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什麼人了(1 / 2)

回到家後。

謝老太捂著胸口又氣勢洶洶的罵罵咧咧起來。這一趟不光沒討到好處, 她的銀子也沒能要回來, 還差點被人一槍戳死。

她現在是又怕又憋屈,這會兒一肚子氣隻能靠撒潑怒罵發泄發泄。

謝老頭黑著臉。

沒人來惹他們,生怕觸了他們的黴頭。

劉氏從王氏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 皺皺眉又扭頭回屋去了。

天黑下來, 從外邊回來的謝老四看著桌上那份除宗文書, 又聽他們說了經過, 冷著臉將那份文書燒了。

“這事兒,暫且就這樣吧!”

“就這麼算了?什麼叫就這麼算了,老四你給我說清楚!”

他話剛落下,謝老太頭一個跳出來不答應,黑著臉怒瞪著他。謝老頭沒吭聲,看臉色也是不打算就這麼咽下這口氣。

“娘!”謝老四無奈的喊了她一聲, 沒有解釋,意思很明顯。

謝老太抓著他的手,急切道:“老四啊, 你都是官老爺了, 你還怕他們作甚?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咱都被人這麼欺負了, 怎麼能說算就算,你說你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啊,就知道躲躲躲,你好歹想想法子,把我的銀子要回來啊……”

“爹。”銀子, 銀子……他娘眼裡就隻有銀子,他實在跟她說不清楚。謝老四略微有些氣惱抽回手,目光看向謝老頭。

“這些早晚能討回來的,兒日後定會叫三哥乖乖上門向您請罪,隻是不是現在,如今朝局看似安穩,其實暗濤洶湧風向不明,我跟大哥職小官微正是努力奮進的時候,實在是不宜生事。”

謝老四略帶懇求的說著,謝老大也在一旁附和,他可不想這事鬨大了,再把他好不容易求來官給鬨沒了。

沉吟一會兒,謝老頭抬抬手:“外間的事兒我不懂,你們拿主意就是。”

說著瞥向謝老太:“如今我們跟那孽障一家已經沒有關係,我知道你肚子裡有氣,但近一陣都得忍下來,不許鬨出什麼事兒來,記住了。”

“我……”

謝老太忍了又忍,剛一開口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最後不甘道:“那現在銀子沒了鋪子生意也黃了,沒了進項,咱一家老小以後吃什麼喝什麼?”

這話問出了關鍵點,以前有鋪子的進項一家老小的吃喝都從裡邊出,還能攢下一些,現在這些都沒有了,都被老三一家鬨沒了。謝老頭一想起這事就氣惱萬分,也沒了頭緒,便看向謝老大謝老四。

“老大,老四你們怎麼說?”

謝老大沒吭聲,他皺皺眉又看向謝老四。

沉凝一會兒,謝老四開口道:“鋪子是咱家的,讓二哥二嫂繼續開下去,平著外邊的價賣,多少也還是能進一些。再有,我每月的俸銀留一半應承用,另一半交給家裡維持花用。爹娘,你們覺著這樣可妥當?”

他的話沒什麼可挑剔的。

謝老頭點點頭,又看向一直沒開口的謝老大王氏:“老大,你呢?”

“那就,同四弟一樣吧,我的俸銀也拿出一半給爹娘。”

謝老大訕笑一聲。

“那就這樣。”

謝老頭已經下沉的臉這才緩和一些,想起今日是除夕便就讓吳氏幾個下去準備晚飯。

謝二妞回來的時候就被王氏奚落了一頓,飯菜做好後,一家人上桌吃飯,謝老太一見謝二妞當即摔了筷子:“你還賴在我家作甚,趕緊有多遠滾多遠,滾回你那黑心肝的爹娘跟前去。”

“奶……”

“呸!”她一開口就被謝老太呸了一臉,謝老太冷笑一聲:“你可彆這麼喊,老婆子承受不起。你爹你娘都給自己改了爹娘,咱現在沒什麼關係,少套近乎。”

王氏也是一臉嘲諷:“就是說嘛,咱們現在是兩家人了,你自個有爹有娘的,還留在咱家這也名不正言不順的。你啊,吃了飯就回去罷。”

“壞了我家生意,偷了老娘銀子,還想叫老娘白養他閨女,做夢。”

謝老太越想越氣,咬牙切齒說著,又惡狠狠地瞪了謝二妞一眼。

“還吃不吃了,不吃滾出去。”

謝老頭皺著眉頭嗬斥一句,到不是要幫著謝二妞,隻是他心情好不容易緩和一些,一個個的又在這裡鬨騰,好好的團圓飯都叫他吃不安生,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被嗬斥的幾人暗自瞪了謝二妞一眼,都老實了。

謝二妞臉皮足夠厚,對於他們的冷嘲熱諷壓根就隻當沒聽見,一聲也沒吭,麵色平靜的吃完吃飽方才離席,看上去絲毫沒有被他們影響到。

這丫頭心思深啊!

謝老四掃了離開的謝二妞一眼,便又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晚間。

睡不著的謝寶芝悄悄摸到了謝二妞的屋子。

燭火剛熄一會兒,謝二妞也還沒睡著,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思索著什麼。

見她醒著,謝寶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帶期盼的看著她,“二妞姐,我睡不著。”

“過來吧。”

謝二妞溫和地笑著。

謝寶芝彎著眉眼擠到她被窩裡。

暖呼呼的,謝寶芝舒坦的喟歎一聲,挽著她的手:“二妞姐,你怎麼還不睡?”

“今日,我娘給了我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黑暗中,謝寶芝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挽著謝二妞的手都緊了一些。

謝二妞歎息一聲,慢慢道:“回家,或者永遠不要再回去。”

謝寶芝哽咽也害怕,她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也沒有問她選了什麼,她知道她若是選擇回家了,那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

“二妞姐,謝謝你。”

“嗯。”

她又問:“二妞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沉默一瞬,謝二妞笑了笑:“大概因為這幾年你也對我很好吧。”

“我都記著呢。”

謝寶芝有些愧疚,她覺得她並沒有二妞姐說的那麼好。

她心虛也慚愧著。

以後,她以後一定對二妞姐更好,比誰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