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賀欽和聞折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兩人對看一眼,聞折柳猛地道:“不好,快走!”
兩人將喇叭往懷中一收,接著拔腿就往外跑!腳下的土壤粘膩柔軟,讓他們奔逃得分外艱辛,迎著撲麵而來的腥臭之氣,聞折柳說:“糟糕了,我真沒想到這會是個陷阱!”
“看來有時候,就連係統任務也未必可信。”賀欽拉住他的手,“來了!”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便傳來洶湧澎湃的酒河濤浪之聲,衝著他們鋪天蓋地地翻卷而上!
賀欽回身,抽刀直斬!
霎時間,酒河中的水道破碎哀嚎,酒河中泛濫的頭骨破碎哀嚎,猶如在血凝脂盈的鬼原上平地飛出千裡橫濺的江河,雪亮刀光過處,無物不被一分為二!
“走。”怒濤停滯不前,賀欽吐出一個字,於是兩人接著朝引路燈的光芒跑去。
“……還好我們反應快,立馬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聞折柳僥幸道,“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五島千裡騙了我們?”
“按照謝源源說的,他在宮殿裡遇到的三個女鬼應該互不乾涉對方的行動才對,最起碼,他可沒有在水晶窗的倒影上看見三隻鬼相互廝打。”賀欽大步跨向不遠處顯出的燈光,身後的血河又開始蠢蠢欲動,“不過,要這麼看,禦召茶如此痛恨若紫,怎麼不在昨晚就動手?”
聞折柳道:“——起碼我們可以肯定,它們在出了這個世界之後,要麼被人所控製,要麼徹底失去了記憶,一點都不記得自己生前往事了。”
“白天謝源源說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賀欽深思熟慮,“它們雖然看不見他,但根據當時轉述的場景,簡直就像是它們正在看守著什麼東西……”
“……而謝源源拿走了那樣東西,它們才從黑夜裡現身的。”聞折柳補充道。
“五島千裡。”
“……瓏姬。”
兩人異口同聲,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見了答案。
“先出去再說!”賀欽拉著他,縱身躍入燈光照射的範疇,到這裡為止,他們腳下的土地便都是乾爽凝實的地麵了,二人一路狂奔,身後重新凝聚在一處的血河濤濤滾滾,瘋狂向他們湧來。此刻,賀欽腕表上的分針正正走過五格。
“跳!”
兩人一頭撞出前方鬼火燃燒的亮光,帶著滿身的酒腥和衣褲上浸透的血色,驟然降落在一圈牢牢圍住的藍光中!
“收鏡子!”聞折柳回頭喊道,賀欽出手如電,疾速扯去了下方酒杯上纏繞的呼靈符紙,重逾萬斤的酒河轟然撞在不住縮小的鏡麵上,一下震得外界的地麵都在顫動!
“我們回來了!”這時,他一轉身,才看見站在原地,滿身是血,形容狼狽的杜子君。
“杜子君?!”他嚇了一跳,急忙奔上去將其撐住,“傷得這麼重,你怎麼……”
聞折柳往包裹裡一掏藥劑,忽然凝住了。
他發現除了珍妮的吊墜之外,包裹裡的所有道具都是被鎖定的灰色,不能拿出來使用。
“怎麼回事……”他環顧四周,仔細看著這圈水晶般的屏障,“這什麼情況?”
低下頭,又望見不遠處癱倒在地的單峻,他似乎有點明白了。
“是這圈圍起來的東西搞的鬼?”賀欽皺起眉頭,瞥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單峻,發現自己的道具也被鎖的七七八八,“看你的樣子,怪不得這麼吃力。”
杜子君沉沉喘息,啞聲道:“我把他打暈了,這玩意兒也沒解除……看來這個道具不受他控製。”
聞折柳用衣袖給他擦臉上的血,忖度道:“那咋整,先把他綁起來?”
“你打暈的,你說了算吧。”賀欽道,“你先站著緩一會,現在坐下,你整個人就垮了。”
聞折柳憂慮道:“謝源源還沒回來……”
杜子君啞聲道:“……不用擔心那小子,他的命比所有人都大。”
正說話間,幾麵圍起來的水晶牆麵卻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動起來,賀欽說:“看樣子,是道具真正的主人來了。”
水晶牆倏而化作流光飛逝,聞折柳急忙從口袋裡摸出藥劑喂杜子君喝下。等到所有屏障都一一消除,在他們對麵站著的,是神造剩下的幾個隊員。
玉紅搖手中的煙槍嫋嫋噴吐煙霧,舒雲舒雨兩姊妹雖然身上帶傷,但倒還算精神,鐘嘉實站在他們身後,將近兩米的身高和壯碩的身材,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鐵塔。
雙方遙遙對峙,寂靜之中,賀欽邊上的單峻卻在瀕死的昏迷中發出一聲呻|吟。
雙胞胎的麵上一齊掠過訝異的不忍神色,她們抬眼看著杜子君,像是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高挑纖細的女人居然單槍匹馬地把單峻傷成了那樣。
“我的人,見笑了。”玉紅搖咬著煙嘴,耷拉下眼皮。他的唇不塗而朱,看上去飽滿欲滴,眼角眉梢又太過細長上揚,垂下去的時候,便要顯出如絲的媚。這長相本該十足女氣,然而,他的麵部輪廓和高挺的鼻梁卻明明白白地向旁人昭示著,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賀欽目光沉沉,拇指輕輕推開刀鞘,迸出一線雪似亮光。
“好笑嗎?”他柔聲問,“真奇怪,我怎麼就笑不出來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