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破爛的木板門縫內透出一雙銳利的眼睛,帶著審視與謹慎,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的醫院。許久後,大門的人終於走開,幾分鐘後,換了另一批衛兵巡視。

門後的人收回視線,圍坐地上看地圖的隊友,立即抬頭看向他。

陸錦城看了一眼時間,走到圈子中心蹲下,而後在標誌醫院的位置上,點了一個小紅點。

“後門和前門是三十分鐘換一次崗,左右兩邊回廊是十五分鐘,狙擊手位置估計在二樓兩側,還有三樓的最高點。守衛很嚴密,唯一一個突破口是在左邊,穿過牆後就是一扇窗,可以進入走廊。”陸錦城一邊說一邊在紙上畫了一個簡易圖。

剛剛接到命令,除了救出醫生以外,還要務必拿到叛軍手裡的U盤。雖然沒有明說裡麵的東西是什麼,但也可以猜測到一二。

伊維亞副總統消失了一個月,雖然一直沒往外公告,加上叛軍最近的躁動,自然有各種猜測。

想到那項任務後麵的那句話,陸錦城不禁皺了皺眉,必要時放棄前一項任務。

意思也就是,必要時可以放棄醫生。

一個U盤,竟然比人命還重要麼。

“那我們隻有等天黑才能行動了。”蹲在一旁的陳文叼著一根棒棒糖說道。

“嗯。”陸錦城應了一聲。

“那這一次還是我和小付兩個人去救人,隊長你們接應。”另一邊的高個子男人看向他道。

小隊一共七個人,一向分工明確,兩人突進,兩人掩護,兩人狙擊,一人留守負責通訊。

夕陽的光輝從窗縫穿過,在黑暗密閉的小小空間裡,如同石縫裡長出的草,充滿希望。

隊員們看著自家隊長,眼神堅定,隻等一聲令下。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終於沉聲道:

“不,這次我去。”

夜幕降臨,沈肆被困在手術室裡已經整整一天,除了不斷監測病人的生命體征外,什麼也不能做。

沈肆觀察過其他三個人,他們都是伊維亞本地醫生,因為語言不通,沈肆很難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每一次沈肆想要走到靠近門邊或者窗戶的時候,他們就會很警惕的看著她,似乎怕她會

逃跑從而牽連自己。

從她們的談話,勉強零零散散的聽懂了幾個詞語和句子,之前那個醫生,就是因為想要逃跑被發現才被槍斃,而他們也因為知情不報,被教訓了一頓。

現在他們似乎放棄了逃跑的念頭,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做著手上的工作,隻是每當沈肆有什麼動作,就會立刻被監視。

所以她暫時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等到晚上再行動。

星宿升起,涼風裹著空氣裡的煙火味悄然無息的吹進房內,沈肆坐在地上,手微微動了一下。

抬眼看向窗外,烏雲蔽月,一片漆黑,除了幾顆暗淡的星星,便再沒有其他。

抬手看了看時間,眼眸低垂,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吧。

就在此刻,幾道身影利索的從圍牆上翻過,輕聲落地,隱匿於黑暗中。

約摸七點,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沈肆抬起頭,看見一個男的圍著臉,手裡端著吃食走進來。

沈肆抬頭,看了一眼,便低下頭自顧自的編著不知從哪裡扯來的紅繩,準備做一個中國結。

不一會兒,那個男人端著盤子走過來,停在她麵前。

沈肆沒在意,那人卻蹲了下來,然後把食物直接端到她眼前。

沈肆抬眼,四目對視,仿佛她要是不接,那他就不走了。好一會兒,她終於伸手接過托盤。

那人看著她欲言又止,可門口的守衛已經開始催著了,他便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哢拉一聲,門再次鎖上。

沈肆一手背在身後,手心緊攥,緊緊的盯著那扇門,要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全身都在輕輕顫抖。

過了一會兒,簡單吃了些東西後,沈肆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然後走過去,帶上手套,拿起一旁的注射器,準備喂食。

那三人看了她一眼,見沒有什麼異常之後,便又回過頭開始吃飯。

沈肆反捏著胃管一端,抽了一管溫水準備喂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悠悠轉醒。

沈肆愣了一下,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看見他清醒過來。

她把注射器與胃管連接,回抽後緩慢推入。

然後一邊推,一邊在空餘時間去看病床上的人。因為疼痛的折磨,那人已經瘦的隻剩皮包骨,兩隻眼睛凹陷,隻剩

一層皮膚覆蓋在高高的顴骨上,頭發豎起。身上插著各種管道,因為怕他掙紮,四肢都用束縛帶綁著,像是一個怪異的稻草人。

他眼眸有些渾濁,在燈光下稍顯呆滯,他緩慢的移動脖子,把視線看向她的手臂處。

沈肆也低頭看了一眼,隻見手臂處的紅色五星紅旗標誌在白晃晃的白大褂上顯得格外鮮豔。

他張了張嘴,試圖說話,最終卻隻發出啊啊的嘶啞聲。

沈肆見此,放下胃管與注射器,端起一旁的小杯子,拿著大棉簽沾了沾水,然後放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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