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們死的人?”
斐路遙嘲諷般勾起嘴角:“整個斐家,誰不希望你們嫡係死?”
“哦,行霖你除外,你倒是一個難得的傻子。”
嫡係這麼多年來,雖然人數不多,很多時候還是一脈相傳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老天保佑真的從來沒有斷掉過。
而且每個嫡係血脈的資質都遠遠高於普通人,讓斐家旁支很多時候都有些投鼠忌器。
“你以為周管家敢偷賣斐家的東西,是真隻有他一個人和那幾個不成器的仆人嗎?”
斐路遙大概是知道這次過後自己十有八九是活不了的,所以說話也沒了顧及。
——周管家啊,真是好久沒聽到的人。
南妧已經能遙遙看到那一片墓園,心裡卻在思考斐路遙這句話。
周管家作為一個管家,哪怕之前幾代人都服務於斐家,有自己的人手,可是能一直偷盜幾十年都不被發現也是一件幾乎不可思議的事。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當時斐以崢突然離世,斐家內亂沒人管他的原因在。
隻是原著裡斐雲瑾並沒有找到那些家賊,單單找到了周管家的證據,讓那時候一心想離開斐家的南妧也沒有多想,直接把周管家送走再說。
現在聽斐路遙的意思,果然還是有斐家人和周管家沆瀣一氣。
“我知道。”
斐以崢點頭:“那些東西沒有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做掩護,他怎麼偷的走。”
“那些錢隻被追回不到三分之一,說是被花掉賭光,實際上都給了你們吧?”
“海外賬戶?還是藏在某個地方了?”
這一句又一句的質問讓斐路遙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斐以崢,這個家主恐怕真不是那種衝動行事的性格。
他想報複斐家,是真的隻是讓斐家破產就結束了嗎?
一股莫名的涼意突然湧上斐路遙的心頭,他咬咬牙:“你想拖延時間?”
斐以崢搖搖頭:“你們想我死,總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反正開關在你們身上,隨時都能啟動,而我們這邊想要找到那些暗室可沒那麼快。”
那倒是真的,聊這麼幾句話能浪費多少時間,五分鐘?十分鐘?
這點時間又能找到多少暗室?
斐路遙忽略心頭那股冷意,想著斐以崢要做個明白鬼也正常,畢竟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甘心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
“這樣吧。”斐路遙嗬嗬一笑:“你捅一刀,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一些事,包括手裡的一些證據在哪?”
反正他們幾個都要死了,至於其他斐家人沒死在爆炸裡就算運氣,那些證據也能夠他們喝一壺,還有其他人的怒火,到時候足以讓斐家的幸存者生不如死。
斐路遙顯然已經徹底瘋狂,他不僅要普通人為斐家陪葬,也想要全部斐家人一起死後見老祖宗去。
至於自己的那些子女,重要的已經提前送出國以後隱姓埋名,不重要的,反正他們的命都是自己給的,現在再還給自己也是天經地義。
“好!”
斐以崢聽到這句話後完全沒有任何猶豫。
噗嗤——
鋒利的匕首直接插入右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了斐以崢的白襯衫。
“斐以崢!”
南妧的聲音傳來,但是下一秒斐以崢就朝她微微一笑然後做了一個手勢。
是讓她彆擔心也彆插手的意思。
南妧深深吐出一口氣,決定相信這個家夥一次。
“可、以了嗎?”
“哈哈哈,好!”斐路遙顯然很喜歡看這種場麵,斐以崢的利落也讓他心中很是爽快,高高在上的嫡係啊,不照樣還是要聽他的擺布。
這斐路遙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斐家的榮耀,其中內心還不是不甘心自己本來說一不二的地位沒有了。
沒有人會因為斐家對他們這些老頭子客客氣氣,也沒有斐家年輕一代在他麵前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
這樣的落差,才是這些老一輩瘋狂的真正原因。
他們怎麼能忍受風光了一輩子,最後卻落得一個黯然退場的結局。
反正他們個個也都七八十歲,沒幾年好活,不如死前瘋一把,讓嫡係和那麼多人陪葬也不虛這人間走一遭了。
斐路遙大笑著直接報出這些年想要斐家嫡係死的一部分名單,還有自己把這些證據藏在了哪裡,甚至特彆開心地說起斐雲瑾之所以被虐待,他們也插手了。
虐待斐雲瑾的保姆的確是北堂家故意送過來的,目的就是讓斐雲瑾恨斐家,到時候他們北堂家再給這個小可憐一點關懷,不怕他不接受。
而斐路遙他們要做的,就是無視。
隻要無視斐雲瑾,什麼都不插手,就是最好的插手。
這件事上,斐以崢其實也有一部分錯,他看了斐雲瑾和南妧頭頂的字後,理所當然的以為虐待孩子的是南妧,加上對斐雲瑾這個孩子的複雜情緒和那時候對命運的認命讓他下意識忽視了這個孩子。
畢竟斐雲瑾隻要長成,以後的人生可以說很幸福,最終還是壽終正寢的。
沒想到,北堂家和斐家都在謀算這麼小一個孩子。
“還、有、呢?”
