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斐雲瑾一點點慢慢適應訓練的強度後,南霽和安寧的婚禮也如約而至。
因為是在海上小島舉辦,南妧他們打算提前三天過去,還能在島上玩幾天就當度假了。
南霽這場婚禮請的人並不多,南家算上親朋好友和一些生意上的親密夥伴加起來也就一百多人,到時候南家的遊輪和直升飛機全部出動,保證哪怕是在熱帶雨林都給你平安送到。
而安寧這邊父母已經去世,其他親戚當年可沒少欺負她一個孤女,連她結婚安寧都不打算告訴他們,不然肯定會被扒上來吸血,更不用說邀請他們來參加婚禮了。
安寧雖然看著溫柔但能選擇一個人生下孩子並撫養長大的人骨子裡肯定也是倔強的,她寧願被人嘲笑沒有娘家人也不想為了充場麵找那些家夥。
她唯一邀請的就是一個閨蜜,也是這次的伴娘兼女方人。
當然以上這些和南妧關係不大,她現在正坐在彆墅大廳的沙發上,看著傭人收拾她和斐雲瑾的行李。
衣服什麼沒必要帶太多,波賽西島作為結婚聖地,那裡的旅遊業發展的很好,基本你要的東西都能買到。
南家這次更是直接包下了一個七星級莊園酒店,也是世界上唯幾的七星級酒店之一,吃住什麼完全不用擔心。
然而趙叔不放心,總覺得外麵的東西沒有家裡的好,萬一有些東西真沒有呢,所以一定要親自監督好好收拾。
本來南霽婚禮,趙叔作為從小看他們長大的老人,自然也是被邀請的,可是趙叔拒絕了。
他覺得自己作為管家,職責就是主人家不在的時候管好這個家,南妧這個彆墅也不像南家還有幾個副管家協助,離了他誰知道這些傭人會不會做出一些損耗南妧利益的事。
人心這東西是不能考驗的。
所以他堅定地拒絕了邀請,還表示心意到了就行,他到時候看錄像也一樣。
南妧勸說無果,隻能算了。
有時候老人家倔強起來,是真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樣的話他們這次出行除了南妧和斐雲瑾,還有兩個負責拿行李的保鏢以及一名處理一些雜事的女傭。
外加一個正坐在南妧旁邊剛剛過來沒多久的斐以崢。
為了不必要的閒話,他們一家三口肯定是要一起出發去小島的,隻是……
“你能彆看我了嗎?”
斐以崢不知道又犯了什麼病,坐下沒多久就一直盯著南妧看,好像她臉上長了一朵花似的。
偏偏南妧對視線這種東西有本能的警惕,要是斐以崢再坐近一點,一旦有什麼動靜她可能就一拳打出去了。
這話音剛落,還沒等斐以崢轉開視線,一道身影就先竄了出來。
原來是斐雲瑾直接脫了鞋站在沙發上,張開雙臂試圖用自己的小身板阻止斐以崢的視線。
“不許看姨姨!”
用最凶的表情說出最狠的話。
可惜因為年齡限製,效果剩餘不足1。
如果這時候對麵的是南妧,說不定早就笑出聲,但斐以崢嘴角記的弧度卻沒有絲毫變動,反而隱隱透出一股認真:“為什麼不能看?”好像真的在認真提問。
斐雲瑾一愣,眉毛明顯皺起,為什麼不能看?
為什麼呢?斐雲瑾很快給出答案。
“因為姨姨不喜歡你看她!”
“可是,我想看啊。”
斐以崢的話讓斐雲瑾糾結了,這個人一定要看的話,接下去他該怎麼辦?繼續擋著嗎?
下一秒,一雙手從他背後伸出。
南妧直接把斐雲瑾抱起放在了腿上,她笑著摸了摸斐雲瑾的頭,順便把他剛剛因為大動作翹起的一縷短發壓下去,“不用管他,小瑾剛剛衝出來的姿勢很帥哦。”
“真、真的嗎?”
斐雲瑾的注意力頓時不在斐以崢身上,這個誇讚顯然讓他很受用,哪個男孩子不喜歡被人誇帥呢?
就算才四歲也一樣!
