,迅速的起身,將昨天晚上,小丫鬟早就準備好的朝服穿上,離開之前又彎腰抱了抱正迷迷糊糊靠坐在床上的暮淸妍。
“再繼續睡會兒,等時間到了,會有丫鬟來叫你,我今天回來的可能比較晚,中飯就彆等我了,想吃什麼和廚房說,晚上我和你大哥一起回來。”
暮淸妍這會兒還有些迷迷瞪瞪的,也沒聽清秦子騫都在說些什麼,隻習慣性的點了點頭,秦子騫親自將暮淸妍又扶著躺下了,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去到前院的時候,方士青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兩人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一會兒子朝堂上要怎麼應對,就騎上馬,一前一後的往皇宮而去。
方士青穿的雖莊重,卻並不是官服,這一路上,他跟在秦子騫的後麵進宮,隻有少數與方家有些來往的官員認出了方士青,大多數人隻以為方士青是秦子騫一個比較體麵的下人而已。
待到了朝上,首領太監照例捏著嗓子喊了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皇帝坐在寶座上,居高臨下的掃視了一圈眾人,很快就有大臣上來稟事,而秦子騫則是站在左邊最上首的位置,微微低垂著腦袋,雙眼看著地麵,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而站在右手邊第一位的譽王,則是偷偷的打量了秦子騫好幾回。
秦子騫帶著方士青來上朝的事,他已經聽說了,卻猜不出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據說前段時間,秦子騫不顧禮數,求著皇帝給他那王妃,封了誥命,難不成這次帶了方士青進宮,是想給方士青謀個一官半職?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真的非常好奇,那新上任的楚王妃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將楚王迷的團團轉,讓他一次兩次的不顧規矩,要往他們方家人的臉上貼金。
想到這個楚王妃,譽王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頭,那日明明離的那麼近,他卻始終不能看清她的真麵目,後來讓李慕華去窺探她的容貌,也是無果,而這楚王妃越是表現的這般神秘,他就越是覺得有古怪。
這之後,他又加派了人手在楚王府外盯著,甚至安插了內應進了楚王府,但這楚王妃所在的院子卻是被守的跟鐵桶似的,根本就沒辦法混進去,而她除了自個兒的院子,幾乎什麼地方都不去。
也就是說除了在她身邊伺候的那幾個親信,根本就沒人能見到她長什麼模樣。
而楚王對這個楚王妃也是敬重有加,每日裡風雨無阻的陪著這個新婚妻子用餐,甚至還曾親自到廚房叮囑了王妃愛吃的東西。
竟是一點都看不出他的敷衍,難不成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的身份?
譽王發現,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楚王了,楚王表麵上還是安安分分,不爭不搶的,但做的事,卻總能出乎他的意料。
而就在譽王暗自琢磨著秦子騫為什麼要帶方士青上朝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戶部尚書往左邊跨出一步,站在了中間。
“啟稟聖上,微臣有事啟奏!”
“說!”
“聖上,昨日微臣清點戶部賬目,如今已是入不敷出,江南水災,西北蝗災,戶部所費巨大,這眼看著就要到太後的千秋宴了,這又是太後的六十大壽,可是馬虎不得的,但戶部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銀兩來了,微臣無能,隻能請聖上聖裁。”
說完,範尚書便雙膝跪地,額頭點地,跪的端端正正的,一副罪該萬死的認錯模樣。
坐在上首的皇帝,此時也犯了難,本朝自開國以來,一直都是以孝治天下,當今太後若是他生母也就罷了,國庫緊張,他去道個歉,求個原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當今太後並不是他生母,而是嫡母,當年之所以會放任他成為皇帝,是因為她的親生兒子在一次狩獵中意外身亡,而太後一直認為,這是他為了搶奪皇位,這才下的狠手,是以,雖說看著他繼承了皇位,麵上看著也是母慈子孝的,但實際上暗中不知道給他下了多少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