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尋舟條件反射的想抱她,剛伸出手就發現周圍人都在看著他們,一臉好奇。
想到阮秋今天的“新身份”,他咳嗽一聲收回手,對助理說:“你快勸勸你的女朋友。”
助理尷尬地蹲下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彆哭了,舟哥會自責的。”
阮秋當真止住哭聲,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擦眼淚站起來。
助理鬆了口氣,屈尋舟的表情也緩和許多。三人打算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待會兒再拍下一場戲,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大喊:“讓開!”
屈尋舟抬頭看了眼,頭頂一盞大燈竟然掉了下來,刺眼的光線瞬間籠罩住他們。
他想都沒想,往後一撲抱住阮秋,兩人一起滾到在地,幾十斤重的大燈結結實實砸在他腿上,傳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屈尋舟來不及慘叫,痛得暈了過去,血液頃刻間浸濕他的褲子。
片場裡的眾人反應過來,連忙跑向他。
阮秋被人拉開,眼睜睜看著他被人群包圍住,手忙腳亂地送上救護車。
幾個小時後,晉江市中心醫院。
屈尋舟已經做完手術,穿著一身藍白條紋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因骨折打了鋼板裹上石膏的右腿用繃帶高高吊著。
趙導與其他幾位劇組成員陪他一起到醫院來,等他平安出手術室才放下心,與他溝通後麵的工作安排。
醫生說他至少要兩個月才能回去拍戲,趙導提議先把其他人的戲份拍掉,之後再補拍他的。
屈尋舟表示沒問題,讓他們不用再擔心他,回去忙劇組的事。
做手術時,阮秋與助理全程守在手術室門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出來後卻沒辦法第一時間跟他說話,在旁邊等著,等趙導幾人離開後才跑到床前。
助理一臉擔憂,“舟哥,你還好嗎?疼不疼?”
阮秋更直接,抱著他的胳膊哭出聲。
“我不要你死……嗚嗚……”
屈尋舟虛弱地笑笑,“我隻是骨折而已,不會死的。”
“可是我好害怕,你剛才流了好多血。”她又回到之前的話題上,流著淚求他。
“你不要工作了好不好?我不要錢也不吃飯,隻想你彆受傷……舟舟,求求你彆去那個地方了……”
屈尋舟摸摸她的頭,“沒關係的,我以後不會再受傷,這種傷很快就會好。”
“真的嗎?”
阮秋眼眶通紅地看著他。
“是啊,因為我已經是大人了。”
他攤開手掌,用修長的手指一根根包住她的手,最後徹底將她的拳頭握在掌中。
“你看,我現在很厲害很強大,強大的人是不會害怕受傷的。”
阮秋似懂非懂,看他嘴唇都白了,從包裡摸出一根草莓棒棒糖,剝開糖紙塞到他嘴裡。
甜蜜的味道侵占口腔,屈尋舟含著糖笑問:“你舍得給我吃?”
她認真地說:“吃糖就不痛了。”
屈尋舟笑吟吟地看著她,忽然感覺自己這次受傷還挺值。
兩個月後他才回劇組拍戲,在這期間,他可以儘情的與秋秋待在一起了。
談笑間,病房門被人砰得一下推開,一道黑影疾風似地衝進來,停在病床前,怒問:
“這是怎麼回事?”
阮秋被她的氣勢嚇得不敢說話,助理結結巴巴地打了聲招呼,“雯、雯姐。”
隻有屈尋舟淡定如初,聳了聳肩,吃著棒棒糖道:“如你所見,拍戲的時候受傷了。”
蘇雯大聲說:“這是因為拍戲嗎?難道不是為了保護她?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
他笑了一聲,“是,可對我來說沒區彆。再說我拍戲受傷也不是第一次,你至於這麼激動?”
“你如果為了工作受傷,沒關係,你儘管養傷,其他事我來解決。可你如今是為了一個女人受不必要的傷,我簡直……我……”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轉頭惡狠狠地盯著阮秋,表情仿佛要把她活吃了。
阮秋實在害怕她,條件反射地捧出了包裡的所有零食,小心翼翼地遞到她麵前。
蘇雯:“……什麼鬼啊!我簡直要被你們氣死了!”
她罵完坐到沙發上,沉著臉不說話。
阮秋求助地看向屈尋舟,後者做了個不用怕的手勢,捏著棒棒糖慢條斯理地說:
“我知道你為我做過很多事,忙到自己個人生活都不要了,隻是為讓我成為國內最頂尖的男演員。可是雯姐,工作隻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不是嗎?等你將來垂垂老矣,工作隻會成為冷冰冰的獎杯和銀行卡。你臨死前最遺憾的,或許隻是曾經錯過的一片雲、一朵花。”
一片雲,一朵花。
蘇雯抬頭望向窗外的白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道:
“好吧,這是你的選擇,我能怎麼樣呢?在你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路上搬你移開攔路石而已,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