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裡除卻南妧帶過來的,一共還有五十三人,包括傭人、園丁、教練等等。
這些人中最長的已經在這乾了十年,最短的也有半年。
這份工作是有排班和休息的,一個月休息兩天,可以選擇在彆墅內的房間裡躺著,也可以選擇跟著每兩天來一趟的物資補給船去陸地上玩兩天。
因為工資是外麵普通工作的兩倍還多,加上工作內容相對簡單輕鬆,特彆是平時南妧他們不來時,所以有不少人想來島上賺個幾年再回去。
但選人條件還是挺苛刻的,第一條就是人品。
如果真有敵人,他很有可能就是收買了這些人,那該怎麼排除?
南妧來這個島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是特地請人仔細調查過島上的情況,就怕又出一個蔣管家,畢竟她再強也隻是武力值上的強,論陰謀詭計說實話真的不擅長。
結果自然很正常,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離小島最近的那個海市裡的人,這段時間沒有收到大筆不明財產,家裡也沒有特彆需要錢的時候,人生履曆十分簡單。
甚至有一半以上都沒出過這一塊地區,十分乾淨的背景。
「斐:睡了嗎?」
收到斐以崢消息時,南妧才恍然看了下時間。
淩晨兩點還差十五分鐘。
「南妧:沒有」
打完這兩個字,她又轉頭看了眼旁邊帶著眼罩已經發出均勻呼吸,一看就睡得香甜的斐雲瑾。
他的睡姿很好,乖乖的幾乎一動不動。
「斐:夜遊嗎?」
南妧一愣,這是什麼小孩子晚上想要探索城堡的幼稚發言啊?
一想到是從斐以崢嘴裡講出來,那違和感怎麼也去不掉。
「南妧:遊!」
但是,咳咳,她絕對沒有起玩心,一切都是為了對抗命運!
嗯嗯,沒錯就是這樣。
彆墅晚上自然也是有巡邏保安的,包括小島四周都布滿監控,有專人二十四小時替班檢查,就怕有不法分子偷摸上島。
所以在南妧和斐以崢他們出來時,監控室的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然後他就對上了南妧看向監控的臉,對屏幕後的自己微微一笑。
保安:好的,我懂了,又是有錢人的遊戲。
自認為理解的保安很快還給他的幾個小夥伴發了消息,告訴他們萬一遇上兩人記得裝沒看見,而不是當成不法分子鬨了烏龍。
晚上的小島少了人聲更顯安靜,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最為明顯。
斐以崢特意叫南妧出來自然不是隨便叫的。
他帶著南妧來到彆墅門口,然後目光掃過這棟六層彆墅再看向遠處的海邊。
“這個小島處於地震帶的邊緣,上一次被海上地震波及大約是在六十年前。”
這並不是一個會讓人擔心的數字,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斐以崢說這些話……
“你覺得命運會?”
地震,是一個光聽到就會皺眉的詞。
“命運不是人,它沒有人類的喜好,它就像一台精密的機器,維持著所謂最初的設定。”比起南妧的武力派,那斐以崢就是妥妥的腦力派。
他和命運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了解的比南妧多太多。
這番話之前南妧就聽斐以崢講過。
因為是機器,所以不用擔心命運會特意報複某個人。
它不懂也沒有這方麵的情緒。
命運隻在會發生偏離的時候用最小的代價把人和事拉回所謂的正軌上。
就好像她和斐以崢在這裡談計劃談命運,不用擔心命運聽到會做出什麼提前準備。
不然這“仗”根本沒法打。
而想要這台機器報廢的唯一手段,就是破壞它原本設定的程序。
破壞的越多,它越無法維持下去,終有一天量變達到質變,程序不通機器自然也無法運行。
現在這種情況,大概就是已經逐漸達到程序自毀的底線,機器要采用最後保障手段,如果成功還能勉強運行,如果失敗……結果隻有一個。
南妧方勝利。
“如果我是命運,大概率不僅地震,還會采取人禍方式。”
斐以崢說這句話的時候,半張臉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悲無喜,似乎隻是在討論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但是當他轉過視線看向南妧時,眼底又帶著一絲人類才有的情緒。
明明現在情況複雜說不定隨時都有可能死,斐以崢眼睛裡卻有著醉人的光暈。
沒有害怕、沒有擔心,隻有唯一且清晰的南妧。
——啊,這個人好像真的喜歡我。
這一刻,南妧竟然開了小差。
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冒出這麼一句話。
不過她很快甩開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斐以崢的話裡。
“人禍的話……”
“你的意思是發生地震的同時還會有人故意堵住我們的生路?”
“很有可能。”
斐以崢的視線重新落在遠處:“食物、水以及安全的避難所,隻要破壞其中一條,以人類脆弱的身軀就堅持不了多久。”
畢竟這是一個小島,不是陸地,萬一發生什麼可能連一整個島都消失不見。
“不,命運肯定不會趕儘殺絕。”
南妧的話十分斬釘截鐵:“一定是有生路的。”
斐以崢頓住,他不明白為什麼南妧會這麼肯定。
到了這一步,命運連死法都顧不上了,難道還會“手下留情”?
自然是把他們這些病毒全清乾淨了才好。
不然萬一又發生變故豈不是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