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1(1 / 2)

方雲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罵係統,“你這個壞蛋, 你給我出來, 你怎麼沒說清楚,這個女人是個孕婦!”

係統委屈地說, 【孕婦怎麼了?你歧視孕婦!】

方雲真是有苦說不出, “你,你……我在現代還沒結過婚呢!這好,直接就要當媽了!以後的世界裡,還有多少糟心事兒,你要不介紹下?”

係統閃了。

方雲坐在床上, 獨自生氣。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端著藥碗進來,他麵目平凡,中等身材, 看起來很忠厚。那人溫和地說, “大妹子,喝點藥吧,保胎的。你身子有些虧欠, 不喝藥,怕保不住孩子。”

聽說湯藥對孩子好,方雲就道了謝, 把藥喝完了。沒辦法,誰讓原身的願望就是保住孩子,把他們好好養大呢。

……

原身名叫裴玉芬, 本是個秀才的女兒。母親過世,父親沒再續弦,裴玉芬自小跟著父親讀書、習字。裴秀才很寶貝自己的這個聰明漂亮的女兒,輕易不想許人家。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老秀才的兒子裴玉川在戲院聽戲的時候,跟人打起來了,而且,還打傷了人,被送進了衙門大牢。

裴秀才聽了,當時就昏倒了,醒來後就趕緊去衙門求人,希望能賠些錢,了結官司。

可對方獅子大開口,要300兩銀子,裴秀才隻是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出,他隻好四處去借錢。

這時候,當地的一個富戶鄭衡要續弦,看中了裴玉芬。又知道裴家如今缺錢,就答應了聘禮300兩。

裴秀才十分痛苦,這樣跟賣女兒有什麼兩樣?可是,兒子還在牢裡受苦,真是兩頭為難。後來,還是裴玉芬親自去找了鄭衡,告訴她自己同意了婚事,鄭衡倒是守信用,當時就給了裴玉芬300兩,讓她回去備嫁。

裴玉芬找了中人和親戚,去給了苦主300兩,讓他們到縣官那裡保證,不再追究。

縣官看雙方都和解了,也就不再押著裴玉川,當時就放了人。

就這樣,裴玉芬在父親不知情的時候,就帶回了哥哥。當兒子被攙扶著走進家門的時候,裴秀才還以為是發夢呢。

可是,等知道女兒收了鄭家的彩禮,才救出哥哥,裴秀才父子都十分慚愧。

裴玉川眼紅落淚,“妹妹,是哥哥的錯,連累了你。我好好的妹子,如今才十六歲,卻去給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做續弦,實在是委屈你了。”

裴玉芬笑著說,“那鄭衡也是本地富戶,家財萬貫,我去了是去過好日子,難得人家能看上我,我該慶幸才是。”

裴秀才就問兒子,“你看戲便看戲,為何與人爭鬥?你平日不是這樣的人。”

裴玉川愈發慚愧,“我當時正在看戲,嚴紅芳正在台上唱著,突然有登徒子闖到台上,要調戲她。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兒子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去理論,那人伸手就打人,我隻好招架,誰知那人就掉下了戲台,摔破了頭,當時就流出了鮮血,兒子也傻了。早知如此,就不管那閒事了。”

嚴紅芳是戲班子裡新晉的台柱子,正當紅,她唱腔好,扮相好,又正值妙齡,有不少男子特意去捧她。

可萬沒想到,這次,哥哥卻為她吃了個大虧。

裴玉芬雖然覺得也不能怪那嚴紅芳,可是終究是她連累了哥哥,而且,她也沒來感謝哥哥對她襄助之恩。

但是轉念再一想,一個戲子,還是不進自家門比較好。不來就不來吧。

裴秀才覺得虧欠了女兒,就儘量多出些嫁妝,怕女兒被看輕。但是裴玉芬不要,她說,“哥哥在牢裡受了些苦,身體有些不大好,還是留錢給哥哥瞧病吧。”

最終,裴秀才還是給女兒湊了十八台嫁妝。不算多,也不算少。

裴玉芬嫁到鄭家,與鄭衡也算和睦。

鄭衡曾見過裴玉芬,就念念不忘,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少,但是像裴玉芬這樣不光相貌好,還讀書識字的也不多。鄭衡覺得裴玉芬身上有種書卷氣,殊為難得。

鄭衡自己常年經商,沒讀過多少書,雖然也能寫會算,但那是為了記賬。娶了秀才的女兒,鄭衡還是滿意的。

裴玉芬為夫君主持中饋,撫養前妻留下的女兒,十分儘心,任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很得相公敬重。

