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男主番外(1 / 2)

監獄裡, 一群勞改犯在毆打一個白皙、瘦弱的中年囚犯。

“死小白臉!打你個小白臉!”

“叫你得意!叫你張狂!就你認識的女人多!”

“揍死你!到了牢裡, 你還要吃香的, 喝辣的!什麼玩意兒!”

“靠女人養的死小白臉!”

……

出夠氣了, 犯人們散了,捧起搶來的吃喝享用起來。

有個犯人邊吃還邊叫囂,“小白臉, 下次探監的時候, 你叫你外麵的那些女人們,多帶點東西來!”

旁邊人附和,“就是, 哥兒幾個打牙祭,就靠你了!”

躺在地上的那個,咳嗽著, 慢慢爬起。

這幾年來,他都是這樣熬著。

本來, 他是個經濟犯, 不應該跟這些殺人盜竊的關在一起。可是,沒處說理去。誰在乎他一個犯人啊。更何況, 自己得罪的,可是周家。

這個瘦弱的犯人,就是伍德仁, 他在牢裡,已經七年了。

七年,熬得他形銷骨立, 熬得他心灰意冷。

起初,剛進來的時候,他還想著,十年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可誰知,這牢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尤其是他,日子比想象的要艱難千倍、萬倍。他快要熬不下去了。

身體已經敗壞了。

在第一年進來的冬天,勞動的時候,他被其他犯人推到冰窟窿裡,大家嘻嘻哈哈,不當回事,是獄警過來,才讓人把他救起來。

被送去醫院後,又被分到條件最差的病房,窗戶本就是漏風的,半夜還被不知什麼人丟進來的石頭砸碎了玻璃。醫院的人說修窗戶,卻遲遲沒人來管,他一個犯人,又沒錢,隻能熬著。

那些日子,他一陣一陣發燒,好容易窗戶修好了,他才稍微能睡個好覺。病還沒有好全,他就被送回了監獄裡。

再後來,每一個獄中的冬天,他就會犯病,咳嗽不止,一直咳到第二年的春天,吃藥也沒用。

咳了幾年,他覺得自己的肺就像篩子了,一到冬天,好像就漏風。

這還不算,他身邊這些犯人,都是重刑犯,不是殺人的,就是放火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他一個經濟犯,是這裡麵唯一一個讀過大學,當過白領的。

可是,這並不是什麼優勢,反而是劣勢。

體力上拚不過彆人,起初連飯都吃不上。後來,無奈之下投靠了宿舍的老大,給人家鞍前馬後的當小弟,幫人家乾重活,洗衣服,總算能吃上頓飽飯了。雖然,那飯本來就該是自己的。

就這,老大還讓他記得感恩,還要他提醒家裡多送東西進來,才給他繼續當小弟的機會。

伍德仁悲哀地發現,坐牢也不是免費的,需要家裡貼補,不然自己就每天都要挨餓了。

開頭幾年,父母還能每周過來,送吃的、送貼身衣服給他。他看見父母很快衰老的樣子,也是慚愧。可是,後來,父母也不能每周來了,他們的身體不大好了。

兒子坐了牢,女兒沒人要,多年的老臉,都丟光了。他媽有時候看兒子,還啜泣著說,“那姓周的家,也太狠了!”

他爸就惶恐地看看周圍,訓斥他媽,“你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他媽自暴自棄,“我還怕什麼!還能更壞嗎?!本來好好的日子……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現在好了,兒子坐牢了,媳婦、孫子也不見了!”

“兒媳和孫子,在國外呢,咱們孫子出國留學去了,他媽媽陪讀。彆人家也有這樣的,彆大驚小怪。等留學完了,自然就回來了!到時候,就見上了。”

隻有伍德仁知道,再見不到了。周董那個老狐狸,他是懷疑上女兒了,雖然過去時間久了,他沒證據了。但是,不妨礙他懷疑啊。而且,他懷疑的沒錯,大舅子的死,確實,是他兩口子算計的。

本來,娶了首富的女兒,彆人以為他夠有福氣了。可是,他的願望並沒有達到。

原以為嶽父能有多大方,起碼也得送點股份什麼的。哪裡知道,這股份,不說他這女婿沒有,連人家女兒都沒有!