“真的真的,小瑾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我們要去三天中途不能回來的。”
南妧已經和斐雲瑾稍稍解釋過什麼是婚禮,也說了斐以崢會和他們一起去,還說了到時候會遇到的一些事。
作為男主,斐雲瑾的智商明顯高於普通人,彆看他好像傻乎乎的老是被南妧“騙”,但那隻是因為對象是南妧。
幼兒園曾經組織過防拐賣訓練,趙叔就很高興地告訴南妧斐雲瑾被點名表揚了,小班十一個孩子,隻有他一次都沒被成功拐走,哪怕是李一白在聽說是哥哥有事後也焦急的和“人販子”走了。
而且平時看書識字都隻有趙叔偶爾教他,斐雲瑾卻已經認識不少字,數數更是數的賊溜,要知道幾個月前他還大字不識一個呢。
所以除非是一些特殊情況,南妧會儘量把事情用一種比較能理解的方式告訴斐雲瑾。
就像現在,小家夥馬上跳下,“嗯嗯,小瑾的枕頭一定要帶上!不然小瑾睡不著!”
說完,就一溜煙跑到大廳的另一邊去找趙管家了。
這塊區域很快隻剩下南妧和斐以崢。
她臉上的笑意快速消失,雙手抱胸一臉“你這家夥又要搞什麼事”的不耐煩表情。
前後變臉速度快到斐以崢都忍不住輕笑一聲。
“妧妧。”斐以崢先開口:“我是哪裡有得罪你嗎?”語氣和神情都是真切的疑惑。
不是原來的南妧,那她和他之前應該也沒什麼交集吧?為什麼南妧好像第一次見麵就很不喜歡自己的樣子。
如果說是因為拋下她一人去國外這件事,斐以崢覺得現在的南妧反而更喜歡自己彆去打擾她。
如果說是樣貌,斐以崢自認為他的皮囊不算特彆差吧?
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還發生了什麼事?
南妧對此也不客氣:“你哪沒得罪我?”
斐以崢以為自己是錢嗎?誰見了都喜歡。
不說他之前對“南妧”的冷落,哪怕這段婚姻是南妧強求的,可也是斐以崢答應的啊!
彆和她提什麼家族逼迫,這段時間南妧也看出來斐以崢根本不在乎斐家,斐家也沒人能逼的了他。
所以這個人就是娶了一個老婆回來後就把記她晾在一邊,說得好聽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說的難聽點就是“我管你去死”,這種行為難道不惡劣?
更彆提南妧本人和斐以崢的幾次接觸了,神神叨叨,說些似是而非的話,還老是笑啊笑的,真以為自己的笑很好看嗎?
南妧對此隻想翻兩個大白眼。
在她看來,斐以崢除了這張臉是她喜歡的類型,其他每一處都在戳自己的雷點。
不知道是不是南妧內心的吐槽被斐以崢接收了,他竟然真的收起笑意,很是讚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自己挺討厭的,但是他們都不說,你說奇不奇怪?”
南妧:“……有病,就去治。”
真該讓那個南妧看看自己愛的人到底是什麼德行,最好能把她的八百倍濾鏡直接打碎。
按斐以崢現在這模樣,說他是潛在的變態罪犯南妧都信。
“哈哈哈哈。”斐以崢突然大笑起來,連一旁的傭人他們都被這個笑聲嚇到,忍不住看了過來。
“抱、抱歉。”斐以崢緩緩收斂笑意,“隻是第一次有人看出我有病,一時之間有些激動。”
南妧被斐以崢的這一套操作完全整無語了,這完全是個神經病吧?餘光看到斐雲瑾已經朝自己這邊小跑過來,她索性直接起身離開這裡,萬一被傳染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離開前,南妧還是留下一句話。
“沒人欠你的,彆太過分了。”
南妧從不覺得自己欠了斐以崢什麼,就算他是原身摯愛的男人又怎麼樣?她沒有責任和義務包容他的奇怪行為。
照斐以崢這副模樣,南妧甚至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放棄那部分利益,先離婚撇清關係算了,這個男人好像已經瘋了。
斐以崢也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可是沒辦法啊,那些人遲遲不下手他又不想自/殺,隻能在這個無趣的世界努力找點樂子。
正想著,斐以崢又抬頭看了一眼南妧頭頂的字。
【南妧:斐雲瑾繼母,因愛而不得瘋狂虐待斐雲瑾,最終因饑寒交迫而死】
這是每個人的命運,無法改變的命運。
就像他頭頂的【斐以崢:斐雲瑾之父,於斐雲瑾幼年因飛機失事早亡】,短短一行字,比南妧還要少的一行字,就判定了他的一生。
偏偏這個“命運”又仿佛帶著惡趣味,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在近三十年的人生裡,斐以崢早就摸索出了這行字的規則。
隻要它“寫”出來的東西,就是無法改變的。
比如斐以崢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