隻是,裴玉芬的哥哥到底沒保住,他在官司裡,也沒少吃苦,板子也挨了,也受了傷。而且,他為了給個戲子伸張正義,卻連累妹妹嫁給商人做續弦,這讓裴玉川心中鬱結。

不久他生了場病,居然就去了。

初聞噩耗,裴玉芬哭倒在地。到底還是沒救了哥哥,裴家這是無後了。

裴秀才也是悲痛欲絕,就病倒了。裴玉芬就回了娘家,主持了兄長的葬禮,又接著照顧生病的父親。

娘子不在家,鄭衡不想待在家裡,雖然還有其他妾室,但是他都提不起興趣。有裴玉芬珠玉在前,看其他女子都庸俗了。

有朋友邀請去戲院看戲,鄭衡便去了,那天恰好嚴紅芳登台,她見鄭衡出手大方,賞錢給的足,就上了心。

而且,鄭衡雖然三十多歲,也還相貌周正,自有一種大戶人家老爺的威嚴,嚴紅芳看著,就動了些心思。

她打起精神,使出十二分的本事,唱得格外婉轉動聽,身段也格外婀娜多姿,那眼神更是一眼一眼地飄過去,脈脈含情又含羞帶俏。

唱戲的講究,三分在台上,七分在台下,說的就是戲子要對台下看客留情。

嚴紅芳在整個戲班子裡唱得最好,連班主都說她是,祖師爺賞飯吃。

她這一用心,就把鄭衡鄭老爺的心給輕輕勾住了。

這以後,鄭衡一個不愛聽戲的人,就天天去聽戲了。反正娘子也不在家,索性就日日流連戲院,那打賞的銅錢就讓下人一把把地往台上撒。大家都看出來,這位鄭老爺是存了心,要捧嚴紅芳了。

戲班的班主也看出來了,就日日安排嚴紅芳上台,還把前排的位置早早給鄭老爺留好,瓜子、花生、茶水也準備著上好的,侍奉得非常殷勤。

再說另一邊,裴玉芬本來不放心父親,還想照料些時日,父親卻攆她,“回去吧,你已經是鄭家婦,不要老在娘家待著。我這裡,有下人呢。有事自讓他們去找你。”

等裴玉芬處理完娘家的事,回到家宅,就看見夫君身邊坐著個顏色極好的女人。那女人容貌豔麗,身體跟沒有骨頭似的靠在丈夫身上。鄭老爺看見妻子,推那女人一下,那女人還不依地非要抱住他臂膀。

裴玉芬分明看見那女人眼神挑釁地看著她,一幅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

終於還是來了,想到過鄭衡會收新人進門,沒想到這麼快。

其實,裴玉芬因何嫁到鄭家,大家心知肚明。裴玉芬因為用了鄭家的300兩銀子,有些彆扭,雖然照顧夫君儘心,可到底相敬如賓有餘,傾心愛慕不足。

這一點,她自己知道,鄭老爺也知道。鄭衡希望小妻子足夠愛自己,但是妻子總還保持些矜持,這讓他有些不足。

他收了嚴紅芳,一則確實被她唱戲時的樣子驚豔,二則也是為了讓小娘子吃個醋,對自己更儘心些。

因此,他也沒有訓斥嚴紅芳的舉動,就看著娘子如何吃醋。誰知道,娘子楞了片刻後,就一幅了然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新來的姨娘吧?這月錢每月發多少,是跟前麵幾個一樣呢,還是……”

鄭衡有些不快,小娘子好像並沒怎麼吃醋,這也太賢德了些,難道是對丈夫沒有情義嗎?

嚴紅芳戲子出身,最會察言觀色,她看出這夫妻倆有些彆扭,就起身扭著腰走到正頭夫人跟前,笑著問,“這位就是老爺的續弦吧。這續弦,在原配麵前可是執妾禮的,說起來,咱們也差不多。我比你年長兩歲,不如,你叫我一聲姐姐吧。”

裴玉芬沒想到這人這麼放肆,她心內氣憤,麵上不顯,隻是看著丈夫,“我父母就生了我一個,我何曾有什麼姐姐?!”

鄭衡也覺得試探得差不多了,就輕輕訓斥嚴紅芳,“好了,莫說笑了。”又轉頭對娘子說,“這是戲班子的紅芳,也是可憐人,你日後善待她些。”

裴玉芬溫順地應了。

可是,鄭老爺卻發現,自那以後,妻子對他更加客氣,客氣得有些見外。

他心想,難道這小婦人傷了心?可是大老爺不會向妻子賠不是,納妾而已,又不是沒納過。他隻是讓人送了些值錢的東西給夫人,但是,也不見夫人如何歡喜。謝是謝了,娘子也做了件衣裳作為回禮,但是,夫妻情分終究是更生疏了。

鄭老爺有些遺憾,他分明覺得之前妻子對他已經有些喜愛之色了,這一回,是又縮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在鄭老爺的縱容下,戲子出身的紅芳姨娘越來越放肆。不光欺負其他姨娘,連正妻的麵子也經常不給。

本來紅芳的做派就讓裴玉芬不喜,後來發現,這個紅芳,就是哥哥為之打架的戲子嚴紅芳,就更厭惡了。

但是,裴玉芬為著賢德之名,也就生生地忍了。所謂大度隱忍,就是用刀割自己的心,裴玉芬恨自己對丈夫動了真情,讓自己心內苦痛。

不過鄭老爺倒是喜事連連,先是生意做得順利,賺了不少錢,再就是妻子和紅芳姨娘都懷孕了。

鄭老爺隻有一女,一直沒有子嗣,本來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紅芳進門後,居然兩個女人同時懷孕了,還是兩個他最重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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