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客20(2 / 2)

春曉點頭,“是檀香姑姑。這些日子,太子出門的時候,她閒來無事,就彈這個曲子。隻是沒聽過她唱曲,我都不知道,原來這曲子還有唱詞,也不知道原來她唱曲這麼好聽。”春曉還沉浸在剛才聽到歌曲的喜悅中,眼角眉梢還流露著笑意。

然後太子卻笑不出來,他總覺得,這曲子裡,透著決絕和蒼涼之意。

太子取了一張信箋紙,讓小喜子研了磨,把剛才聽到的歌詞錄了下來。這是禮物,他收下了,一份讓人難以忘懷的禮物,以這樣意外的形式出現了。

本來這件事太子院外的人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次,太子妃在花園同太子賞梅花,太子有事先離開了,太子妃就無意間發現了太子遺落的一張疊起的信箋紙。

太子妃本想等太子回來交還給太子,可是也不知是為什麼,在收起信箋紙的時候,她突然想打開看看紙上寫了什麼。

於是,太子妃就把折疊的紙張展開來,看見了一首詩。讀了一遍,太子妃讚道,“是首好詩。”

到了晚間,太子在太子妃房裡留宿的時候,太子妃就取出來信箋紙,“白日裡,太子把這個遺失了。為妻替您撿回來了。這首詩不錯,沒聽說過,不知是誰人做的?”

太子抬眼一瞧,就接過來放入袖中,隨意答道,“是一首歌詞,無意間聽到的,覺得有趣,就錄了下來。”

本來是件小事,可是太子妃作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首歌詞怕是不簡單。因為她認得,那紙上的字跡是太子的。太子如今忙於國事,哪來的閒情逸致去抄錄一首歌詞?而且,是誰給他唱的歌?那歌詞寫的可全是知己。

這知己就有知己好友,也有……紅顏知己。

太子妃讓人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原來有一夜,檀香在自己的屋裡彈琴唱曲,唱的就是這首《知音》,而太子當時在書房聽了後,就念念不忘。

想著自己的丈夫在深夜裡聆聽另外一個女人在閨房中彈琴吟唱,還大為讚賞,甚至親手抄錄……

太子妃覺得自己真像個擺設了,自己的丈夫每有要命的大事,隻會吩咐下人來告訴自己,為了安全,不要亂走。

在自己什麼都不清楚,擔驚受怕的時候,丈夫和紅顏知己卻在並肩作戰。是啊,人家是個奇女子,自幼習武,懂得如何對敵。危急時刻,對丈夫有用。

如今看來,那位不光會拳腳功夫,還會彈琴唱曲呢,還會深夜唱《知音》呢!這是唱給誰聽的啊?

又是什麼“高山流水”,又是什麼“如泣如訴”的,豈能不讓人動容?!

太子妃也是世家女出身,在娘家也是學過琴棋書畫的,她也曾經給太子彈過琴唱過曲,對方雖也有讚許之意,可也沒見太子取出紙筆來親自抄錄歌詞的。

若是一個奴婢,確實不配稱為太子的知音。可若是個奇女子呢?又會當刺客,又會唱“知己”的呢?

太子妃一直以為自己夠賢德,她自幼所受的教育就是相夫教子,賢德不妒,太子有多少女人,隻要不觸動她的地位,她都不會拈酸吃醋的。可是,這天,太子妃覺得自己心裡酸透了!

即便太子要納那個女人為妾,她都會高高興興地成全。可是現在,兩人這樣清清白白的,卻做起知音來,卻讓太子妃格外泛酸了。

太子對那女人未免太過不同了。太子妃心想,難道我們這種大家閨秀,中規中矩地活著,沒有機會當個奇女子,就不配做太子的知音人了嗎?

