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香!(1 / 2)

二房的地收割完當天,吳氏母女倆就被謝老太揪著下地幫忙乾活。

吳氏母女不敢不聽。

可自家乾活累了還能歇歇,在謝老太的眼皮子底下乾活,就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但凡她們累得受不住了,就想抻抻腰都要被謝老太罵上一頓。隻乾了兩天,吳氏便有些吃不消了,她也不敢反抗謝老太,隻能忍著。

天一亮,謝老太逮著起晚了的吳氏又是一頓罵。

謝老太摳搜即便吳氏母女倆是幫她家乾活,口糧卻是舍不得出一粒。吳氏心裡生了怨言,麵上依舊不敢表露,隻私底下自怨自艾,唉聲歎氣。

幾個人吃過早食後便又下地收糧。

烈日炎炎,很快就到了午時,被曬得頭重腳輕的吳氏隻覺不適,她挺著大肚子乾活本就吃力,日頭這般大,這樣強度的勞累下,身子終是支撐不住,下腹突然一陣墜疼,吳氏臉色瞬間煞白。

她已經累掉了一個兒子,這一胎決不能有意外!

上一次也是這般墜疼,她說了不舒服卻沒人理會,她男人也叫她忍忍,她沒辦法隻能撐著忍著,最後……越想越怕的吳氏丟開手裡的鐮刀,一把抓住離她最近的杏花,虛弱道:“杏花!”

“娘,娘你怎麼?娘……”杏花翻過臉就見到她娘一臉慘白,朝她倒來,嚇得她驚呼出聲,忙伸手把人接住。

杏花驚慌失措下的聲音沒有收住,驚動了埋頭乾活的人,不止謝老太謝老頭,還有邊上同樣埋頭乾活的的村人。

“杏花,咋了?”有人聽著聲音,關心一句。

“我娘肚子疼,求求你們,幫幫忙……”

謝老太一臉不滿:“又作什麼幺蛾子。”

“奶,我娘懷著弟弟,她肚子疼,奶……”

杏花急切的說著,謝老太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哪有那麼嬌氣,誰家媳婦子不是這麼乾活的,當年我懷著你爹還不是一樣下地乾活。”

又瞪了吳氏一眼:“歪那作甚?還不起來乾活。”

多年積攢的威壓,吳氏一見她瞪眼就害怕。抱著肚子想要站起來,身子才拉直一些,墜疼的感覺更加強烈,吳氏臉上血色儘失,再不敢硬撐。

咬著唇悲戚的抹著淚,抱著肚子的手壓根不敢鬆開。

杏花見她那樣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慌亂:“奶,我娘她,我……”

話都說不完整很是可憐,再加上吳氏白著臉抹眼淚的慘樣,謝老太無動於衷,邊上的人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說謝老太,你家兒媳婦可懷著身子呢。”

“就是啊,哪兒有你這麼做人婆婆的,真沒見過這樣刻薄人的。”

“吳氏上次累沒了一個,你非得再把你謝家孫子禍禍掉你才高興?”

謝老太橫了多管閒事的村人一眼,冷哼道:“關你們什麼事兒,一個個鹹吃蘿卜淡操心。誰家不是這樣啊,也沒見誰家媳婦大了肚子就不乾活的,就數她嬌氣。往日也不見她般,怎麼幫老娘乾幾天活就喊肚子疼,老娘看她就是裝的。”

這話就過分了,吳氏臉色慘白的樣子,哪裡像是裝的,再加上村裡人都知道謝家二房夫妻兩個都是任勞任怨的老實人,壓根就不信謝老太的話,便是那些個不愛管女人家事的老漢也氣憤了,看向謝老頭:“謝二哥,你就光看著啊?吳氏懷的可是你謝家的子孫,是你的親孫……”

吳氏抓著杏花的手都白了,杏花吃疼卻不敢喊,她知道她娘更疼,砰的一聲直接朝謝老頭跪了下去:“阿爺,杏花求您了,讓我娘歇歇吧,活兒我來乾,我不偷懶……娘,娘你怎麼了?”

哭求著的杏花忽然慌亂起來,吳氏儼然已經昏了過去。

被質問的謝老頭本就不痛快,再加上吳氏又暈了過去,再耽擱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謝老頭推了傻楞在哪裡沒反應過來的謝老太一把,大聲喝道:“還愣著作甚?還不把人抬回去。”

真是個沒用的,不知道見好就收,弄得現在收不了場。

心中是這般想,謝老頭麵上卻是不顯,隻是做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邊上的村人也過來幫忙,手忙腳亂的把人抬回了謝家院子,又去請了謝平來幫忙診治。

“老叔,我娘她怎麼樣了?”杏花急切問著,眼淚花了臉也顧不上擦。

謝平看著吳氏,暗自搖了搖頭,這是把老實人逼得太狠了啊,看向什麼都不知道,還在著急擔憂的杏花,安撫道:“你娘沒大事,就是動了胎氣,好好養養上十天半個月就能好。”

過個十天半個月的秋收也結束了,正好。

又看向謝老太:“累著身子動了胎氣,您要是還想要她肚子裡的娃兒,沒養好身子前,人是不能再辛苦了。”

這話說的,眾人看著謝老太的目光都不對了。

謝老太臉色難看的哼了一聲,轉頭就走,看都沒看床上的昏著的吳氏。

大家都忙,安慰杏花一句,讓她照顧好吳氏也都散了。

人都走了,謝平收拾東西也打算離開,吳氏還沒醒,杏花拉著謝平:“老叔,您不開藥給我娘安胎?”

謝平看了一眼躺著不醒的吳氏,搖了搖頭:“是藥三分毒,你娘沒什麼大事兒,不用吃藥。大抵……一會兒就能醒罷。”

床上的人眼睫微顫。

什麼意思?杏花不明白。

但謝平已經拿上東西離開。

或許是想要兒子的信念太強,強大到足以支撐吳氏反抗謝老太。

之後,謝老太再來叫她下地乾活,吳氏說什麼也不去,她罵就任由她罵,她要是動手,吳氏就抱著肚子躺在床上哎呦呦叫喚,她要是再不放過,吳氏就抱著肚子跑門口繼續叫喚,總之任謝老太再惱火,再怎麼威脅辱罵,這一次她都沒有屈服。

一開始謝二還會勸上幾句,後來吳氏總是在他耳邊,咱兒子咱兒子的說,同樣渴望兒子的謝二緘默了。

他們這邊吵吵鬨鬨的不停歇。

謝家三房也是熱火朝天,一向以懶散聞名的謝三整天忙得歇不了腳,竟然都沒有怨言,嘴角眼裡都是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