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很反感這種潑婦,就告訴她,“你兒子媳婦身體都沒什麼大問題,兒女之事,要看緣分,不可強求的。”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無能!我就說嘛,女人還能當大夫!你這是學藝不精,不配行醫!還什麼‘活觀音’,我呸!我今日就要砸了你家的匾!倒要看看觀音娘娘能不能顯靈出來護著你!”
王夫人的娘家表弟在衙門裡當個師爺,她平日裡十分跋扈,這天還帶了好幾個下人來,真的要砸“程氏醫館”的匾額。
好脾氣的程平都怒了,對著那些要動手的下人怒斥,“我看誰敢!我已經命人去報官了!”
那些下人被鎮住了,停下來看王夫人,王夫人也大發雷霆,“你們聽誰的!誰是你們主子不知道嗎?!去砸了匾!”然後斜睨著方雲,得意洋洋。
方雲讓奶娘把孩子們領下去,自己過來拽住了程平,低聲說,“不要動手,讓他們砸,這公道我們遲早討回來!”
這王夫人看方雲退讓,愈發囂張,就是旁邊相勸的路人也被她罵走。其實,方雲明白,這王夫人找麻煩,一是為了她家媳婦花錢看病,但是一直沒懷上,二是因為,純粹的看不慣。
這世上,總有女人喜歡為難女人。
方雲作為一個有本事的女人,在這城裡如今也算個奇女子。這裡的女子,能寫會算已經少見了,而方雲還會治病救人,被一些病人當作菩薩一樣敬仰。這自以為有點身份的王夫人就看不慣。
這一點,方雲從她嫉妒和不滿的眼神裡,看得出來。
“程氏醫館”的匾額就這樣被那些下人們七手八腳摘下,然後狠摔在地上,再踩了幾腳。
程平這老好人都氣得發抖,那匾額砸在地上“砰”的一聲,讓他有種,匾額砸在了心上的感覺。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妻子在身邊,一直攥著他的手,提醒他克製。他也明白,如果此刻不冷靜,對那些人動了手,萬一哪個受了傷,豈不訛上他夫妻二人。
這可不是那地痞無賴,而是個有點身份的富家夫人。
等林捕頭接到報案,親自來到醫館的時候,王夫人已經帶著家丁們大搖大擺地走了。
程平向他施禮,“勞煩捕頭跑這一趟,已經無事了。”
是啊,已經砸完了。病人都嚇跑了大半。
林捕頭也是氣惱,附近誰不知道,這醫館是他放過話保著的,那女人真是蠻橫,連捕頭的麵子都不給。
林捕頭對方雲兩口子保證,“我會如實稟報大人的。你們放心,身為女子,出嫁從夫,彆人管不了她,她丈夫總能管得了!我這就找王老爺說話去!”
周圍的看客有的散去了,有的還在張望,大約想看看程家夫妻什麼反應,有的人還過來出主意,“雖然王家夫人是跋扈了些,可是,你們終究是沒給人家看好病,也不怪人家這麼大脾氣。人家也是盼孫心切嘛!不如,你們把收人家的診金退了,也免得以後又有麻煩。”
程平冷冷地看著那人,不予理睬。他自問自己懸壺濟世,並非為了賺錢,夫妻兩個遇到那特彆窮困的人,就免了診金,甚至有時候連藥錢都不收了。可是,總有人嫉妒他家生意好,還以為他家賺了多少錢。
這時,方雲對大家說,“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們家要關門了。”
有那等著看病的,就不高興了,“我們等了有一陣子了,看過了再關門吧。”
方雲就陪著笑臉解釋,“今天真的不能看了,家裡的孩子都嚇壞了,要關門了。”
正在此時,一個總不服氣他們兩口子的毛大夫踱著步過來,對病人們說,“算了,彆為難人家兩口子了。我們醫館就在前頭,不算遠,過兩條街就到了,就是‘杏林醫館’,坐館的大夫也好幾個呢,你們何必為難人家,城裡醫館多的是,換一家就是了。”
說完那毛大夫還笑容可掬地問方雲和程平,“你們兩口子也嚇壞了吧,今天就休息吧,多歇息兩天也使得。何必呢?夫妻兩個都出來賺錢,那錢可沒有賺完的時候。方大夫,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回去看顧下孩子了,你培養兩個好兒子,不比你自己揚名強多了嗎?你個女人家,要那虛名做甚。”
程平冷聲說,“我家的家務事,就不勞煩您操心了。”
方雲倒是不生氣,笑著對毛大夫說,“多謝您提醒,我呀,真該歇息了,這幾年,每天都有這麼多病人來,確實夠累了。既然世道容不得女子行醫,我就不用再出來,招人不待見了。毛大夫說得對,城裡有的是醫館,原也不需要我這女大夫出來拋頭露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