這天,太子又在太子妃房裡留宿。太子妃親自奉茶過來,似乎不經意間說起來,“我看檀香不錯,又有本事,又忠心於您,不如……就乾脆收了吧,給她個妾室之位。雖則那丫頭麵目尋常,可是看久了,也還算順眼。我看她也有那個意思……”

太子本來心情還好,聽了這話,麵上就沒了表情,“太子妃誤會了。檀香得了冊封,已經是府裡的女官,書房的事情,如今交給她管理,僅此而已。我非好色之人,對那丫頭也沒有那個心思。”

太子妃抬手,掩嘴一笑,“太子啊,您這是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我看你二人也算是共過患難了,有了些情分。所謂日久生情,便是如此。她深夜彈琴唱《知音》,已經是表情義了。太子可不能辜負了。人家丫頭整日在書房伺候,太子與那她朝夕相對,難不成就隻是看著?這看著吃不著的,空落落的,多沒意思啊!太子若再不懂女兒心事,那就是負心人了。”

自太子妃嫁過來,一貫行止端方,很少逗趣。剛才一番揶揄,眉飛色舞的,讓太子有些吃驚了,這還是太子妃嗎?

太子妃看著太子呆住,還以為這人被說中了心事,不好意思承認了,索性再接再厲,慫恿太子,“您若是不好意思說呢,我來安排。太子身份貴重,又一表人才,想來那丫頭也是有攀龍附鳳之心的,保管一提她就肯了。”

聽到這裡,太子心情不好了。他不想讓人這樣說他視為知己的人,也不想發現自己心裡與眾不同的丫頭最後竟然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子沒兩樣。

他不想聽下去了,起身就走,“我還有些事,太子妃先睡吧。”

太子妃本來自己說得興高采烈,卻突然看見太子起身抬腿就走了。她一下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明白過來,太子已經走了。

哪裡不對了嗎?不會啊,這兩個人……不就是這個心思嗎?自己成全了還不對嗎?男人想女人,不就是想要馬上弄到手嗎?哪裡錯了?自己的父親和大哥都是這樣啊,但凡看中了哪個丫頭,當天就收了房,回頭跟妻子說一聲罷了。

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有些不明白了。

而太子鬱悶地往自己院子裡走,一直跟著的小喜子也不知道太子為什麼突然不快。他就找點閒篇兒扯,“對了,主子,我前兩天見著春桃了。”

太子正煩惱,一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小喜子以為太子多日不見這人,把她給忘了,就提個醒,“就是那個前年在書房裡伺候的丫頭,後來做了侍妾的,如今在後院裡,跟其他幾個侍妾住在海棠苑的。她想家了,想回娘家看看。可是她娘家在外地,太子妃不同意。這幾個月太子繁忙,沒去過海棠苑,她也沒機會見著您,就托奴才幫她說個情。奴才念在她也在書房裡伺候過兩年,就幫她說說。”

“準了。”這種小事,太子隨口就答應了。

小喜子又多了幾句話,“春桃見了奴才還哭了,說以前在書房伺候,日日見到主子,後來做了侍妾,看著身份高了,卻難見主子一麵,每日裡思念主子,日子難熬。她說她很想念以前在書房伺候的日子。”

太子突然停下腳步,小喜子和護衛們也都趕緊停下。太子看著小喜子,眯著眼問道,“你是說,丫頭做了侍妾,就一定要住進後院,被女主人管理,想來見主子一麵也難了?”

“是啊。講規矩的人家都是如此啊,書房是讀書、處理正經事情的地方,妾是不能進書房的。不然會讓人誤會,這家的主子好色,連書房都……”小喜子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不過,他有些奇怪,這道理以前主子是明白,乾嘛還問自己。

太子駐足想了一會兒,就冷笑了,“真賢惠!”

……

後來,太子妃又在太子麵前提過一次收了丫頭檀香為妾的事情,太子冷冷地說,“父皇如今病著,我這做兒子的哪裡還能有心思納妾?況且,孤並無此意,此事無需再提。”

太子妃這才明白,太子不是不好意思承認,而是真的目前沒那個意思。她頓時覺得尷尬了,“好,不提,不提。”

……

過了段時間,一個幕僚跟太子提起,“太子,那位檀香姑姑其實是識字的吧,若是如此,便不適合在書房伺候了。不如,安排她些其他的差事?”

太子頭都沒抬,看著手中的文書,說道,“書房不留識字之人,是怕走漏消息。檀香為人謹慎,又忠心耿耿,不會有什麼問題。”

幕僚也閉嘴了,心說,太子對那位姑娘可真是信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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