那老家夥,那麼多財產,給女兒的也太少了。也就是自己沒心沒肺的後老婆,才不清楚狀況。

她能刷父親給的卡,隔三差五買點名牌衣服包包,三不五時,吃個高級餐廳,就滿足了,也不說那大頭,公司股份和大權,全在他爸和他哥手裡。

伍德仁雖然進了嶽父的公司,可是卻被安排在沒有實權的總務部門,伺候人吃喝,發個工作服,安排個員工福利什麼的,而且還隻是個業務主管,連個副經理都舍不得給。

公司裡多少人都笑話他,是吃軟飯的,白伺候大小姐一場,屁都沒撈著。

伍德仁守著有限的工資過日子,收入還沒有原來公司做銷售高,手頭都沒有多少活錢。不如意的狀況,讓他起了彆樣心思。

他好好地打點精神,用足夠集中的精神力蠱惑老婆,說來,老婆雖然平時有點蠢,但是,那件事情,還算辦得利索,大舅子死了,過敏症。

恰好,那天大舅子在外麵陪客戶,吃了不少東西,雖然身邊的秘書有提醒他,彆吃錯東西,但是,後來酒席上混亂,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吃了些什麼。

所以,大舅子剛死那兩年,嶽父雖然悲痛,但從沒懷疑過他們夫妻。

他想著,嶽父就剩下一個女兒了,輪也輪上他兩口子風光了。可誰知道,嶽父老當益壯,就是不放權,自己忙碌著,想要用這忙碌,忘記喪子之痛。

雖然,他蠱惑了嶽母,但是,嶽母在嶽父麵前,說話不管用,反而讓嶽父警覺了。

而且,公司裡人心浮動,大家都為這偌大的家業由誰繼承而操閒心。巴結他的,巴結他老婆的,都不少。

他也經常抱著兒子,帶著老婆去嶽父家看望,但是,嶽父從不讓留宿。

伍德仁心裡涼涼,他不知道嶽父的打算,但是他知道,嶽父從來沒欣賞過他的才乾。在嶽父眼裡,他就是哄女兒開心的一個人。

每次他旁敲側擊地說起,自己想幫著嶽父。但是,嶽父總是打太極說,“好好照顧我女兒,她是我的心頭肉。還有我的小外孫,你得讓他成才。”

這什麼意思?當時,伍德仁就想,莫非是說,將來,要越過自己,培養自己的兒子?這是嶽父沒了兒子,看上外孫了?

那女兒、女婿,他就沒考慮?

伍德仁夠自私,他要的是自己的前程,而不是兒子的前程!

這還不算,嶽父還找來個侄子,說是什麼M國工商管理碩士畢業了,來公司實習。可是,那小年輕,一來就在總部業務部門實習,據說,還要安排到基層掛職鍛煉。

誰都知道,總部到基層鍛煉的,回來後就要提拔重要的!

伍德仁嫉妒的眼都紅了!

於是,他不想再等了。伍德仁唆使老婆回家去偷保險櫃裡的重要文件,他有大用。可是,這一回,老婆不中用,被發現了。

嶽父把女兒教訓一頓,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再沒叫他們兩口子回過家。

伍德仁雖然知道老婆大包大攬,沒有牽連他,但是,之後嶽父越來越冷淡的態度,讓他心難安。

不過,好在嶽母給力,幫他說情,讓他進了財務部門,動不動幾百上千萬的資金過手,好歹也算是進了實權部門,還當上了副經理。

就在他想好好大乾一番,展現下才乾的時候,公安局的人來了。

在他想明白的時候,他已經在牢裡了,貪汙、挪用公款,接受商業賄賂,……多項罪名,數罪並罰,他被判了十年!

母親在法庭上哭暈了,父親也目瞪口呆。他被帶走的時候,妹妹當時就尖叫,“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首富周家的人!”

可是,沒有人理他們。

倒是對方律師冷笑著,“你們家兒子貪汙了人家公司的錢,背叛了老嶽父,你們還不清醒呢!”

這時候,他們意識到,周家大小姐和她的孩子,不見了。

父母打聽後,有人說,好像出國去了。

伍德仁覺得很冤枉,他在牢裡,還想法上訴呢。有的罪行,確實是跟他有關,有的是捕風捉影,有的根本就是沒影子的事兒。

但是,沒有一個律師敢接他的案子。上訴,也沒用。他隻能自己為自己辯護,但是,他又不是法律出身,被對方律師抓住把柄,越說越錯。

他已經明白了,嶽父饒不了他。他在擔心,嶽父到底是因為知道了他犯的那些小錯,還是攆走他,給侄子騰地方。還是,嶽父在懷疑當年大舅子的死。

自那以後,他也死了上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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