斐以崢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繼續問道。
一旁的斐行霖跪坐在地上,看到這樣的場麵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想去殺掉斐路遙,可是萬一這樣的舉動激怒其他長老,直接按下開關怎麼辦?
他顫顫巍巍起身來到斐以崢身邊,用自己的身體支撐斐以崢。
因為匕首並沒有□□,斐以崢臉上雖然慘白但還沒有到大失血的地步。
“斐!路!遙!”
斐行霖發出低沉的吼聲:“是你們逼我的!”
“你把阿瑤他們都送出國了是吧!”斐行霖目光森冷:“今天以崢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發誓我絕對會一個個把他們找出來,讓他們親自下去給以崢還有斐家列祖列宗賠罪!”
斐行霖這些年能成為斐家長老堂的一把手也不是虛的,這半年他的確因為斐家的事心灰意冷躲了起來,可他現在一旦說了這些話就代表一定會去做!
斐路遙了解斐行霖,就像斐行霖也了解他,說不定還真會被他找出阿瑤他們。
“行霖。”斐路遙目光灼灼:“我本來不想殺你的。”
“你安心待在你那個養老院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跑過來多管閒事呢?”
這句話裡已經透著濃濃的殺心,他連自己子女都不在乎,更何況斐行霖。
反正一個還是兩個對他們來說沒任何區彆。
說實話,要不是斐行霖還年輕,斐父斐母死的時候他才三十多歲,沒接觸到斐家最核心的秘密,也就是暗室的存在。
等他一步步爬上來時,斐路遙他們又都不約而同地想留一手,不然早就要麼把斐行霖拉下水要麼製造意外先弄死再說了。
現在距離事情發生又過去了十二分鐘,一行人實話已經有些受不住,特彆是斐以崢,他的臉色完全慘白到極點。
“斐路遙,還有呢?”
斐以崢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下刀可以直接捅心臟。”
“以崢!”
斐行霖驚了!真凶再重要,也比不上活著的人啊!
斐以崢這是傻嗎!
“哈哈哈哈。”斐路遙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會有更多暗室被他們找到,這樣最後的效果不就不完美了。
他也不廢話,又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些,再多的恐怕都在那幾個兄弟手裡。
他們幾人也是各有把柄牽製著,這些把柄一旦曝出來,恐怕比死好不了多少,不然幾人也不放心進行這個計劃。
斐以崢就這樣看著斐路遙說完,也知道再多的恐怕是真沒有了。
他的手緩緩握上刀柄,然後快速被斐行霖握住:“以崢!”
“哈哈哈,動手啊,你要是不敢,我可以幫你一把!”
說完,斐路遙舉起自己的右手:“兄弟們,先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
“第一個,讓我想想!西區怎麼樣?”
“南家的老宅就在那邊吧?你們說能不能震死那個南家老不死的?”
斐路遙獰笑地看著南妧:“夫人,您說呢?”
斐以崢該死,南家也一樣該死!
一個暴發戶家族竟然敢踩著斐家上位,簡直就是小人得誌、罪無可赦!
南妧麵無表情地看著斐路遙,她都不屑和這個瘋老頭說話,隻是有些擔心斐以崢的情況。
但是他既然說了不要插手,那南妧暫時也不會做多餘的東西。
不過斐以崢要真敢往心臟那捅刀,南妧就真的讓斐路遙見識一下什麼叫下一秒地獄。
南妧的不說話被斐路遙誤解為害怕說不出話,這讓他的氣焰更加囂張,笑聲更加猖狂。
隻見他的右手食指交疊在無名指上,做出一個應該是提前約好的動作:“西區!給老子爆炸吧!”
然而,為首的特警並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他隱藏在頭盔下的嘴唇微微挪動,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沒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也都沒有動。
反倒是斐路遙帶來的一個人上前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什麼?老六被控製住了?!”
“這個白癡!”
斐路遙他們把首都分成了好幾個區,每個人都有一個區的開關,萬一有人被抓他們也還有其他區的後路,而且約定好一旦有人計劃失敗,其他幾人立馬啟動開關。
所以斐路遙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嘴上說著罵人的話,實際上手早就伸到腰腹處,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開關。
斐家最大的暗室,最後的手段當然是在這片墓園裡。
裡麵可是有無數槍支火藥,就是為了能讓後人有一條活路。
斐家老祖宗很明白,一旦到了亂世,這些玩意可比古玩字畫有用多了。